傍晚时分,于那潭水几十里外山壁上的一处山洞。青竹道人盘膝而坐,而那大青牛却不见了踪影,好像是到那耍乐子去了。
山洞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老翁,那老翁长眉长须,看不出来多大年纪。弯腰驼背,一手提着个竹篮子,一手拿一葫芦。
长得倒是一副慈祥。
那老翁冲山洞施了一礼,恭敬道:“仙长可承睡下,仙赐潭石蛟见过仙长。”
话音传进洞中,盘膝而坐的青竹道人睁开双眼,道:“浮生无量天尊,石蛟道友请进。”
通过老翁的话不难猜到,这深夜登门的老翁并不是人,而是一个石蛟。就是不知道他深夜登门又有何事。
等老翁入洞后才发现,此老翁虽然已经化为人形。可下身处还是一条长长的尾巴。怪不得看起来有点弯腰驼背。
也不等道人回话,老翁直接行了一礼,道:“深夜打搅仙长,一是奉还仙长的葫芦。二是带来一些本地的特产,还望仙长别嫌寒酸。”
青竹道人笑道:“石蛟道友客气了!”
老翁先是捧过葫芦递给道人。然后又打开了提着的竹篮。里面居然是两条烹饪好的鲜鱼,虽看起来寒酸,也是老翁的一片心意。
道人笑了,不用想也知道这鱼是那来的。肯定是趁着柳嫂他们不备,偷偷取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顺便拿起筷子浅尝了几口。
老翁有些尴尬,他知道这鱼的来历瞒不过眼前的高人。可除了此法,他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青竹道人看的有趣,便笑问道:“石蛟道友深夜来此,不是只为了给贫道送鱼吧。”说完便请对方坐下。
老翁老脸一红,坐下后才道:“小蛟来此先是感谢仙长活命之恩,再就是有事禀报。”
接下来,老翁便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的来历。
差不多是八百多年前吧。朝廷要修云龙阶石,诏告天下,要从天下选石料,以修十龙,用于皇宫前。
此地的石匠打造好石龙后,在前往京都的路途之中,忽遭匪人。几百号奉命护送石龙的官兵跟石匠全部被杀。
机缘巧合之下,这条石龙掉入了此地的深潭之中。石龙在打造的途中就接受了不少当地百姓的供奉,有了一丝灵性。
后又经过数百年的岁月,不断的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渐渐的脱离石身,化作了蛟身。
到后来,潭水渐渐干涸,石龙渐渐显露在外。可龙性属水,他虽是石身,也避不开这一点。
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今年又逢大旱。他所在的那副水潭也彻底干涸。他的诞生本就是机缘巧合,天地造化。
并没有经过什么高人的点化,也没经过众生的供奉。
栖身的深潭没有了水,渐渐的就要支持不住,可能重新化为凡石。再他陷入黑暗的最后关头,也许是可怜这万千的水族。
他用最后的灵力保护住了这一潭的生灵,这也是为什么水潭刚刚有了水,就出现了鱼群的原因。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石蛟命不该绝,又或者是青竹道人故意如此。在那唐贵被绊倒的瞬间。
那葫芦居然滚入了潭底,葫芦嘴打开,转眼就出现了满潭的清水。而且那葫芦其中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玄妙。
石蛟喝了几口葫芦水之后,居然脱去了蛟身,化成了人形。
听完老翁的讲诉后,青竹道人暗叹一声,道:“天地万物哪有什么十全十美,那皇宫之中要修十龙,那里能成。天地本就有缺,那护卫石龙进京的众人,忽然遭到匪人。谁能说不是天道安排,冥冥之中注定。”
“不过天地造化本就如此,天衍四九,以遁其一。冥冥之中自有生机,此番贫道路过此地,谁有能说不是天意安排。你能获救也是你自己的机缘,不用感谢贫道。”
老翁听了道人的一番话,只觉得眼前蒙了一层窗户纸,明明前面就是,可始终想不明,看不透,急的他满脸冷汗,抓耳挠腮。
对道人后边说的话,他也只感觉似懂非懂,玄之又玄。
青竹道人见他如此。道:“你不必如此,贫道说这一番话并不是什么高明的话语,机缘到了你自然明白。”
老翁听后只能按住心思。随后又道:“仙长,此地大旱。饿殍遍地,民怨沸腾。还请仙长慈悲,为此地百姓降下甘霖。”
青竹道人听了道:“唉!不是贫道不慈悲,而是万事万物自有缘法,强求不得。而且此地大旱另有隐情。其中因果说不清道不明,贫道也不能逆天行事,只能等待机缘。”
见面前的高人没有当面拒绝,老翁知道又缓,心中一喜,刚想要说什么,已经被打断。
青竹道人道:“贫道此去会路过前方的松山县,一切看缘法吧。”
话到这里,老翁知道自己该离开了。随后向道人施了一礼,便要告辞。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又问了另一翻话。
“敢问仙长,石蛟我修行至今已几百年了。岁月匆匆,何时才能脱离本体,化作人形。不知仙长能否指点一二。”
青竹道人见眼前的石蛟面色平和,接连遭受变故,后来更是差点身死道消。居然身上毫无戾气。更无怨恨之心。
而且道消前还要拼死保住一潭的生灵。来到此洞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方圆的百姓,希望他能够赐下甘霖。
先不说这一切的善心,就说两人同为异类。他也没有不帮的道理。于是便道:“你的前身虽是来自石龙,可究其根源却是那众生的香火,才使你有了化龙的可能。”
“等你回去后,可托梦于居住此地的百姓。使他们能给你建庙立身,这样你便能得众生香火供奉,当然,以后你也要不时的显些灵异,勿使香火断绝。”
“在此基础之上,你以后要多行善事,多积功德。早晚有一天会蜕凡化龙。朝游四海暮苍穹。”
说完后,拿手一点,老翁脑中立刻多了一些感悟。
老翁只是暂时化为人身,不能离得本体太远,时间长了也不行。听完了道人的指点,后又得了一篇道家感悟。
他跪下身子,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随即小心翼翼的退出山洞,回到深潭。
就在当晚,柳嫂他们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一个长发长须的老头对它们说此地住有一个神灵。是一条龙,并嘱咐他们要立庙祭祀。
开始时,众人皆不当回事。可后来一说,几百号人居然同时做了此梦。由不得他们不信。
不久后,在仙赐潭边就多了一个庙宇,里面供奉着一条石龙。常年香火不断。那石龙也会时常显些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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