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画面定格在那个空空的糖盒子上，然后所有的画面化作齑粉。

余华南醒了，迷蒙地看了一眼四周，他现在躺在浴缸中，不着寸缕，被陆青程从后面搂着不让他滑下去。现在对于做这些重叠的梦，他也算发现一些规律了，只要陆青程的那东西和他相连，昏睡之后他一定会做梦，几乎两人的梦是重合的，陆青程给他说过的，没说过的，他都会在梦里看到。

尽管听起来很离谱，但，这就实实在在发生了。

身后一个温润魇足的声音响起：“你醒了？难受不？”

余华南转头亲了一下陆青程的嘴角，“小橙子，我想吃糖。”

身后的人明显僵住了，“你叫我什么？”也难怪陆青程会惊讶，这个小名儿，他没对余华南讲过，而且，很久没人这样叫过了。

“小橙子，小橙子，你叫我南南，我叫你小橙子，快去给我拿糖，我要吃糖。”余华南掬了一捧水撒到陆青程身上，有点蛮不讲理地说。

难得看到余华南撒娇的样子，陆青程有点没反应过来，把脸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吃糖。”

“不，你给我拿糖，不然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养猪。”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陆青程赤脚从浴缸里跨出来，顾不得擦身上的水，往外面走去。

余华南趴在浴缸边上，看着他的大长腿、精瘦有力的腰，然后是后背新添加的几道贯穿整个背部的抓痕……小时候那么小一点的人，明明高一都还比许慎之低两个头，怎么现在长成这个个子的。

陆青程从外间拿了好几种糖折回来，看到的就是下巴靠在浴缸边缘盯着他看的人，不知道是热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脸蛋红嘟嘟的，眼神清澈。陆青程半跪在他面前摊开手心，余华南从里面挑了一颗红色包装壳的硬糖，这是梦里出现过的糖果。余华南撕开糖纸塞进嘴巴，在陆青程起身的一瞬间勾住了他的脖子，把嘴巴里的糖渡到他嘴里。

又是一个漫长的吻，在擦枪走火之前，余华南松开了手。

“甜么？”余华南双手扶着浴缸边缘，脸较之前，更红了。

“甜。”

“小橙子，糖会过期，但甜永远不会过期。”

“谢谢你，南南。”陆青程半跪着，吻了吻余华南的额头，郑重又庄严，“只有两个人给过我家的温暖，一个是我外婆，一个是你。我已经离家很久了，南南，是你，让我再次找到了回家的路。”

余华南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很安宁，陆青程之于他，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家，“我在这个城市有朋友、有兄弟，以后也有亲人了。”

“我不要做你的亲人，我要做你的爱人。”

“要结了婚才能算爱人，两个男人又不能结婚，算了，不说这些。”余华南视线下移，注意到那精神抖擞的地方，“橙子，你要不自己处理一下，一天天的，怎么精神那么好。”

“因为有你啊，它都好多年没有站起来了，因为你，它才变成了这样。”陆青程握住余华南的手，神情认真且专注，“那你愿意再让我甜一点么？南南。”

余华南心中大感不妙，求饶道：“不行，明天我还要去给王大爷送年货，打扫卫生，www.youxs.org，这种事要节制，细水长流，我可不想早早就断水了。”

“就是说啊，你要回永安路好几天，你总得要给我点甜头，让我熬过接下来的几天吧，南南，求你了，明天我送你过去，南南。”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他妈找上门的原因，陆青程做这事儿的时候又急又狠，似乎怎么都不够。

“撒娇没用，说不行就不行。”

“亲爱的，求你了。”

最终，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妥协了，余华南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从餐桌到地毯，再从地毯到浴缸，最后从浴缸到圆床，再然后……记不住，他又不争气地昏过去了，昏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就是以后一定要多锻炼，太丢脸了。

今晚的陆青程格外……要命。

余华南再醒来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而且在车上，行驶的车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看到开车的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不会吧！从屋里一直做到车上，不会趁他啊昏迷之际在车上乱玩吧。

不会吧。

“南南，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没没没，没想什么。”余华南深深嗅了一口气，车里面没有奇怪的味道，应该没有在这里。

“你昨晚昏过去了，早上睡得太死，没忍心把你叫起来，你千万别多想，我绝对没在车里对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陆青程特地强调了一下‘奇怪的事’。

余华南有种被戳穿心事的窘迫感，但他一点不相信陆青程的话，虽然昏迷，但感觉依旧在。依稀记得，温热的口腔、狭小又密闭的空间混杂着皮革味，www.youxs.org，还有发红发酸的手腕儿，以及前裆漏风的大洞，包括裤子上沾的一些不明液体……

“陆青程……”余华南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生起，气狠狠瞪着开车的人。

“南南，你的味道，甜的，不腥。”说着，一只手指涩情地擦了擦嘴角，余光幽幽扫了一下余华南的裤子，“哎呀，不好意思，忘给你拉拉链了，舒服么？新学的，哦，我忘记了，你睡着了，可能没感觉。”

卧槽！余华南一点不相信他的忏悔，郁闷地拉好拉链，气鼓鼓看向窗外，这人居然趁他睡着，做这等腌臜事情！

做就做吧，自己睡着了又没大的感觉，为什么不等他醒着的时候来。

外面的街道、店面都已经装点上了大红的灯笼，到处一片红色的海洋，还有几天要过年了，可是自己无家可归，陆青程，也无家可归。

“哎，你老家哪里的啊？小橙子。”

“北城，好多年没回去过了。”陆青程语气难掩惆怅。

昨天那件事，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也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余华南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难受，他一定想他外婆了。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彼此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去谈论家的话题，路旁挂满红灯笼的树急速地往后退，车外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要过年的笑，一对母子大手牵着小手开开心心去买灯笼，陆青程避开视线，专心往前看。

密闭的空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余华南的手机。

“喂，镜子。”

电话里的声音，哪怕没开扩音，陆青程也可以听到。

“哥，过年回家不？”

“不回家，没挣钱，回家干嘛，打牌都不敢上桌。”

“你学会打牌了？哥。”

“没有，就一个比喻，你现在在哪呢？镜子。”

“我也没回家，在火锅店打工，挣点钱。我不回家是打工，你不回家，又是为了啥，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只是随口开句玩笑话，没曾想余华南居然认了，安静了两秒，电话里声音骤然变大，显得很兴奋，很八卦，“哥，我没听错吧，你居然真的脱单了！你这个万年单身狗，居然脱单了，大爸的棺材板怕都要掀起来了。”

“嗯，脱单了。”余华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