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前~一枝梅~”

符椒造着瓜，眼睛不由自主地向旁边瞥去。

“树上鸟儿~对打对~”

来换菜的亡魂们好像都落了枕，还是统一的角度，纷纷把头往一旁偏着。

扶苏三人看着安静的人群，都有些好笑。

“喜鹊满枝~喳喳叫~”

李承乾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侧着头，不抱瓜，而是抄手想要去抱符椒，赶紧主动将瓜塞进了对方手里。

那人看也没看，端着就走，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围在了老太太的身前。

无奈地摇摇头，李承乾抬手将猫往里头抱了点。

符椒也不反抗，伸着脖子往侧面看，隔一会就闭眼造瓜，仿佛是个无情的造瓜机器。

下一位换菜的是个中年男人，倒是不像其他一般沉迷，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前也没觉得这东西有意思啊。”

道了谢，拿了瓜。

李承乾见对方还是跟在别人身后，面朝老太太席地坐下了。

听了没一会就摇头晃脑起来。

赖黎和赖明两兄弟也站在了门口，托现场众人静悄悄的福，两人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弟弟探头探脑的样子，赖黎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去看。

赖明不为所动，还转身从铺子里拿出两条板凳，一屁股坐下，默默听着。

坐在弟弟身旁，赖黎神色柔和。

柳意手中的缝纫机也停了，本来想一边缝点东西，一边听。但听着听着，魂仿佛被外头的声音勾走了，手上的活也没有心思做。

只得放下针线，跑出来站在门口往外望着。

往旁边一看，刚好和赖黎对上眼，两人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各自听起戏来。

从木屋走来的刘建军早就拉不住三个小孩，只得自己一人在后头慢慢走着。

李真拉着弟弟妹妹，风一般往前跑。

有些不换菜的亡魂或站或坐，慢慢的人越来越多。连隔壁的猫咪们都爬上了房顶，向此处望来，间或喵几声，好似在互相交流人类在做什么。

其实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粗粝，唱的也并不专业，但她极为专注。

一开始只是吃了瓜后，给对方随口唱两句，还一手拿烟斗，寻思着唱两句就歇。

但唱着唱着就入了戏，手中的烟斗好似扇子，脸上随着唱词变换着表情。

扶苏三人并没有听过这种唱法，更没有听过这故事。但也用心倾听，越品越觉曲调别有韵味。

老太太是一人分饰两角，应当是送别路途上两人的对话。

“钱姨，快到了。”文雅雅带着一位中年妇人往菜场赶来。

两人远远的就看见了菜场内的重重人影，竟然还影影约约间听见了唱戏声。

惊讶地对视一眼，文雅雅和钱姨加快了脚步。

“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两人刚到菜场门口，就听见了这句唱词。

听众们不少都噗呲笑了出来，气氛轻松。

扶苏有些惊讶，难道这英台是女子？他悄悄观察了下人群，大家脸上只有笑意，看来这故事有极大概率是家喻户晓，等会不可随意询问。

“竟然有人唱戏？”钱姨充满兴趣，也不待文雅雅将她引荐给菜摊摊主，直接钻入了人群中。

“哎，钱姨！”文雅雅没拦住，但又不好大声呼喊，只得先随她去了。

先来到摊位前，她见猫摊主专注看着远处老人，连扶苏三人也听得入神，就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小声唤道：“摊主。”

“先坐会吧。”李承乾迅速回神，也压低了声音回复，将之前换到的小板凳递给文雅雅。

“哎，好，谢啦。”

文雅雅拿起板凳在菜摊前一坐，两只胳膊撑在腿上，也饶有兴致的听起戏来。

只见人群中就老太太一人站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唱着，围坐的人群则陶醉于她的世界。

唱完了一段，老太太停了下来：“谢谢大家喜欢，今天就唱到这。”

小老太太笑眯眯地谢了幕，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三人一猫面前。

围观群众虽然意犹未尽，但已白听了一段，就也不好意思再喊对方继续唱。

“奶奶，怎么称呼呢？我叫扶苏。”

“我叫陈秀兰。”

“听说这个菜场是你们的？”

“不算是，但您有什么事吗？”

扶苏微微笑着，耐心听对方的话。

靠在扶苏身边，符椒也坐得端正，只是一直盯着陈秀兰身旁的钱睿。

钱睿也同样盯着猫。

钱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猫总是盯着自己做什么？

而符椒也在想，这钱睿竟然一直盯着自己，都不眨眼！本喵也不能输！

“钱睿，你怎么在这？”

从人群中窜出三个小孩，李阳看到钱睿，愣了一下。

李昭也奇怪，他不是应该一直在柏辰和舒恩家附近吗？之前听舒恩说，这钱睿一直在他们身旁，好像没有恶意，但也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跟在弟弟妹妹身后，李真一开始有些疑惑，后来倒是认了出来。

看了眼三个小孩，钱睿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头上的方巾：“我帮陈奶奶指路，等会就走。”

“喵！”

符椒得意地翘了翘尾巴，对方先移开眼神，终究是自己赢了！

好笑地摸了摸符椒脑袋，刘据也不知道他这奇怪的胜负欲是从哪来的。

“猫猫大仙！”李昭瞧了瞧几个大人，摸到柜台边小小声喊道。

符椒踱步过去，在李昭能够到的范围坐下。

伸出一根手指，李昭轻轻摸了摸眼前的圆润爪子。

毛毛滑滑的！

符椒低头看着，忍者要抬爪的冲动，喵的爪爪要在上面！

不过李昭只摸了两下，就克制地收回了手。

陈秀兰低头看着几个小孩互相交流，暂时没有答复扶苏的话。

在柜台前坐着的文雅雅已经站了起来，走入人群中寻找钱姨。

抬起头看向扶苏：“我想在这菜场唱戏，不知道会不会妨碍你们。”

“喵呜~”

符椒想也不想，立刻赞成，顺便抬爪踩住了李阳放在他爪爪上的手指。

李阳感受着肉垫软软的触感，对着妹妹挤眉弄眼。

“你摸太久了！”李昭有些气鼓鼓的。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