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声之前有提过给他剪头发来着,但是这几天忙着工作的事情,就给耽搁下来了。
看了看外面还很明朗的天色,徐颂声道:“去洗澡的时候,我顺便帮你把头发剪了——不保证剪得好噢?”
她自己剪头发都不敢说手工多么精细,哪里敢给周澄午打包票。
但是周澄午还是很高兴的接受,原本紧贴在徐颂声后脖颈上的脑袋抬起来,漂亮脸蛋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徐颂声。
徐颂声和他对视,片刻恍惚,居然觉得有时候周澄午的眼睛和狗腿的眼睛有点像。想到狗腿——继而想到一开始,她是让周澄午给狗腿找寄养人来着。结果周澄午把狗腿带回家后,就当成自己的狗来养了。
小区附近就有公共浴室,收费标准按照单间和大浴池划分。因为周澄午不愿意去大浴池,徐颂声也不勉强,就要了两个相邻的包间。
包间有冷气,泡澡的池子水温又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徐颂声洗完澡再泡进去,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一整天上班的疲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幽凉的,令人想要昏昏欲睡的惬意。
她挂在一边的衣服口袋上骤然亮起手机屏幕的光。那光亮过于明显,徐颂声反应很快的爬出水池,扯过一条浴巾披在肩膀上,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后方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部亮了屏幕的手机。
不是徐颂声平时用的那部智能手机。
而是一部明显功能十分局限,看起来就充满了年代感的半屏幕按键机。
它之所以亮起屏幕是因为有短信进来。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徐颂声看着短信,这条未知号码就算追踪过去,地址也只会是海外遥远的某个未知国家。
都是同行,这点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容易互通。
将号码背下来之后,徐颂声删除了短信,将手机扔回衣服口袋里。
她用身上披着的浴巾随意擦拭了几下身体,然后换上自己带来的睡衣,直接去了隔壁周澄午泡澡的包间。
两个房间都是她开的,所以钥匙也在她手里。徐颂声不需要敲门,就能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去。
冷空气充盈的房间内,带着潮水气的木地板,和内嵌的泡澡池。
靠墙那一面是单向玻璃,可以看见外面临近的公园花海。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早樱季节,看不见成簇的粉白花海,只能看见大片青翠形如海浪,在晚风中起伏。
周澄午趴在泡澡池边缘,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光/裸肩背上。
体型高大的人,骨架亦很难瘦弱。
在线条起伏而漂亮的肌肉包裹下,宽阔的肩膀,背肌,往下时线条逐渐收拢,在腰际合拢成最细的部分。
被充分分配过肌肉含量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留下多余的脂肪。
像完全符合人类幻想极限的白石膏雕像,线条明显到令人一眼望去明暗清晰。
他慢吞吞回头,站直时淹没身体的水位线还要往下挪一点。
徐颂声打开旁边的工具柜,在里面找到了剪刀——是那种方便给女客人们修剪刘海用的小剪刀,不过现在用来修剪头发倒也可以。
她把自己裤脚挽起来,走到池子旁边坐下。
池水低于岸边,在徐颂声两脚垂下时,轻柔淹过她小腿。
周澄午蹚着水走到她面前。
第95章
随着周澄午走动接近,淹到徐颂声小腿的水波轻柔起伏。
少年走到徐颂声分开的两腿之间,两条胳膊懒洋洋搭在徐颂声大腿上,仰起头望着她。
他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贴着脸颊,眉骨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仰视的姿态令周澄午身上罕见的表露出一点温顺来。
水波起伏,干净而清澈的温水,周澄午没有往水里放浴盐,徐颂声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见水波之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她目光自少年肩膀锁骨往下,只扫视到胸口便停住,没有继续往下看的意思,只是拍了拍周澄午搭在自己大腿上的胳膊:“转过去,背对我。”
周澄午乖乖的转过去,动作间带起一片水波荡漾。
水面每次起伏,高高低低淹过徐颂声小腿皮肤。在水波淹没后又褪下的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感知到了细微的痒。
她深吸一口气,无视掉那种细微的痒,单手捧起周澄午的头发。
比划了一下长度,徐颂声一手捋着湿透的发丝,一手拿着剪刀就下手了。剪刀外面那一面很钝,但每次很钝的那一面不小心靠近周澄午后脖颈时——他肩膀肌肉肉眼可见的绷紧。
徐颂声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肩膀,但在下一次剪刀剪断头发,仍旧不紧不慢的,将剪刀迟钝的那一面,贴到少年柔软的脖颈上。
按照周澄午从小到大接受的一贯训练,后脖颈这类脆弱的地方自然容不得第二个人触碰。
就连体温接近的另外一个人的手指靠近他脖颈,都会浑身一机灵,继而本能的,下意识的攻击对方。更不必说剪刀——
尽管是迟钝到哪怕用力磨也很难割开皮肉的背面,但毕竟是利器,带着生冷的金属的气息。
周澄午已经竭力克制,却还是在剪刀背面每次贴近自己后脖颈皮肤时,难以自制的绷紧肌肉,搭在徐颂声大腿上的手,手背青筋跳了跳,原本依附在手背上的水珠往手腕和小臂滚落过去。
徐颂声怕有头发掉到水池里。
如果头发掉进水池里的话,很容易沾到洗澡的人身上。尤其是这种碎发,难以清理。
所以她给周澄午剪头发,是用手接着剪的。剪下来一簇,握在手心,放到旁边的地板上,然后再托起下一簇被浸湿的头发,继续剪断。
如此反复,四五次后,周澄午的头发很快就被修剪到齐耳更短一点。
徐颂声说自己手艺不佳,倒是并没有夸大其词。至少给周澄午剪的短发,确实有点狗啃泥那般的参差不齐。
她用剪刀把手点了点周澄午肩膀:“转过来,我帮你把刘海也修一下。”
周澄午乖乖转过身来,仰面望着徐颂声,向她走近了半步。他每次动作都带起一片轻柔的水波起伏,被落地窗外的太阳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也晃动斑驳水光。
或明或暗的水光晃动在周澄午脸上,他过长的额发湿哒哒垂下来,完全遮住了眼睛。
但即使如此,徐颂声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周澄午的视线。在额发后面那双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的望着徐颂声。
她掂起周澄午额发,像刚才一样将其剪断。
想到刘海剪丑之后会影响到周澄午那张漂亮的脸,徐颂声给他剪刘海时便明显的开始比剪后面头发那会儿,要谨慎许多。
掂起他额发,在下刀之前,徐颂声会忍不住反复比较刘海的长度,看自己剪到哪里比较好。
虽然下刀得很谨慎了,但是等徐颂声剪完,松开手后仰着身子,仔细一看:……还是剪得有点像狗啃刘海。
但奇怪的是,那种高高低低的刘海,出现在周澄午脸上,却意外的和谐。那张女娲垂青的脸完全能适应任何千奇百怪的发型,甚至在刘海被剪短,完全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后,显得那张脸杀伤力更大了。
徐颂声拿着剪刀的那只手垂下,另外一只原本掂着周澄午刘海的手变成贴上周澄午脸颊。
他原本搭在徐颂声大腿上的手,稍微一舒展就轻易的,虚环住徐颂声的腰。
他仰着脸,脸上是微微的笑,眼眸那么明亮,闪闪发光,一切星星或者宝石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眼睛。
徐颂声一时意动,俯身轻吻周澄午眼睛。
在她亲下来的瞬间,周澄午闭上眼,嘴唇的温度落在他微凉的眼皮上。
原本虚环在徐颂声后腰的手骤然收紧,徐颂声被他抱下水,手里的剪刀‘咕噜’一声滚入水中,慢悠悠随着水波,沉入水底。
她慌乱了一瞬,抱紧周澄午脖颈,脚尖点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周澄午单臂便轻易环抱住徐颂声的腰。
他不是第一次抱徐颂声了,对徐颂声的体重有一种了然于心的熟悉,另外一只手贴着她腰线往上,托在她肩胛骨上。
那片单薄的骨头像一扇蝴蝶翅膀,在周澄午掌心翕动。
徐颂声低眼,因为被周澄午抱高的缘故,得以俯视他。剪短的,参差不齐的额发底下,少年琥珀色的眼瞳亮晶晶注视,嘴角翘起笑意。
“颂颂,我想亲你。”
他仰着头,脸颊边是刚才动作时溅到脸上的水珠。徐颂声将胳膊撑在周澄午肩膀上,迟疑了一下,慢慢低头。
她不排斥和周澄午接吻,那种近乎窒息的亲密接触亦会给予人难以言喻的愉悦。
在徐颂声做出默许的姿态时,周澄午不再克制。恶犬得到了允许的命令自然要好好执行。
他原本虚托在徐颂声肩胛骨上的手骤然用力,压得她弯腰,仰着脸去同她接吻。
周澄午的吻并不是有来有回的那种。只是单纯的掠夺和进食,尖锐的虎牙咬过徐颂声唇瓣,他主动的伸出舌头,舔舐徐颂声的牙齿。
呼吸很快就变得紊乱,徐颂声几乎要抱不住周澄午的脖颈。周身若有若无的烈酒气味辛辣而极具刺激性,接触到时会让人本能的心跳加速血流循环变快。
就像习惯了人类文明社会的普通人骤然看见一头狮子近在眼前,也很难克制自己不肾上腺素飙升。
原本是徐颂声位置更高的,她被亲得迷迷糊糊,抱不住周澄午,人不自觉往下滑。池水从她胸口再到她肩膀,最后淹到她下巴。
周澄午托着她的腿把人抵在池壁上,她散下来的长发在池水里,像飘忽的黑色水草那样,有些缠绕到了周澄午的手臂上。
恍惚间感觉自己要被溺毙,但又有新鲜的空气缓慢涌入肺部。
徐颂声很慢的回过神,眼睫温吞眨动,视线所及,近在咫尺是周澄午那张漂亮的脸。
两个人贴得太近,他额发都被蹭乱,胡乱的支棱翘起。随着他呼吸起伏的胸口,抵着徐颂声——徐颂声能听见alpha的心跳声,有力而匀称。
他没穿衣服,一些生理上的反应就很明显,抵着徐颂声大腿。
徐颂声推开他的脑袋,远离热源后新鲜又冰冷的空气涌进来,让她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周澄午虽然脑袋被推开了,但是紧抱着徐颂声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眼睛也还可怜兮兮的紧盯着徐颂声。
他抓住徐颂声的手,让她摸到自己后脖颈。
徐颂声不是第一次摸到周澄午的后脖颈,但是周澄午主动把后脖颈凑上来——这倒确实是第一次。
本来周澄午的脸上就已经够热了,但是他后脖颈腺体那块皮肉,却显而易见的更烫。在徐颂声摸上去的瞬间,烫得她掌心一抖,眼睫不安的扑闪。
刚被推开的少年面孔,很快就又凑上来了,鼻尖贴着徐颂声的鼻尖,讨好的轻蹭。
他的鼻尖因为沾了水而湿润,好像小狗。
“颂颂,姐姐——”
讨好人的时候周澄午嘴巴就很甜,会喊姐姐,柔软撒娇的语调,扶在徐颂声大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徐颂声眨了眨眼,忽然开口:“回家做。”
成年人之间自有成年人的默契,二者都不是完全懵懂不通的少年少女。于是迅速的穿了衣服结账回家。
往前半年,如果有人跟徐颂声说,你以后会和帝都的教堂骑士滚在一张床上——徐颂声会觉得那个人脑子有病。
但她现在确实和前任教皇身边的教堂骑士滚在了一张床上,徐颂声卧室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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