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的男子一跃从马上跳下,脚不点地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荀风渡身前,一把将其拥入怀中,伤痕累累却依然温润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一路轻抚,眼中再难掩热泪,“荀风……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你不是身负重伤?”荀风渡伸手捧住面前人的脸,瞳孔不断的收缩扩张、她直起身子看向峦起尘身后全副武装的一众人,心脏似发了疯的野马一般上下乱窜推开眼前人,神色慌张声音更显缭乱,“你……你那么重的伤,怎么就好的这么快?”
她瞬间想到自己在西域的遭遇、心头一颤抓住对方脖颈狠狠地吻了上去,口齿交融之间,她后退一步,感受到对方身体中似有一股能量流动,其余的再无其他。
“荀风?你怎么了?”峦起尘怀抱着面上难掩慌张之色,浑身颤动着的荀风渡一阵揪心,此刻他心中只虑“周全”二字再无他事,“荀儿?”
荀风渡挣脱眼前人的怀抱,感受着周围一片旺盛的生命带来的死寂之感,彷佛危险随时都将从天上、地下涌出一般,她捂着胸口将目光落到眼前蜷缩成一团的邵曳,两行浊泪挂在了干裂的嘴角之侧,只显凄意。
峦起尘身后的邵曳带着一丝微笑,落下了属于自己的血色帷幕。
不顾他人或许钦佩、或者异样的目光,荀风渡晃着身子走到邵曳跟前,缓缓抱住他的已经渐渐僵硬的身子,脚下的血液在春风中略显单薄,随着青石地砖左右分散,最终渗入泥土再无波折。
“司军……”阿洌走到荀风渡身前将她拉起,伸手为她冠上银色头盔,“邵都尉失血太多了,长矛刺穿了他的胸口,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让他再活过来……”
“我知道。”荀风渡答应着,眼睛越发浑浊,晃动着身子将邵曳手中银色的匕首捡起挂在腰间,而后抽出那柄连带着他血肉心脏的长矛,直至宇盼山说道,“今天,我们必须来做个了断。”
“了断?你没那本事!”
“她没有?”峦起尘将荀风渡护在身后,将一柄长枪直指站在远处的宇盼山,“那我来替她有!”
宇盼山嘴角轻动泛起一丝冷笑,一双透着难过的恐惧和难过的眼睛逐渐清醒过来,从容地从身后家军手中接过长枪。
针尖麦芒对峙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浑身散发着恐惧气息的一宇家家丁穿过厚重的宫门重重地摔倒在众人面前,随着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众人纷纷放眼望去,那人身上被箭刺了个窟窿,一步一生莲的踉跄到宇盼山面前,“殿…小姐快…”
荀风渡望着那人,分不清到底是他先说完的话还是死亡率先一步占领了他;她轻轻拉扯着峦起尘的衣袖说道,“先去看看你父亲吧……我没事儿的;让我陪着邵曳多呆一会。”
“荀风……”
“将军,司军大人说的对,您还是先去看看吧,我会陪着司军大人的。”阿洌义无反顾地站在荀风渡身后,露出一口真诚的笑意抛给峦起尘。
“我不会留你在这儿。”峦起尘蹲下身子,将二人额头紧紧地贴在一起,气息平缓尽显温柔,“我不会留你在任何看不见的地方,从我们分开那一刻开始我们今后再也不会分开,死生相依不离不弃。”
“别耽误时间!”荀风渡一把推开眼前满眼秋伤之色的峦起尘;然对方却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我同你一起在这儿,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能做的很好。”
“那……走吧。”
荀风渡目光放远,眼中浸满了冷漠,心窝处像卡着一块冰块,难以呼出咽下,此刻她只想安静地同邵曳多呆一会儿,可峦起尘偏不。
她知道耗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索性将满腔凄意化作力量,直了直腰杆起身、从阿洌手中接过长枪,灵魂般飘荡过宇盼山身旁,“走吧,去救你父亲。”
“将军!你怎么!”
阿洌在一边急得跺脚,双拳紧握着似乎随时都想拍到峦起尘脸上,一旁的楼渐鸿眼中含有几分不解又带着些许愧疚,走到他身边说道。
“没人喜欢看这种撕心裂肺的苦。让荀风呆在这儿才是坏处,一个人心如死灰是做不了什么的,她真正做点什么得是从心如死灰中恢复过来之后。”
“那……终究是我不能了解的司军了……”转而望着一脸严肃的楼渐鸿,阿洌松了松拳头,继续问道,“云先生的事儿,司军她应该能猜得到……”
“她猜不到,且那是云文玥自愿的,后话就等将军自己去说吧!我等不必多言多语。”
“是。”
……
“爹!”
宇盼山大喊一声拎着长枪向着重重禁军包围之下的内殿发了狠,活像一头凶悍英勇的怒狮一般将眼前敌人斩杀殆尽。
人山人海之下,是一群人的血光之灾;血泳浪涛之上,是一个人的功成名就。
“你就这样放过她了?”罔弃化作一只软绵绵的光团缠绕在荀风渡脖子上,见她没打开系统防御就带着怒气的砍杀有些欣慰又带着些许好奇,“你果然很善良。”
“你在阴阳怪气些什么?”荀风渡漆黑的瞳孔像是阳光照不进的冰川,由内而外的泛起着寒意,她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甩在地上,震慑一片带着精致盔甲标着禁军字样的将士,“罔弃,有些话可不是随意的就能调侃的。”
“对不起……荀风渡。”罔弃语气瞬间变得低沉,“我以为你会听她的,认同她的话,或者说,你也恨死了邵曳,想让他死,但是有人替你动了手,或者说你也觉得逆臣之子该杀,也有人动了手;现在的你在好好的回报那位善良的侩子手。”
“咚——!”
长枪杵在精致的石板,枪头的鲜血顺着石板的花纹肆无忌惮的流淌,荀风渡透过暗红色的液体望着自己一头青丝又添了几率白发,不禁跪倒在地上拼命的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无论她怎么眨着眼睛,自己的眼眶中依旧干涩布满了红色血丝。
“砰——!”
“荀风?”峦起尘将荀风渡搀到肩上,手中的银枪毫不留情的清扫着任何障碍,他抛了昔日的金色面具,露出一张满是忧伤的脸,“坚持一下好吗?我们马上就可以赢了。”
话音未落。
一阵划破长空的机括声殿中传来,众人抬头只见峦修怔身着黑袍手中握着一枚玉制器物,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殿门。
紧接着,随着峦修怔周围人呐喊吼叫的声音,一个年迈的将军像只破损的茶碗被丢下台阶、滚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宇盼山眼中的热泪再也抵不住纷纷夺眶而出、扑上前去一把抱住那满头鲜血的老将之躯。
“你来晚了。”峦修怔将手背到身后,发出一阵唏嘘感叹,身后的仆从弓着身子搬来一张雕刻着龙纹的椅子,恭恭敬敬的他的屁股安排妥当。
望着沾满污秽的峦起尘众人,峦修怔越发狂傲起来,他捏着手腕放出一阵大笑,“谢谢荀司军替我摆平了障碍,不过还是做的不够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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