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她了,喜欢我吧!”说完云浓似是卸了力,悲伤的不可自控,只搂住他哽咽心伤,“我生的也不错,还是公主,你回头看一看我,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朗月清风犹如沈含章,听了这话也是心酸。
他能感受到自己肩头那边温热,自不用说是妻子的泪。
“你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云浓揪住他衣袖,很是偏执,鼻音深重的又一遍追问。
沈含章护着她。
窗外照入的光色将他面容一分为二。
半边是不戴面具的清俊,半边则是戴着面具的可怖,两种感觉,恍如人间地狱。
他喉结微滚,终究说了句:“好。”
不管曾经如何,既成了亲,往事就皆如云烟,他君子守正,自不会惦念着那些过往不放?
云浓是相信他的,又露出了笑。
只趁热打铁,又进一步道:“你喜欢我吧!”
沈含章一顿,面具下表情未辨,只一双深目望着她,几番嘴唇欲动,却始终不曾说话。
久等他没动静,云浓也有自知自明。
理智上想着自己应该给他时间,毕竟重新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情感上,忍不住心伤。
她一个偏头,复咬在沈含章肩头。
吃痛的沈含章维持着一动不动,更有甚者,他觉的疼痛才能让他此刻心里有所畅快。
云浓用的比上次稍轻些的力道,却也不多遑让。
等到再次闻到血腥味,这才又松了口,手臂搂他更紧了些,坐着不动了,就是沈含章有心提醒她下去,也深知这时候开口不好,她怕是会更气。
一时间两人都不曾说话。
云浓抽搭着鼻息,慢慢睡去。
没了清醒之人瞧见,沈含章头往外瞥,褪去眼中温润的保护色,盯着那片深墙高树,藏着不知道怎样的情绪。
青隐再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象,沈含章深沉着眉眼,圈着云浓在他怀里,瞧着动作夫妻亲密无间,可总感觉不对,气氛笼着淡淡的忧伤。
“二爷?”
沈含章都没转头,下意识抬手。
澜衫的袖子一垂,落在云浓梦中都难过抽搐的肩上,掌心遮住了云浓耳朵。
清淡的声音问:“何事?”
青隐跟着低了声线,“阁老那边请您过去。”
“知道了。”沈含章低头,看云浓睫羽沾染着水雾,她是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征兆。
有心把人叫起来,最后还是算了。
沈含章原本抵着桌沿的左手,往上搭上她单薄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膝弯,拧眉才把云浓抱起来。
“二爷……”
不知怎的,青隐见此有些急。
被沈含章“啧”了一声,又不得不轻下声音,“二爷,叫公主的丫鬟们来吧,您左边的胳膊……”
“我还没废!”抱着云浓的沈含章,眉目冷隽而锐利,斜了青隐一眼,不为所动的绕过他去。
青隐还想再劝……
可看沈含章眉眼郁色,终究不敢。
他从小跟着沈含章,深知自己这位主子是个极有主意,且一条道走到黑,生死不惧。
旁人极少能劝动他。
青隐只能提心吊胆,一路跟着把人送进去。
书房有个小隔间,每每沈含章读书过累,又不想浪费时间回后院的时候,会在里面休息。
沈含章把云浓放在床上。
作为公主,云浓的衣食住行皆为舒适。尊贵的生活过的久了,人难免就会变得矜贵刁钻起来。
云浓是有些认床的。
但或许是这里的床铺沈含章睡过。
鼻息遍布着熟悉的药香。
待到沈含章给她盖上被褥的时候,云浓撒娇似的用脸颊蹭蹭被面,倒没有抗拒。
可就是这么一个近乎依赖的动作,差点让沈含章溃不成军。
他目光深深盯着云浓,从眉目眼睛到鼻子,然后是她撅着的樱唇……最后还是青隐提醒,他的目光才从云浓脸上移开,欲要转身而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
袖上忽的一紧,他被一股力道轻轻牵住。
沈含章回头,却是发现,原来是云浓一直抓着他的袖不放。
姑娘家这点子力道其实根本不够看,更何况云浓体虚,能抓的有多紧?那还不是沈含章稍微一用力,或者把云浓的手掰开就能脱离?
但沈含章默了下,只静静解开衣带。
惊讶的青隐嘴巴张的老大,“二爷?”
沈含章姿态优雅,顺着肩臂褪掉澜衫,放在床上,“再取件衣裳来。”
“……是。”
青隐思绪万千的走出去。
心里唯一个想法最清晰——或许二爷……爱惨了公主。
不然怎会不管不顾为她跳了火坑,即便为此毁容残腿,婚后也不舍得厉害公主一下?只他这人吧,动心忍性的,心意从来不会轻易流露,藏的深罢!
换了件衣裳,再去容山堂,时间已经是两刻钟后。
沈阁老难得今日下衙这么早,换了身舒适的常服,边捡棋盘上的棋子边等沈含章。
光线一暗,阴影靠近。
沈阁老抬头,看见沈含章身形已经卓然而立。
这孩子如今戴着面具,清瘦了许多,纵使表情依旧皎然温和,可终究带着丝抑郁不得志的郁气。
沈淮捋着美髯,对沈含章打量深深。
“不必行礼,直接坐下吧!你许久不来这容山堂,过来陪祖父下盘棋。”
“是。”
沈含章坐下。
逐渐西垂的阳光洒在祖孙俩身上,两人一样的泰然自若,沉稳姿态。
作为长辈,沈淮伸手做了个让沈含章先落子的动作,“听闻你二婶在陶然居办了个赏花会,公主和奚姑娘都在。这两人撞见,公主回去怕是跟你闹了吧!”
对于这番问询,沈含章早有预料。
毕竟整个沈府都是祖父的,祖父又喜欢万事运筹帷幄,谁也不知那些人是沈淮眼线。崔氏的花会,奚望晴出现,甚至云浓离席后转而去了他书房,想必祖父都知道。
沈含章面容未动,也不跟沈淮客气,直接挽袖落下一子,“公主宽厚,怎会同我闹?”
沈淮听了淡淡的笑。
年轻的姑娘,还贵为公主,心里惦记着情爱,遇到夫君以前可能喜欢的人,怎会平平静静。
只难得的是,自己这个清冷的孙子愿意为她遮掩。
美髯之下,沈淮嘴唇极低的勾了一瞬。
“你这样便很好。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鉴,既然成亲已是定局,就要学着往前看。”
只要他跟云浓夫妻好好的,沈含章的未来就不会差。
沈含章状似受教的应了声,棋盘上却毫不留情吃了沈阁老一大片子,“祖父叫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旁敲侧击的劝他振作?
沈淮目了眼棋局,无奈叹息。
孙子棋艺高绝,却不留退路,清然儒雅的白衣之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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