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溪回到宫中，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勃然变色。突然，她拿起剪刀将镜子砸的粉碎，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剪烂。

听着屋中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门口的宫人们都不敢吱声。直到一蕊从宫外回来，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着头打探情况。

屋中一团乱，秦月溪披头散发地躺地上，目光空洞。

“太子妃，你怎么了？”

一蕊见状吓得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今日她被秦月溪安排了其他的事，回宫后才听说太子对太子妃发了脾气。原本以为是夫妻两人拌嘴，没想到秦月溪会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经过一番收拾之后，秦月溪很快便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看了看镜中重新画好的精致妆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头看向婵娟院的方向，冷笑道：“今日之辱，我要十倍百倍地还给那个女人。”

***

第二日一大早，趁着谢南谨上早朝的时间，秦月溪买通侍卫偷偷溜进了婵娟院的书房。

房中挂满了画，但画上都是同一人的各种姿态，有荡秋千的，有下棋的，还有用膳的。从画中的细节和人物的神态，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作画之人仔细观察后才画下的。

秦月溪心中醋意翻涌，差点就动手将画都撕毁了。她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后，才拿起一幅画仔细看起来。

“秦悠然，居然是你！”

一蕊跟在她身后，看清画上的人时，她也惊呆了，“怎么会是城主！”

“她算什么城主，不过是一个狼心狗肺的贱人罢了。当年若不是我爹娘舍命救她，她早死了。如今她却恩将仇报，害我一无所有。我没有钱财再支持太子大业，所以他才会抛弃我。”秦月溪笑的癫狂，眼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恨意。“这么看来，太子对她也不见得是真心嘛！哈哈哈......”

当日她发现藏在嫁妆里的黄金被换掉后，就立刻派人回逍遥城查探，谁知不仅黄金没找回来还收到被驱逐出城的消息。若不是最开始转移了一笔财产到西楚，只怕谢南谨根本不会容忍他到现在。

秦月溪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想一颗火球一般嗖地窜上了天灵盖。她双手紧握的咯咯作响，指甲刺进肉中也没能让她转移半分注意力。

“秦悠然，这一次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

接近年关，明珏替明帝去了皇陵祭祖。秦悠然自然懒得跟去。

结果，她留在元都也没得到清闲。云空学院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大考。她也被学院的各位导师求着阅卷，整日里叫苦连天。

白岢等人却假装听不见。院长也太懒了。一年一次的大考，请她钦点各科前三名，还推脱，不像话！

一群人也不催她，反正每日都来东宫守着，等着她批阅。如此一来二去，秦悠然终是在不忍被围观的尴尬处境下，大笔一挥，完成了云空书院的大考批阅。白岢等人这才拿着名单高高兴兴地走了。

看着一下空下来的屋子，秦悠然一声长叹瘫软在椅子上，“终于都走了！”

“小姐，不好了！”一叶拿着一封信冲了进来。

“怎么了？”

秦悠然揉了揉额头，才送走一波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吧。

“西楚来信！是秦月溪派人送来的。”

“秦月溪？”

她接过信，快速地看完了，随即脸色微变。

“一蔓在秦月溪的手上。都怪我，我早该想到的。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一蔓当初被她要了去，定然没那么容易再逃走了。”

“难怪找了一蔓许久都没有什么消息，原来是被秦月溪带去了西楚。”一叶握紧了拳头，“小姐让奴婢去西楚救她吧！”

“不。这事我亲自去！”秦悠然摇了摇头，“她说若不见到我，就会要了一蔓的性命。”

“可是小姐，这明显是个陷阱。你去了岂不是很危险。”

一叶面色凝重，试图劝说秦悠然。

“无妨。她还伤不了我。”秦悠然将信纸撕得粉碎，洒落在地上，“我跟她之间的恩怨是时候清算了。”

三更时分，秦悠然带着一叶和一莲偷偷出了东宫，朝西楚而去。

***

半个月后，秦悠然三人乔装成茶商，一路打点，终于混进了西楚都城甘城。

“小姐，这西楚倒比十年前繁华了些。”

一叶曾跟随秦悠然来过一次西楚，如今看到大变样，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听闻五年前就是西楚太子掌朝。若不是亲自来此一番，根本感受不到西楚的变化。看来此人不可小觑啊。”

秦悠然眉心微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小姐，十里他们传信，再过两日也就到了。我们现在孤立无援，是否要联系西楚的暗桩。”

“暂时不用。暗桩还有大用处。秦月溪应该没那么快发现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打探消息。”

“是。”

三人像普通商人一般，在甘城转了转，最后租了个小院住下来。

“一叶，小姐来这里太危险了。当时你怎么不拦着她一点啊？”

自从进入西楚的境内，一莲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西楚闭关锁国，只允许少量有通关文书的商人通行。因此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们没办法带上十里等暗卫一起，只能分批入城。

如今十里他们还要等几日才能来汇合，小姐的安全就全系在她和一叶的身上。小姐又不同意启动暗桩，若是秦月溪先一步找到他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觉得小姐是能被劝住的吗？”一叶叹了口气，神色也不轻松。“不管是你、我还是一蔓，我们自小跟在小姐身边长大。她虽不说，但她心里早已经把我们当亲人。如今，不管是我们三人中谁出事，小姐都不会不管的。”

一莲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无法反驳，“你说的对。我只是担心，我们没办法保护好小姐。”

“怕也无用。如今你我二人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小姐受到丝毫伤害。”

一叶神色坚定，没有半分畏惧。

秦悠然饿了，本是想来找一莲做点吃的，却没想到听到两姐妹一番交心的言论。

她心里很感动，但面上却十分轻松的样子，“你们别这么紧张。如今她在明，我们在暗。你们家小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何时让自己处于险境过。放心，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