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留在肚子里的东西没有清理干净,一夜过后项时钦发了热,病来如山倒,汹涌的病情一下子就将他击倒在床上。
项时钦不去医院,不想以现在这副样子示人,也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跟陈沐解释旷班的原因。
李暮商开门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瓷碗。
他先把碗搁到一旁,去检查项时钦脸上的伤。
经过一早上的冰敷,此时项时钦的脸颊已经消了肿,阳光映照之下皮肤白得透明,根根眼睫毛纤长,如白瓷娃娃,只不过他破碎得厉害。
“医生很快就来,你先吃些东西。”
项时钦闭上眼不愿看他。
“就吃一点。”
“听话。”李暮商将人从被窝中捞出来,半是强迫性地喂他吃下了大半碗热粥。
“混蛋……”项时钦屈辱地说,偎在李暮商怀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关节都在嘎吱作响。
状似温柔实则强硬的臂膀圈得他动弹不得。
项时钦甚至不愿意回想昨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李暮商几乎是往死里作弄他,自己骂的话语到最后都破碎成夹杂呻|吟的泣音,反倒成了助兴似的猫叫。
怎么能有人有如此截然相反的两副面孔。
项时钦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呆了,两腿打颤不已,仍要挣扎下地,“放开,我要回家。”
项时钦的身体一僵,那不属于自己的食指在体内探得更深,手指甲抵在脆弱无比的黏膜上,好像就要下一秒刺穿肠壁,异物感无比强烈。
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出。
“你、你干什么?”
“嘘……”李暮商说,“时钦,现在我们要换一个相处模式。”
那食指兀地刺到敏感点,项时钦登时弹起来又被按住,如同被钉在案板上的鱼,窒息地张大了嘴巴。
李暮商按着项时钦的肚子,晶亮的液体淅沥沥流了一手,滴答入床单。
李暮商看着他:“你要来我家住,同时接受心理治疗,不允许酗酒、不允许嗑药,不管去哪里都要提前向我报备,未经我许可的地方不准去。”
“手机要24小时保持开机,外出的时候每两个小时给我发一次定位,不能拒接我的电话,也不能无视我的信息。”
“凭什——”
李暮商扬起手,项时钦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紧张得肌肉紧绷,连手往哪里搁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表现跟所有遭受过家暴的人一样,无自觉地蜷缩起来,身体比他的意识更深刻地记住了那些疼痛和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反抗的恐惧。
要乖、要听话、无比顺从,不然就会挨打,会很痛,哭得喘不过气。
“……这算什么不会伤害我,虚伪。”项时钦的眼睛依旧通红,哑了声,再可怜虚弱不过。
“就当我虚伪吧,你说得对,我强迫了你,”李暮商敛眸,“之前全是讲空话,我根本没办法花上一辈子时间只为等你说一句有可能。”
反正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项时钦也不会爱他,无所谓了。
不多久,医生上门了。
是一个头发灰白参半、面色肃穆的老专家,严肃得过分,见到躺在床上的项时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要做指检。
带了橡胶手套的手指伸进去,扒拉了一番,跟挑拣菜市场上的一块猪肉没两样。
项时钦木僵,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深刻地意识到,如果李暮商想,这种羞辱可以一直不停地在他身上发生。
漫长得像有一个世纪的检查终于结束了。
黏膜撕裂情况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医生开了药膏又絮絮说着同性性行为的注意事项,项时钦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直到人走后,整个人还跟脱水的花一样在李暮商怀中萎靡。
李暮商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摸着他汗湿的发说:“你弟的事,想要我帮你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李暮商确实从项时钦的失踪中学到了教训,懂得更有技巧地对待他。
如驯服一匹烈马,安抚和威胁要同时进行,抽过鞭子,便要给糖果。
“不需要帮什么。”
“真想讨好我的话,就给我钱吧,”项时钦扯出一个假笑,“反正你不缺钱不是吗。”
李暮商面色很不好,但还是说好。
李暮商拉过他的手,摩挲着,“即使你现在对我很失望愤怒,觉得我虚伪到骨子里也好,我还是要让你知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用钱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用钱来定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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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时,下班时间。
陈沐关了电脑,穿好外套出门。
项时钦正对着电脑输入着些什么,白色的灯光落在他发顶,泛出一圈柔和的光泽,看起来柔顺。
走到跟前,青年仍不知觉,陈沐搭上他肩膀,“走吗?”
项时钦震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收敛,低低地说:“下次吧,我还剩点手尾,如果今天不一口气做完,明天就要麻烦很多。”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可以等你完成再一起走。”
“会要比较久,你先走吧,都累了一天了,我不好耽误你休息时间。”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拒绝了,之前项时钦从来不会拒绝跟陈沐一起下班。
这反常得过分。
“你真的没事吗?”陈沐端详着他,发觉他脸色有点古怪,表情说不出的微妙。
“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项时钦原本搭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按不下去了。
项时钦抬起脸,笑:“真没事。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骗你我能得什么好处啊。”
陈沐想到昨天在项时钦脖子上看见的痕迹,眼神沉黯下来。
虽然他极力想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不过是蚊子咬出来的,但那种红艳得不像话的颜色已经明摆着说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薛羽显然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陈沐压下心头最阴郁的想法,微笑着说:“那好,我就先走了,你小心回家。不要加班加太久。”
陈沐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却没有坐上自己的车,而是叫了一个代驾把车开走,自己则脱了外套,走到公司对面的茶餐厅等待。
17时40分。
项时钦从大门口出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似乎是放下心了,才闪身坐入一辆停在树荫下的黑车内。
陈沐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在那辆车后面。
捏着方向盘的小郭如坐针毡,身边艳丽的青年目光如炬,跟X光似的从上扫到下,就差没把他整个人给拆了揉碎了。
“你说你叫什么名儿?郭晓东?”
小郭默默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讪笑道:“我是郭冬冬,冬天的冬,您直接叫我小郭就成。”
“小郭,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有的,在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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