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谋》全本免费阅读
谢致抓住了字眼,重复道:“别有用心?歹徒?”
江琅回望,理直气壮道:“不是吗?”
她旋即看向陈盛钧,“绑了他,咱们就能回瑄京了,你方才不是还急着回去,说惦记着阁老的身子吗?”
陈盛钧见旁人都躲得老远,后悔自己闲着没事瞎看什么热闹,他懊恼地甩袖,揪着绳子,用力地往两边拽了一下。
谢致的手腕登时被他紧绑在一处,摩擦地手腕两边都红了。
“陈公子,轻点。”谢致笑道。
陈盛钧把绳子收得更紧:“千户大人,你哪就这么细皮嫩肉的娇弱了,我愿意来捆你那是帮你,你还啰嗦起来了。”
陈盛钧来得晚,又一心扑在虞萱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谢致和江琅之间微妙的气氛,这会儿正在心里犯嘀咕呢,这永王的幕僚怎么突然跟殿下这么熟了?
他正琢磨着,一回头,看见虞萱一脸心疼地望过来,眼里都是谢致,看也不看他。
陈盛钧“嘿”了一声,手上力道一点都没松,反更较劲去了。
江琅看得不由得眉心微拧:“也不必绑成这样。”
“殿下,你这就奇了怪了,对这样的大奸贼怎么能手下留情?我看一根绳子不够,把他全身五花大绑了才行。”
说着,陈盛钧就较真地去找绳子了,最后在谭净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陈盛钧活把谢致捆得像个粽子,从脖子起,往下都捆得结结实实,给他就留了一双脚能让他走路。
另外,套了一个绳子在他手腕上,留着让人拉着他走路。
谭净三人看呆了。
三人面面相觑。
姜钦说:“他完了。”
秦榜道:“......谁去拉。”
二人整整齐齐地看向谭净,谭净觉得头疼不已,他只得再硬着头皮说:“谢兄弟,要不你自己走吧,咱们也不拘着你了。”
陈盛钧急道:“那怎么行?那我不是白绑这么久了,你们都不好意思来,那还是我来!”
话毕,他拽着谢致就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江琅和虞萱微妙复杂的目光,以及谭净三人不忍多看,为他祝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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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启成帝强撑病躯,坐在上首。
其下,左边是沧桑老迈的陈林运,右边是卸了刀甲,换了大红色觐见官服的李奕。
江琅坐在陈阁老下手边的位置上,除却他三人,余下的皆垂手侍立,江放满身污泥,跪在御书房正中间,头深深地埋下去。
殿内阒然无声,只有启成帝撕心裂肺地咳嗽,江琅起身到启成帝身后,为他斟茶奉药。
江放眼圈通红,他捏紧拳,跪得笔直:“父皇......”
“你别叫朕!咳咳......”
启成帝一说话,就咳喘不止,江琅在旁劝着,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启成帝传召了内阁中的陈林运、裴其臣、程长宴,又有江琅、李奕、江逐和裴玉在这里,把永王押到御书房,眼看着是要审他,但启成帝却没传刑部的人来。
江琅不动声色地望向裴玉,裴玉会意地使了个颜色给裴其臣,裴其臣颔首出列,跪在下首朗声道:
“皇上,北镇抚已经带人去搜查王府和长明宫了,与其苦等,不如将该问的问个明白,现下公主统领锦衣卫,公主就在此处,何不让公主问一问永王。”
陈林运闻言也捋着胡须点点头:“裴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刑部的官吏一个都没来,让公主先问一问永王,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使得。”
启成帝原想自己审问,但众人都这样说,他也只得作罢。
“阿琅。”启成帝示意江琅上前问话。
江琅从容施礼,走到永王跟前,垂目望他:“今日诸位大人都在,我们只论君臣尊卑,不论血脉亲缘,皇兄,恕妹妹失礼。”
江放恶狠狠地瞪住江琅。
江琅视若无睹,自有话要问他:“永王江放,你受皇命在江州赈灾,如今灾害尚未料理清楚,柳大人还在南郡,你为何会出现在瑄京城内?”
江放咬牙道:“那是本王听闻父皇病重,特意回来看望!”
“可有宣你回京的诏书没有?”
江放固执地偏过头,不做声响。
江琅继续说:“既然没有诏书,那就是擅离职守,无诏返京。我再问你,你既说自己探君心切,为何不从南郡直接返京,而是绕去青州,带着青州两万守备军驻扎城外,意欲何为?”
江放仍不知谢致的去向,只以为谢致没瞧见火势后又听闻瑄京内的巨变,带着兵将暂时躲避起来了,他嘴硬道:“哪里有什么守备军!今日本王在城内被李奕抓走的时候,谁见到什么守备军了!”
李奕听到这话,像看什么蠢东西一样,厌恶地横目扫过来。
江琅轻笑一声,又问:“那宋天问是你帐下军师,他无故叛主逃离,又所为何故?”
江放梗着脖子道:“那是宋天问不忠不义,你不遣人将他缉拿归案,反倒来寻我的不是?”
江琅笑道:“那依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你无关了?”
“这是自然!”
江琅话锋一转,挑眉问道:“父皇圣躬欠安,怕引起朝廷动荡,父皇和内阁商议定不向外宣扬,至于早朝,父皇原不是日日都去,欠些日子也没什么紧要的,瑄京官差尚且不知晓内宫的消息,你又是从何得知?”
“我——”江放一时语塞,他自然是收到了裴语念的书信,不过他不愿意将裴语念牵连进此事来,一时便没了支应的话。
“阿琅问你话,还不应声!”启成帝拍案震怒。
御书房侍立诸人皆掀袍跪下,连陈阁老和李奕都起身,劝请皇上息怒。
“我——我是听青州闲鹤斋的人都这样说,我才......”
这次江琅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你不是应该在南郡吗?青州闲鹤斋里有什么传闻,你又从何得知,你又如何听得见得?必是你先起了谋逆之心,青州闲鹤斋的那些话只是推波助澜,为你添了一个领兵入京的借口!”
江放大怒,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挺身,膝行前进,就要去拉扯江琅。
裴玉眼疾手快,和渝王一左一右按住江放,启成帝瞧江放这般扶不起的模样,在御前竟然也敢对江琅动手,怒声斥责道:“放肆!这里岂有你撒野的地方!”
江放见启成帝气得咳喘不已,双眼通红,拍案站起身来,身子也是摇摇欲坠,他心疼不已,恨恨地瞪了江琅一眼,老老实实地退了下来。
恰逢此时,谭净阔步走进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捧上一叠书信,回禀道:“启禀皇上,臣带领锦衣卫在永王府和长明宫两处搜查,并无可疑之处,但千户谢致为戴罪立功,交出了这些书信来。”
江放瞳孔一震,谢致戴罪立功?
谢致什么时候被锦衣卫给抓去的,他若被捕,那两万守备军又当在何处?
书信又是什么?
谢致能有他什么书信能让他将功折罪的!
启成帝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江放,他招手唤来江琅,江琅伺候着将书信展开一看,那竟都是沈贵妃和永王妃的写给江放的书信。
信中所书,尽是大逆不道之词!
沈贵妃在信中提及了,她是如何连同太医院使,如何投毒,又是如何哄骗着病重的启成帝,让他降下立江放为储君的圣旨的。
这事并不假。
沈贵妃确实数次在侍疾的时候旁敲侧击,企图左右皇帝的心意,立永王为储君。
启成帝怕自己身子难以支撑到永王回来,确实也动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他只要一同内阁商议立储之事,便会被内阁强硬地驳回来。
陈阁老和裴其臣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出奇地统一。
他们不敢直接忤逆圣意,只说永王尚且未回京,又将永王在南郡擅自软禁邬子胥,滥用私刑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
启成帝只好暂时作罢。
信上说,立储的事不成,永王妃裴语念焦急不已,她接连传书出去,请江放速速回京主持大局,又说皇上油尽灯枯,只等王爷领兵杀回来,趁其不备,杀了渝王,稳坐皇位。
启成帝双手颤抖,他颤巍巍地从桌案后绕出来,江琅要去扶他,他都甩开江琅,兀自固执地来到江放面前,拿着那书信,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放,眼底通红。
“父皇......”
“别叫我父皇!”启成帝劈手给他一巴掌,自己被力道带得摇晃,李奕上前去扶,也被他推开。
启成帝心痛如刀绞,他把书信都摔在江放脸上:“这就是你的孝心,这就是你的探望!”
江放慌乱地在地上捡起散落的书信来看,他仓皇地看完几张,扑通一声磕在地上。
“父皇,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信,不是这样的!”
李奕冷眼看他:“那永王哪里得知内宫消息的?”
事已至此,江放不得不如实说:“是王妃给我写了一封信,但绝不是这些,她只是说父皇的病情不见好转,江逐和裴其臣把持朝政,将我妻母困在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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