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大姐觉得他们合眼缘，不像是坏人，也觉得他们年纪小小不容易，于是就悄悄说了：

“你去供销社那边，不排队就在边上看，转上那么几圈就有黄牛自己来找你了。”

果然每个地方的模式都不同，永安县是在暗巷交易，玉市却是开放式的。

两人立即点头：“多谢大姐，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但一到楼上房间，贺云笙就给自己易了容，江小暖回去了才发现换洗衣服还在他空间里，于是过来找他拿行李包，刚准备敲门，就看见一个陌生老男人从他房间里出来，立即吓得后退两步。

是她敲错门了？

她下意识看向房间号，她没走错啊……

贺云笙本来想瞒着她自己出去的，也没料到她这个时候会过来，见自己把她吓着了，赶紧出手扶住她，然后轻声地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道：“是我啊。”

“你……”江小暖眨了眨眼睛，“你现在要出去？”

“进来说。”贺云笙先把她带进了房间，这才道，“我想今晚先出去转转看看。”

江小暖明白了：“你想去找黄牛？”

他肯定不是要去买票的，买奶粉的票王主任给了他们很多，再说他自己手上就有很多的票。

所以……

“你要去卖票？”

江小暖挺吃惊的，“为什么？你手上票很多吗？”

“很多。”贺云笙点头，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布包给她看，里面都是一沓一沓的用皮筋箍着的票。

他叹气，“很多人来买粮食没钱，就拿票来换的。”

所以这也直接导致他虽然卖了许多粮食，得到了几百张的票，却没多少钱，他刚刚数了数，只有两百三十块钱，距离五千块钱，差的可远了。

但他必须在刘大爷他们走之前赚到买房子的钱。

江小暖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看着这一袋子的票，也觉得头疼，这些又不是粮票，经常要用的，她就那么翻了翻，基本全是日化用品票，收音机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布票……

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票都有！

好吧，这么多票，他们再花十年也花不完啊，而且粮票年代其实再过几年就结束了。

所以她支持卖掉它们，卖到多少钱都是赚的，总归比到最后烂在自家手里浪费掉的好。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贺云笙也给她易了容，两人又扮成了老头老太的样子出了门。

他们特地趁着柜台大姐不注意的时候出去的，但柜台大姐还是看见了他们的背影，不由心中奇怪，招待所今天有一对老夫妻来住吗？

两人直奔供销社而去，那边果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家都席地而坐，打着地铺裹着棉被，或者穿着厚厚的棉袄御寒，看着就很凄惨不容易，都只是为了能买到一两斤粮食。

他们转了一会儿，果然就有一个穿的很严实，戴着大耳帽，口鼻掩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悄悄问：“你们是要买粮食吗？”

江小暖和贺云笙互相搀着，露出警惕样，并不搭理他。

那人又打量他们半晌，确定是老实百姓：“是没票吗？”

贺云笙就才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票，是整理好的一沓自行车票和一沓收音机票：“我有票，你们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