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四皇子噎住,跟萧厌的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他只能对着棠宁说道:“我真的没有害你,今天的事情我也完全不知情,母后当初跟长公主说那些只是怕孙溢纠缠与你,定然是引萱误会了,是她因为我倾慕于你才会生了歹意。”
事已至此,他只能舍了四皇子妃。
“我没想到引萱她面善心恶,竟会拿佛珠这种歹毒的东西害人,是我没有及时发现她居然生了这般心思,也怪我不该克制不住感情在她面前流露出心悦县主,才险些让县主置于险境……”
荣玥看着四皇子那满是深情的脸,险些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棠宁听着四皇子的话紧抿着唇:“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的事是四皇子妃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四皇子连忙点头:“对,我不知道。”
棠宁:“那你准备怎么对她?”
四皇子此时只想着撇清关系,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而且在他看来四皇子妃已经失了清白就不配留在府里了,所以毫不犹豫就说道:
“自然是严惩,她身为四皇子妃,却言行挑唆长公主,屡次加害县主,行事歹毒狠辣,等到回京之后我定会求父皇严惩。”
棠宁幽幽说道:“她是你的发妻,今夜本就失了清白,若再担上这等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条,四皇子当真舍得?”
四皇子见她脸上似有缓和之意,连忙表态:“赵引萱这等毒妇,我为何舍不得!”
“可她是你妻子…”
“这种歹毒之人,不配为皇家妇!”
棠宁定定看了义愤填膺的四皇子半晌,这才扭头朝着大殿旁边的隔帘看去。
“四皇子妃,你听到了吗?”
四皇子脸一僵,就见那边帘子猛地被掀开,那后面站着的赫然是脸色惨白,死死抓着那帘子浑身发抖的四皇子妃。
“引萱……”
四皇子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四皇子妃居然已经醒了,想起刚才的话恐怕全落在她耳朵里,他心里彻底慌了。
四皇子妃摇摇欲坠,身旁有人想要扶她,她却只是将人推开走到四皇子面前。
“谢广峥,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了你的鬼话,替你做尽恶事!”
“引萱……”
“你别叫我!”
四皇子妃浑身都疼,可再疼都不及四皇子对她背叛。
她先前醒来知道发生什么之后,整个人都险些崩溃,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佛堂里的人会成了自己,可就算再恨再哭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出卖四皇子。
她知道自己行事不周被人算计,被人捂着嘴站在帘子后面,听到她唆使长公主的事情被人揭穿,她满心惊恐害怕,却也生了几分决然。
四皇子妃想着自己清白已毁,就绝不能再拖累了四皇子和陆皇后,打算一人扛下所有罪责。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四皇子迫不及待将她推了出来。
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人的四皇子,拿着过去感情骗她朝着宋棠宁下手的枕边人,他连半点挽回都没有,就将所有罪名都扣在她头上,一口一句叫她毒妇。
四皇子妃只觉得那些话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身上,将她砸的粉身碎骨,一片痴心也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是毒妇?谢广峥,我要是毒妇你就是无耻下贱!”
“要不是你苦苦哀求,说你在朝中处境艰难,我怎么会帮你算计宋棠宁,要不是皇后娘娘屡屡在我耳边说,你若能得了宋棠宁就能扭转局势,重新回到朝堂,我怎么可能帮她去挑唆长公主?”
“你拿着夫妻之情骗我朝着宋棠宁动手时,一口一句你心里只有我,如今出事之后就说我是毒妇?”
“引萱!”四皇子慌了神:“你闭嘴……四皇子妃疯了,快叫她闭嘴……”
四皇子身后的人慌乱就想上前,却被沧浪拿剑挡住。
“四皇子妃话还没说话,四皇子急什么?”
“你!”四皇子怒视沧浪:“你家主子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想要拿萧厌说事,想要暗示沧浪适可而止,可沧浪却只是冷淡道:“我家主子在府里养伤,自然不知道今夜的事情,可是有人加害县主,他知道后定然不会轻饶,怎么,四皇子难道不清楚督主待女郎如何?”
四皇子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生了歹念,想要借着宋棠宁将萧厌彻底绑死在他们这边,可谁能想到……
他此时无比后悔,后悔不该打宋棠宁的主意。
四皇子想要去求四皇子妃,只可惜他先前那番话几乎将四皇子妃得罪死了,更将他们之间夫妻之情毁的一干二净。
四皇子妃看向棠宁,红着眼低声道:“那佛珠是我送的,灵云寺也是我提的,可我也是听皇后之命行事,是她知道长公主心思后最早起了挑唆之心,也是她暗示长公主可以毁了你清白,不择手段逼你下嫁……”
“赵引萱!”
四皇子张嘴就想要拦着四皇子妃,沧浪就已经手中一掷,那剑鞘“砰”地一声打在四皇子嘴上。
四皇子惨叫了声,嘴里鲜血和着牙吐了出来。
沧浪冷声道:“四皇子若再妨碍审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看向四皇子妃:
“继续!”
四皇子妃脸色惨白,见四皇子狼狈模样心生痛快,也半点不想替他们遮掩。
“皇后知道县主性情倔强,长公主手段用尽你也未必肯嫁,而且只要让你知道是她算计于你,萧督主定不会放过乐阳长公主,他们知道长公主今夜欲让那男倌儿毁你清白,就让人将孙溢和那男倌儿对换。”
“只要让人看到你和孙溢在一起,再让四皇子以爱慕你的名义当众护你周全,你必定心生感动,之后再用些手段让你心甘情愿嫁进四皇子府,将荣晟书院拱手送上。”
见棠宁脸色极冷,四皇子妃低低笑起来,满是嘲讽。
“我们百般算计,自以为当了黄雀,费尽心思将孙溢送进了佛堂,可谁能想到……”
四皇子妃只要一想到她被人辱了清白,身上那些恶心痕迹,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可是殿中之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棠宁静静看着放声大哭的四皇子妃,神色冷淡没有半丝心软。
她从不想用这种卑劣手段去对付任何人,可是四皇子妃明知今夜将她送进佛堂后会有什么后果,明知道女子清白被毁,当众秽乱佛堂被人撞破会是如何,就算事后查清是被人陷害,可她已经被毁了。
同为女子,她不会不明白她会如何却依旧出手,从四皇子妃答应替四皇子行事,将那佛珠送出之时,她就不值得同情。
棠宁看着她:“你们既然想要害我和孙溢,那你又为何会在佛堂?”
四皇子妃看向人群之中:“那就问问裴夫人跟白二娘子了。”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脸色煞白。
四皇子妃寒声道:“我在法会之上借口崴了脚,本是想要回房安排后面的事情,顺便也洗清自己嫌疑,可谁知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裴夫人和白二娘子。”
“四皇子妃,我们只是与你偶遇……”那位裴夫人脸色惨白。
“偶遇?我当时走的是小道,怎能那么巧跟你们偶遇,而且谁不知道二皇子跟四皇子势同水火。”
四皇子妃怒声说道:“裴家跟二皇子亲近,白二娘子更是二皇子妃的亲妹妹,我往日跟你们并不相熟,可你们却偏偏在法会后拦住我去路,故意与我亲近闲聊说些有的没的。”
四皇子妃并不蠢,否则也不能每次都不着痕迹挑拨了乐阳长公主,她看向神色慌乱的二人。
“你们拦着我有一盏茶时间,回去之后我就困倦至极,强撑着安排好后面的事就精力不济。”
“今夜事大,我本该等着佛堂那边结果绝不可能入睡,可是却偏偏昏睡过去不省人事,偏四皇子近来一直不愿意与我同房,无人发现我被人掳去,等我再醒来时就已经入了佛堂,落得这般狼狈。”
四皇子妃眼睛通红,满是愤恨看着那二人说道:
“我细想今夜所有事情,处处谨慎,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我也没再见过旁人,更没有跟其他人靠近过,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对我动手脚。”
裴夫人慌了神:“不是我们,我们没有!”
那白二姑娘也是慌乱:“你别胡乱栽赃,我和裴夫人是跟你说了话,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她和裴夫人的确是奉命来寺里给四皇子府的事情添乱的,目的是帮着二皇子将四皇子府陷害宜阳县主的事情坐实,等到事发之后,再找了机会揭穿此事,让四皇子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她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之前遇到四皇子妃也真的只是凑巧。
当时留住四皇子妃不过是想要跟她打探消息,可哪里知道会出了后来的事情。
她们也一直以为那佛堂里的是孙溢和宋棠宁,还想着等四皇子跳出来后再揭穿他们,可等看到四皇子妃出现在佛堂里面的时候,她们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会儿被四皇子妃指认,她们简直是一口黑锅从天而降,满心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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