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凡很认真在挑选，辉哥从水果架旁边，拿了两个最大的空纸箱道：“哪用这么麻烦，随便装两箱就行了。”

蒋凡客气地回道：“来者是客，我不能坑你。”

两人熟络了一些，辉哥顺口调侃道：“来者是客？昨天帮人挑选，为什么全部选得蔫的呢？”

蒋凡惊讶地看着辉哥，问道：“你怎么知道？”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想蒋凡误以为自己安排人跟踪他，辉哥解释道：“昨天唐副总回去，路过治安队，把两袋水果全部送给我表哥，让他分给手下的治安仔吃，说坏了就浪费了。”

蒋凡刚亲热起来的神情，瞬间消失，言语也生硬起来道：“你表哥在治安队当官？”

看到蒋凡对治安队这么反感，可话已经出口，如果圆谎更容易引起误会，辉哥点头承认道：“郑小林、郑小毛都是我表哥，他们与你的过节，是他们的事情，各交情各交各，你认可我的说法，明天的邀约继续，如果不赞同，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蒋凡放下已经选好的几个芒果，冷声道：“你这样的朋友太高贵，我这样的穷人，应该有点自知之明，耽误了你的时间，不好意思，你请便。”

辉哥看着蒋凡决绝的神情，摇了一下头道：“有个性，后会有期。”

蒋凡认为后会有期这句话，是在威胁他，他紧盯着辉哥，咬牙切齿道：“我随时等着。”

辉哥听出蒋凡误解自己话里的意思，提醒了一句，“我说的后会有期，指的是人与人交往的缘分，如果你一定要曲解，我也没有多解释的必要。”说完就转身离开。

蒋凡嘴里还叨叨了一句，“一丘之貉，什么玩意儿嘛。”

辉哥听到这话，也没回头。

蒋凡租屋和水果店是同一栋楼，一楼共有五个铺面，肖雨欣的店面居中，左边是卖日用品和的商店，右边是一家发廊。

蒋凡的心情多少受到些影响，义愤填膺地坐在店门口。

坐到发廊门口的两个女孩，装着背身聊天，耳闻了辉哥和蒋凡聊天的全过程，辉哥走后，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来到店门口道：“靓仔：帮我选两斤红富士。”

蒋凡根本没有心情卖东西，他向店里努了一下嘴道：“2.5元一斤，自己选自己称。”

女孩佯装害羞的样子，翘起小嘴娇滴滴道：“你就不能帮我选一下，懂不懂怜香惜玉嘛。”

蒋凡起身走进店里道：“行行行，我帮你选，到时候别怪我选蔫的哦！”

此时，他心里开始埋怨起冤大头唐副总来。

进口的红富士，蒋凡随便拿了三个，就有两斤多，他称了一下，问道：“超了四两，要不要。”

女孩暧昧地回道：“要，女人不能说不要，男人不能说不行，这点都不懂吗？”

调侃完，她从秤盘里拿了一个递给蒋凡道：“来，初次相识，请你吃个苹果。”

蒋凡后退了一步，摆手道：“这么贵的东西，你自己慢慢吃。为什么女人不能说不要？”

女孩看到蒋凡真不懂这些荤话，“嘻嘻”了几声，看着他，“你不是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吗？难道不懂这些？”

蒋凡摇摇头：“这和有没有女朋友有啥关系？”

“你女朋友和你睡在一个被窝里，没有给你说过不要这话？”

蒋凡眉头微皱，嘴里捣鼓了两句“不要”，才领悟到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埋怨：“没想到你们这些女孩，还这么开放。”

“改革开放，我们不开放，怎么对不起国家的改革嘛。”

听到女孩说话句句带荤，自己这张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蒋凡才注意起她来，妆容很浓，嘴唇真画出了艳艳红唇，个子不足160，但是模样比较俊俏，不胖不瘦的身材，丰腴却不小。

蒋凡看到，发廊的门帘每天都是关着，进出的多为本地人，还有部分衣着鲜亮的男人，他还以为这是高级理发店，现在从女孩的言行中，才猜到发廊做的什么营生。

女孩的荤玩笑，多少让蒋凡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他顺口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真正的老板是卢哥，他一般不来，我也很少见过，平时都是瘦哥管理店里的生意。”

蒋凡注视着女孩，追问：“刚才你看到我怼了瘦仔和骂了你们老板，现在来找我说话，不怕他们迁怒到你？”

女孩撇了一下嘴道：“东家不打，打西家，我们这份职业只需要姿色，又不像进厂那么麻烦，有什么好怕。我叫阿琴，应该和你是老乡。”

蒋凡也听出阿琴的口音带有川普，回道：“应该是老乡，我叫蒋凡。”

阿琴还想和蒋凡闲聊，看到肖雨欣远远走来，阿琴从衣胸里掏出一把钱，数了六元递给蒋凡道：“下次有时间请你吃宵夜。”

没等蒋凡回复，就回发廊了。

蒋凡自言自语道：“把钱藏在那里，拿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一下，难道还需要提醒，才知道我是男人吗？”

肖雨欣走到店门口，听到蒋凡的话，没好气道：“现在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整条街都知道你是带把的爷们。”

听到肖雨欣含沙射影的说话，语气还不对，蒋凡问道：“什么意思？”

肖雨欣用脚把蒋凡先前坐的塑胶躺椅，移到自己身后，一屁股坐下后，带有讽刺意味道：“什么意思？你同时得罪村里两位大佬，这样的行径不算爷们算什么。”

蒋凡这时才注意到和肖雨欣一起离开的月月，没有一同回来，猜到辉哥离开这里，应该见过肖雨欣，不高兴道：“得罪就得罪，难得老子会怕他们。”

看到蒋凡又在犯浑，肖雨欣放低了一些声音，解释道：“虽然辉哥也是江湖人，但他与卢哥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从不恃强凌弱，也不是什么钱都挣。所以才想着让你与他接触，多个朋友多条路，没想到为了一点小事，你这倔脾气又出来了。

这里不是大城市，而是一个村，你知道一个村庄的人最大联系是什么吗？”

肖雨欣没有说下文，而是盯着蒋凡，希望他能从自己简单的提醒，想到实际问题。

蒋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亏你还是大学生，一个村落最大的联系，就是多少都会沾亲带故。

辉哥和卢哥关系已经决裂，现在还没有针锋相对，最大原因还是碍于沾亲的关系。

他们继续发展，关系肯定会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你需要结交各个层面的朋友，才能让自己很好的站稳脚跟，卢哥和辉哥之间，应该选择谁，你心里应该有杆秤了吧。”

蒋凡还顽固不化地回道：“他和治安队两任队长都是亲戚，我凭什么要和他做朋友。”

肖雨欣恼怒地起身，用指头戳了一下蒋凡的额头道：“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听不进去，这个村里许多人家都是亲戚，你能说这个村的人都是坏人？”

蒋凡这才想到肖雨欣为什么会给自己闲扯，一个村的最大联系，看到她真有些生气，蒋凡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把手拿到鼻子上闻了一下，然后把额头凑到她眼前道：“真香，欣姐再来一下。”

看到蒋凡用调侃安慰自己，肖雨欣露出了笑容道：“我不会害你，这里的人际关系，我比较熟悉，以后别再犯浑，年龄上来说，他比你大，下次遇上，主动打个招呼不丢面。”

“行行行”蒋凡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道：“我听你的，总行了吧，挨了训斥，我也要出去溜达一圈，找下安慰，自己的店自己看。”

东莞就这几个朋友，离开商业街，蒋凡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围着村子闲逛了两圈，实在没有地方可去，最后来到饺子馆，看看老两口和黄桂花、张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