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秦悠然听到明珏如此问，微微一愣，反问道：“请问王爷，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明珏听出秦悠然的不悦，但他心里仍然别扭。

他收回手，别过头，语气似乎带着丝委屈，道：“我这是怎么了？”

秦悠然叹息了一声，道：“你昨日气急攻心，走火入魔，毒素侵入心脏和肺部，差点就没了性命。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随即又想起昨日玄竹说的那些话，脸色一沉，觉得还是应该问个明白。

她继续道：“玄竹说，你是因为我才气急攻心的。”

明珏心里有些震惊，一向反应慢半拍的玄竹，居然知道他是因为秦悠然在生气。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在外面利用王爷的名头占尽好处，转身又跟其他男子一起厮混，简直是不知廉耻。”

秦悠然将玄竹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出来。

就知道玄竹没干好事！

明珏抿了抿唇，开口解释道：“我没这么说过。”

“既然你没这么说过，那我就信你一次。但你得管好你的侍从，要是再污蔑我休怪我不客气。”

玄竹本就清楚她和明珏的情况，如此辱骂她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污蔑你？”

“难道不是吗？我和你本就不是夫妻，而我和南谨兄也是正当的朋友关系，他不是污蔑我是什么。”

“南谨兄？朋友？”明珏语气微冷。

“对啊。我们棋逢对手，难得的知己。不过，你别误会，不是像你和李碧琪那样的知己。”

这么好看的人，为何偏偏就和李碧琪那人纠缠不清呢。

想起这事秦悠然心里就堵得慌。

她挑眉道： “你生我气，难道是因为我昨日去书房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你与李碧琪之事？”

“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为何生气？还那么严重？”

秦悠然眨巴着她的一双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明珏。

他沉默半响后才开口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伤怀。”

“好吧。既然你毒发与我无关了。我也安心了些。”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秦悠然也没好意思再深挖。

“还请王爷爱惜身体，别再浪费我这个大夫的心血了。好不容易才将你的身体恢复几分，你再这样几次，一切又白费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嘟囔了一句：“你再休息一会。我也去补会觉了，累死我了。”

“不是补觉吗？你去哪？”

明珏见秦悠然往外而去，心里有些诧异。

秦悠然脚步一顿，转身解释道：“我昨晚上思量了一番。我们既然不是真夫妻，还是分开住比较好。免得我又被人骂不知廉耻。”

看着她离去，明珏再也没忍住，一巴掌将床边的矮凳，拍的稀碎。

门外的玄竹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冲了进去。

“主子！”

“你昨日对悠然说了什么？”明珏脑袋有些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稳住了心里的怒火。

“主子恕罪。属下多嘴了。”

见自家主子动怒，玄竹立即跪下请罪。

“自去领罚。”

“是。”

玄竹应声，但却没离去。

“还不走？”

“秦小姐说，让属下为您按摩。她已经教会属下了。”

玄竹缩了缩脖子。

主子动怒的时候，他本该尽量减少存在感。可事关主子的身体，他不得不壮着胆子试一试。

“哦？”

明珏扯了扯嘴角,看着玄竹的眼神渐冷。

“你的手不想要了？”

“主子，您要以身体为重啊。”

玄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你知我的习惯。”

玄竹当然知道自己主子不喜人近身的习惯。平日里，替他更衣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

“是。可……”

可这按摩不接触身体，他做不到啊。

明珏看了玄竹一眼。

玄竹立马乖乖地闭上了嘴。

“去查查悠然搬到哪里去了？”

“主子，这事属下知道。

秦小姐还在东院，现在住西厢房。她说因您身体情况有变，需休养一段时间，近期不用拔毒了。

她还说她答应的事情，她会做到，请主子不必担心。到时候请您也守诺。”

明珏并未说话。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眼里流露出一抹哀伤。

玄竹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样子，有些担忧。

“主子…”

“下去吧。”

明珏想一个人静静，示意玄竹退下。

他看向窗外，呢喃道：“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脑中不自觉闪现出，她刚才离去时的神色…

***

秦悠然好好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又去了天外天。

萧凌霜今日有事没去，她便直接呆在了平日萧凌霜练琴的屋子里。

待她看完上次剩余的皇室资料，天色已经不早。

可她心里有些烦躁，不想这么早回去。

屋中放着平日萧凌霜练习的琴，她伸手拨动了琴弦。

还是那首《凉风引》。

不过片刻，一声箫声响起，和琴音呼应……

秦悠然听到箫声，微微一笑。

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弹得越发舒畅。

“词曲只应天上有呀。”

“这琴声似乎和前几日是同一人。而这箫声……”

“这个肯定是温言公子。这几日温言公子每日都来天外天。”

“难怪…”

曲子刚停，天外天的众人就开始热烈讨论。

秦悠然对这次合奏很满意，心里的焦躁感去了不少。

可这时，玄竹又来了。

“秦小姐，还请您速回。主子又不好了。”

“什么？”

秦悠然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谢南谨放下箫，飞身而起，往天外天后院而去。

门又是打开着，屋内又是空无一人。

他满怀希望的心里又一次落空。

秦悠然下了马车就向东院狂奔。

可没跑几步就摔倒了，而且又伤到了她前日擦伤的地方。

她也顾不上，还想爬起来继续跑。因为她很清楚，要是明珏再如昨日那般，情况会有多糟糕。

如果她去晚了，可能人就没了。

玄竹看着秦悠然如此着急，也被吓到了。

他想用轻功带她一把，可她毕竟是名义上的王妃，他不敢动手。

好在一叶及时出手了。

“小姐，奴婢带您过去。”一叶一把扶起她，施展轻功往东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