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羔羊,至高无上的神啊,我有一个羔羊。”
那是如此遥远的声音,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一般,那是如此陌生的声音,在他短暂的人生中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我有一个孩子,至高无上的神啊,我有一个孩子。”
那是一首歌,一首童谣,用陌生的声音,用陌生的语言所唱,可是他却能听懂这语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神啊,您要带走我的孩子,神啊,那是我的爱子,神啊,我痛苦却敬畏着您。”
“神啊,您让我用羔羊代替我的孩子,神啊,我们都是您的羔羊。”
歌声在不远的地方停止了。
他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被打碎后又搅合成一团,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可是肢体的疼痛却无处不在,他想流下眼泪,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够流泪的眼睛。
他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知道自己睁开了眼睛,还是真的瞎了,他太害怕了,他只能选择沉默,他不敢发出声音,当脚步声逐渐逼近时,他也只是颤抖。
紧接着,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了搬运什么的声音,他听见沉重的呼吸声,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他听见手指接触什么的声音,他更加恐惧,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躯体。
然后他听见那刚刚歌唱的声音问道:“喂——喂,你还活着吗?”
他不敢出声,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也许根本没有点头。
“哇……你的脑袋上全是史莱姆……你不知道这些家伙会吃掉你的脸皮吗……啊!它们已经吃掉一点了,不过没关系,只是很小一块伤口。”
一只手抓住自己虚无的脑袋上的什么东西,这让他的脖子控制不住的晃动,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脑袋上扯下来,但是他不确定,他迷惑的睁开眼——它们原来刚刚只是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他没有瞎,他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高兴。
他感到头晕目眩,但是还是捕捉到了一点昏暗的光,和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捕捉到了淡淡的粉色和苍白的似乎是脸的色块,他被一双和自己一样小的手扶着坐在了地上。
“看不见是正常的,史莱姆会释放麻痹液体,然后一点一点的啃食掉你的皮肤,不过这个过程很缓慢,你应该昏迷了很久了,它吃掉了你的半条眉毛还有附近的皮肤。”
他没有感觉到疼,他只感觉到麻木与晕眩。
她的手指很凉,她的皮肤非常细腻,她的皮肤相当的白,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像是一层烟附着在眼睛上,随着眼前所视之物逐渐清晰,他甚至能看见她的耳朵。
她的头发是粉色的,她的耳朵是尖的,她穿着一身怪异的衣服,他没有见过一个孩子会穿这种怪衣服。
她活像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漂亮,但是一样的奇怪,他分得清现实和动画片,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抖了抖嘴唇。
“……爸爸妈妈呢?”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才啊了一声,低头继续手上的活:“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因为你现在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你们是回不去的。”
她坦然的说出这残酷的现实,她平静的在旁边等待着少年崩溃的哭泣,他叫喊着爸爸妈妈,而她只是在担心他的叫喊会不会招来地下城的野兽。
他哭泣的很悲惨,可是她已经听过无数次这种哭泣了,所以她并不特别在乎,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发出痛苦的哭声,她知道,他过一会儿就不会哭了。
每个人都是这样,每个从其他世界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他们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先是哭泣,然后接受现实,开始准备活下去。
她等待着,直到号哭变成哽咽,然后变成抽泣,她等待着他哭干最后一滴眼泪,然后将平静下来的男孩的手臂拉过来。
他发出一声惨叫,她没有多管他,她的等级够高,力量够大,她可以轻松压制住等级非常低的穿越者,然后替他包扎。
“不管怎么样,你先得活下来,来,我先替你把伤口治好,这样我们就能上到地上了。”
空气中有着隐隐约约的骚味,她注意到他湿润的裤子,应该是被吓得尿裤子了,穿越者经常这样,她耸耸肩,见怪不怪。他的手臂骨折,身上四处是擦伤,血液的味道引来了史莱姆还有空气中的小小精灵,它们吸取着这个可怜小家伙的魔力和血肉,然后在里面产卵——许多穿越者清醒过来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这个。
这个家伙还算是好运气,她摁住了他,完全的压制,她开始帮这个新的倒霉鬼治疗他的伤势。
“你忍着点哦,不要动,师父教我治疗术时教着教着就睡着了,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止痛,一定要忍着哦,不然我可能会把你的血肉搅成一团的。”
她轻松的话语让他停止了抗拒的动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伊萨卡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力气按住那可怜的变形的手臂,她蘸着自己的血在自己的手臂上写写画画,她低声念诵出古怪的咒语,于是可怕的痛苦出现在手臂深处,他疼到不停的惨叫,声音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耳膜震破,而粉头发的女孩只是沉默的按着自己,她的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一直到他嗓子都要喊哑,他几乎以为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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