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花房暖阁里,顾南野按了按曲慕歌的脑袋,心疼道:“怎么一点脾气也没有?由得她这么气你?”
曲慕歌道:“又没真气到我,还把我逗笑了。”
顾南野有点发愁,她这个性子,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闷亏。
曲慕歌打趣道:“而且说来说去,都怪侯爷,是你太能招蜂引蝶了!”
顾南野实在冤枉,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想了一下,明白过来,问道:“霍明媚看上我了?她有病?”
曲慕歌“噗”的就笑趴在顾南野怀中:“侯爷,你这么说,听起来像是在骂自己。”
顾南野的意思是,他跟燕北绝不可能有任何联姻的可能,霍明媚如果不明白,就真的是脑袋有病。
但他眼下不想再讨论其他的女人,引开话题,问:“你让环环找我是有什么事?”
“哦,对!生日礼物!”曲慕歌拿出卡片,说:“我先说明,不是我不用心,但你什么都不缺,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只能做这些特权卡……”
“使用心愿卡,只要我能做到,我就满足你一个心愿。”
“如果你什么时候惹我生气了,可以使用原谅卡,我一定原谅你……”
“还有听话卡、惩罚卡、真心话卡……就是字面的意思……”
顾南野是真的乐了,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脑海里装的都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顾南野悉数收下这些特权,这可不比皇帝的免死金牌差,还更实用!
“这礼物不错,不过你也不能一直打白条……”
先前的“以身相抵”的欠条,还有现在的特权卡……
顾南野没得到什么眼下的实惠,觉得自己太亏了。
再独处顾南野就想先讨点利钱了,于是说:“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会儿,下午带你出去玩。”
曲慕歌也懒得再回去应付霍明媚,便对外说身体不适先离开了。
生日宴上,顾夫人左右寻不见太玄的人影,便派人去找。
下人回话说,公主身体不适,在侯爷院里休息。
顾夫人放心不下,但又不能撇下宾客,便让辛妈妈带着午饭过去看她。
辛妈妈急匆匆赶过去,却见小姑娘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悠,一会儿摸摸墙上的弓箭,一会儿摸摸桌上供着的长剑。
“公主,”辛妈妈上前一阵检查,摸摸手脚和额头,见一切正常,不解的问道:“下人说你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曲慕歌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大碍,先前逛园子的时候,有些头疼脑热,刚刚坐了会儿,好像又没事了。但现在前面已经开了席,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惊扰大家。”
宴席参不参加没什么要紧,辛妈妈也就没多说,把带来的食盒端上桌,给她布菜。
辛妈妈陪曲慕歌吃饭,想起一事,问:“今日来的那位郡主,是不是去园子里找你了?”
曲慕歌从碗里抬起头,略有些心虚的问:“她是找我了,怎么了?”
难不成霍明媚回去对众人说了什么?
辛妈妈瘪着脸说:“她先前当众说出去找你玩,不一会儿就哭着回来,白老夫人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既然不说,怎么不等哭完了再回来?遮遮掩掩的,引得众人猜测,都以为是你欺负了她。”
得,演完她和顾南野,又去宾客面前演,只是可惜,演技太拙劣了,像个拙劣的小丑,自降身份。
曲慕歌跟辛妈妈解释说:“倒也没欺负她,就是她看上侯爷了,但我和侯爷都没给她机会。”
辛妈妈咬牙道:“不害臊!我是说她一个郡主,为什么要在夫人面前献殷情!”
曲慕歌并不担心霍明媚讨好顾夫人,顾夫人不是白老夫人,那么明白的一个人,怎么会吃霍明媚又傻又白那一套?
辛妈妈生怕曲慕歌吃味,连忙补充说:“公主放心,我帮你看着,不会让她接近夫人和侯爷的!”
曲慕歌笑着答谢。
实际上她从未担心霍明媚会影响到顾家,她更担心的是霍明媚会影响白老夫人,白家的荣辱兴衰,会影响到她和顾南野。
等到午宴结束,顾南野来房里寻她的时候,曲慕歌便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白家跟霍家,都是陶家的姻亲,除了这层关系,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纠葛?总感觉外祖母十分的讨好霍家……侯爷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顾南野是今日的寿星,午宴难免饮酒。
他微醺的靠在椅背中,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左右不过是名和利的那些事儿,白家在东北几千亩的林场和数座矿场,都是在霍家的关照下经营的,若是得罪了霍家,白家便要断粮。”
难怪霍家一个管事仆妇,都敢对白老夫人甩脸子。
曲慕歌才知道这些,总算明白白老夫人的反常缘由了。
曲慕歌脸色黑沉,她往最坏处设想,低声问顾南野:“那……前世的白家是不是跟着燕北王一起反了?”
因刻意说的很小声,曲慕歌离顾南野很近,几乎要贴进他怀里。
顾南野本就半躺在太师椅中,索性将太玄横抱在了腿上坐着,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歇着。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嗯,反了。”
曲慕歌皱着眉头,心里开始发愁,丝毫没注意到身下的人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热。
“不过,白渊回叛出了白家,救出皇长孙南下金陵投靠了我。”顾南野补充道。
曲慕歌又松了口气,看来白家还有救,也难怪顾南野肯屡次出手指点白渊回了。
“我呢?我是说桃花,那时候她在哪,是什么立场?”曲慕歌趴在顾南野胸前抬眼看他,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
顾南野半天没吭声,只是一下一下的摸着太玄的后脑勺。
“侯爷?你是犯酒困了吗?”曲慕歌不解的问。
顾南野坐直了一些,把小姑娘在怀里搂的更紧了。
“燕北王为逼皇上交出传国玉玺,也为逼我退兵,每天择一名皇室成员从宫楼上推下。桃花是第一个。殉国时,才十九岁。”
当时他也觉得愤怒,但并不觉得心痛伤心,可如今回想起来,脑海中便浮现出如孤雁一般坠落的少女,有如锥心之痛,令他心慌失措。
曲慕歌微微张嘴,喃喃道:“难怪……”
难怪她梦到被人带到城楼上后,就没有做过更后面的梦了。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顾南野的呼吸中夹杂着酒气,但眼神和语气格外坚定。
曲慕歌发觉顾南野竟有些自责。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想再说这些伤心的往事,便扬起笑脸问道:“你说的话我自然信,不过侯爷先前说下午带我出去玩的,可算数吗?”
顾南野也从回忆里抽出身,和她一起从椅子上起身:“当然算数,走。”
曲慕歌跟着他,如小尾巴跟在后面,雀跃问道:“去哪儿玩?”
顾南野回首,略有些得意的神情说:“看我赛马去。”
顾南野去年带着部分西岭军心腹入京,将士们都是在天地间野惯了的人,在城里憋不住,经常相约到京郊的马场赛跑,跑一圈活动活动筋骨。
今日是顾南野生辰,将士们碍于身份,不便到侯府赴宴,都在马场候着他。
曲慕歌顿时来精神了,她很想认识一下那些跟顾南野出生入死的人,也想一睹顾南野在马场上的英姿。
顾南野见她如此雀跃,打趣道:“一会儿吃了凉风和沙子,可别叫苦。”
曲慕歌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娇气。”
出门前,顾南野探了探她的手温,感觉有些温凉,便吩咐府里人烧来暖手炉,又取来护膝和狐裘围脖,将曲慕歌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带她出门。
等顾南野赶到马场时,宽阔的场地上已有四五十人在那了,各自骑着自己的骏马三五成群的溜着。
曲慕歌认识的徐保如、范涉水、冯虎也都在场下。
徐保如见顾南野来了,去马厩将他的坐骑牵来,并笑着问道:“太玄殿下也来啦,想骑马吗?”
曲慕歌正打算点头,顾南野却说:“没准备小马驹,今日就算了,她来看热闹的。”
曲慕歌有些哀怨的看向顾南野。
顾南野挑眉,将自己的坐骑牵到曲慕歌面前,说:“这些都是从边塞带来的烈马,不适合初学者,回头给你挑一匹合适的小马再教你。来,你摸摸它。”
他的坐骑是一匹油光发亮的高大黑马,有生人靠近,它不安的甩头、撂蹄子,顾南野拍了拍马脖子,它瞬间安静下来。
曲慕歌垫着脚才能摸到马脸,说:“真帅气,它叫什么?”
“霜天。”
曲慕歌注意到霜天的腹部和前后蹄上有很深的伤痕,连皮毛都盖不住,心疼问道:“它受过很多次伤?”
顾南野眼中难得怜惜,说:“是的,它随我征战沙场,屡次救我,也是一名英勇的战士。”
曲慕歌虽然不能感同身受的了解士兵与坐骑间的羁绊,但这些伤痕直接的告诉她,战场有多么凶险。
霜天身上尚且有这么多伤痕,那顾南野呢?
曲慕歌转头去看顾南野,顾南野在给霜天顺毛,没有注意到小姑娘心疼的模样。
顾南野带曲慕歌去避风的看台上坐下,曲慕歌嫌位置离赛道太远,想坐近一些,顾南野贴心的说:“下面风沙大,而且若有马发狂,容易伤人。”
在外面,他对曲慕歌的安全问题,事无巨细,都十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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