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外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黄浦江上传来小火轮的鸣笛声。
附近钟塔上大自鸣钟响起,一共响了十九次。
晚上七点了,巡捕房的院子里传来喧闹嘈杂声,外出执勤的巡捕们此刻都陆陆续续返回这里吃晚饭。
叶长青盘腿坐在潮湿水泥地面的小黑屋里,一刻钟前,斯蒂芬离开前那嚣张得意的笑声依然在他耳边回响,那阴毒的笑容还在他脑海中回放。
“哐当”一声,羁押室的门打开了,唐捕头一脸笑容的端来一碗饭菜。
“叶大夫,巡捕房食堂做的饭菜,希望你能吃得惯!”
看着眼前地上破碗里的饭菜,叶长青又抬头看向唐部头那贪婪的眼神,他绝不会认为唐捕头给他送饭是一片好心,无非是想继续从他这里敲诈到更多的钱而已。
“唐捕头,你们这大自鸣钟捕房最大的长官是何人?听说是一个叫麦德的法国人督察,对吧?”
唐捕头一愣,疑惑的点头“对,叶大夫问这个干什么?”
叶长青说道“我想见一见麦德,相信唐捕头一定有办法!”
唐捕头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了,他看着叶长青过了好几秒才出声道“麦德督察是何等人物,那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叶大夫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要不咱们还是来说一说您今天这件案子?叶大夫想出去吗?“
叶长青知道唐捕头打的什么主意,也就是想继续从他身上弄钱而已,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钱票,随便拿了一些递过去“少说也有一千块,还请唐捕头帮帮忙,让我见一见麦德!”
唐捕头一看,眼睛一亮,立马把钱拿了过来,他的眼睛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有1200块。
把钱收进口袋之后,唐捕头马上变了一张脸,说道“这事好说,不过麦德督察现在不在巡捕房,等明天一早他来了,我再去向他禀报,想办法让他同意见你一面!”
看唐捕头的脸色,叶长青就知道这家伙在敷衍他,他眼神中寒光一闪,沉默两秒后说道“唐捕头,我知道汇理银行巨款大劫案劫匪的消息,你最好马上让我见到麦德,否则……”
唐捕头脸色一变,“什么?你说什么?你知道劫匪的消息?”
“知道!”叶长青点了点头。
“你真知道?”唐捕头走近一步,眼睛瞪着叶长青再次问道。
叶长青没作声,只是与他对视。
唐捕头冷声问道“劫匪是谁?在哪儿?”
“见不到麦德,我是不会说的,而且每多耽搁一分钟,劫匪逃出法租界的机会就会多一分,事后如果让麦德知道唐捕头故意隐瞒消息不报,我想唐捕头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叶长青语气平淡的说道。
唐捕头的目光如刀子在叶长青的脸上扫视,他缓缓取下腰间的警棍,盯着叶长青的眼睛低声喝道“你威胁我?”
“我只想出去!”叶长青的语气很平静。
唐捕头一把揪住叶长青的胸腔衣裳,“告诉我劫匪的消息,我放你出去!你如果不说,我老唐就活活整死你!”
“你放我出去?”叶长青一声冷笑,“不是叶某瞧不起你,你一个小小的华捕头,在这巡捕房连个屁都不是,连那些头上裹着裹脚布的阿三都可以对你吆五喝六的,你凭什么放我出去?”
唐捕头气得额头上青筋都鼓起来了,他确实连个屁都不是,也只能在一帮华捕面前威风一二,至于那些外籍巡捕,他没有一个敢得罪的,可是就这么当面被人戳穿,无异于打他的脸。
“你说的对,没有上头的命令,我的确不能放你出去,但我可以让你死在这里,我再问你一遍,劫匪在哪儿?说还是不说?”
叶长青就这么看着他,一声也不坑。
唐捕头觉得自己的权威和人格遭到了藐视,他恶从胆边生,拿着警棍就向叶长青的头顶砸过去。
只见叶长青的手突然一动,点穴术!
唐捕头就觉得胸前一麻,浑身像是触了电一样,他举着警棍的胳膊停在上方不动了。
“你是不是感觉身体很麻?好像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这就对了,再过一会儿,你就会感觉浑身上下瘙痒难耐,是那种从骨髓中传来的痒,发作起来时,你会不由自主的要去抓,但越抓越痒,就算你把全身皮肤都抓得稀烂也无济于事……”
叶长青的话还没说完,唐捕头就感觉到身上开始痒了起来,从点到面,那种感觉真的像时从骨髓中传出来的,抓皮肤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不仅不止痒,而且越抓越痒。
“叮咚“一声,唐捕头手中的警棍落在了地上,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双手去抓痒。
他脸上出现难受的表情,几乎是用撕的动作扯开了身上的制服,用双手在身上各处抓个不停,同时他身上的肌肉痉挛、扭曲、抽搐。
他的双手不够用了,索性倒在地上打滚,希望用这种方法可以缓解那种无以言表的极痒之感。
叶长青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欣赏着唐捕头躺在地上张开嘴,发出无声的惨嚎!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唐捕头虚脱一般的如同一滩烂泥躺在水泥地面上,他全身都湿透了,脸色惨白得可怕。
叶长青上前一步蹲在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语气温和的问道“感觉怎样?这滋味很爽吧?以后每天的正午时分它都会发作一次,而且每一次比前一次的时间都会有所延长,让你痛不欲生!”
“你要是很怀念这种感觉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再体验一次!”
他说完伸出了手指头。
“不——”唐捕头吓的面无人色,他发誓宁愿去死,再也不愿意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一把爬起来跪在叶长青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叶大夫,叶先生,我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让我再发作了,我、我实在受不了!”
叶长青看着像一条狗一样的唐捕头,冷冷的说“我本来想用钱解决,谁让我钱多呢?可是你太贪心了,非得逼我出绝招,带我去见麦德,一刻钟之内,我若见不到麦德,你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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