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任无虑买了好些的材料回来,又做了许多的灯笼,一整个下午都在听着这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仿佛要把这辈子的话都完了一样,到了晚上,任无虑还特意挑了做的最精致的一盏蝴蝶灯笼送给花枕月,表示对白天的事情的道谢,花枕月很是喜欢这个小姑娘便收下了,入夜之后,提着灯笼回到暂住的下院子。
花枕月不喜人多,所以,这个院子里只她一个人住,便是连一个下人都不曾有,秋日的夜,凉如水,未圆满的月同样也能洒下如玉的光,时间尚早,不是睡觉的时间,将灯笼放在院子里面的石桌之上,想着任无虑的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小姑娘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生活的没有半分的忧虑,父母将他们兄妹二人的名字取名无忧无忧,当真也是特别合适了。
“便是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就是最幸福的事情。”花枕月看着面前的灯笼,微笑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忽然,花枕月眉头一皱,手中捏着茶盏,手腕用力,扬手甩了出去,口中喝道:“鬼鬼祟祟,下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茶盏落在地面上,摔的粉碎,与此同时,自屋顶之上,飞身落下三个人来,前面一人,一身红衣在夜色下随风飘荡,在他的身后,赫然竟是白天的那两名黑衣男子与白衣男子,只不过蓬头垢面,甚是狼狈。
花枕月眉目清冷,说:“来的好快,越狱可是重罪,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的好。”
“你有命活过今晚,再说其他的吧。”红衣之人手上赫然亮出一柄闪亮的长剑,剑尖上下颤动,直指花枕月面门。
花枕月坐着未动,没有半分的在意,甚至还提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热茶在秋夜里飘出白气,渺渺升入空中,茶香清幽,有桂花的香气,面对如此沉着冷静的花枕月,这三人的心里倒是开始犯嘀咕。
白衣男子低声说:“师父,这丫头不简单,白日的时候,都没见她怎样动,我二人便被她给制住了,出手极快,如同闪电一样。”
黑衣男子也说:“且手上力道也大的惊人,我们两个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
“哼!”红衣男子冷哼一声,说:“那是你们两个学艺不精,又被人偷袭,占了先手,岂可与为师一般,今日为师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拿下她的,小丫头,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立即跪下磕头与我两个徒儿赔礼道歉,我便饶你一命,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长剑抖出数朵印花,剑随身动,眨眼之间,便到了花枕月近前,剑身闪耀着森森阴气,扑面索命而来,然而,剑快,花枕月的身法更快,偏头躲开,抬手扣腕,抬起便是一脚,“砰”的一声,那红衣男子便飞了出去,“噗通”面朝下摔倒在地,长剑也飞到了一边,钉在墙壁之上,当真是说的话有多大,打脸就有多快。
“师父!”
“师父!”
两个白日被打的徒儿跑过去瞧晚上被打的师父,黑衣男子与白衣男子一边一个将红衣男子给扶了起来,一个抚前胸,一个捶后背,忙活了半天,红衣男子这才喘过这口气来,抬起手,颤巍巍的指向花枕月:“妖……妖女!”
“呵!”花枕月一声嗤笑,说:“身为一个妖却说别人是妖女,当真是可笑至极。”
“姑娘,姑娘!”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花枕月应了一声:“何事!”
门外下人的声音响起,说:“我们听得院中有声音,可需要帮忙?”
花枕月高声说:“不必,烦请将任无忧同唐醉影请来,我有事与他二人相谈。”
门外声音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脚步声远去,当是门外之人已经去了,花枕月仍旧是坐在远处,手中一盏茶喝了一半,放在石桌之上,瞧着面前的这三人,说:“说吧,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有什么计划,可还有其他的同伴,都在哪里?”
黑衣男子又瞪起眼睛,说:“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花枕月说:“因为,你没有不说的余地。”
黑衣男子的气势便又萎靡了回去,分明花枕月一个小姑娘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但是,偏偏就是有一股特殊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连正视都做不到。
红衣男子在徒儿面前不愿丢了面子,仍旧挺着胸膛,鼓着腮帮子,说:“我们想要做什么,那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何干,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告辞,天涯不见。”
“想走,你觉得可能么?”花枕月自背后取下噬魂,平放在石桌之上,噬魂红缨在夜风中飞舞,月华照银枪,冷寒之气,如同腊月飞霜,顷刻之间,便能冰冻一切,三个人动也不能再动一下了。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这一次是任无忧的声音传过来:“花枕月,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叫我们过来是做什么?”
花枕月扬声说:“自然是有事情的,进来吧,只你们两个进来就好。”
任无忧还先吩咐了一下下人不要跟着,等他们都回去了,这才推开门同唐醉影两人走进来,回身又将大门关上,口中还说着:“神神秘秘的搞的是什么名堂,打扰我睡觉,又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我可是不会饶了你的,唐醉影,你拉我袖子做什么,嗯……”
顺着唐醉影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子里不止花枕月一个人,还有额外的三个人,白天为非作歹的黑白两人,还多了一个红衣人,只是嘴角带血,面上带灰,甚是狼狈不堪了,任无忧指了指,说:“这是……”
花枕月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吹去浮沫,又饮了一口,说:“你们先看看,看出什么之后,在与我说。”
听着这话,就知道是不对头的,任无忧与唐醉影也没多问,目光便落在了这三人之上,没有白日人多嘴杂的烦扰,现在处在一个安静的氛围当中,银月当空,秋风飒飒,空气中隐约有一股不明的气息飘过来,唐醉影闻不得这味道,躬身便呕了起来。
花枕月摇头叹息一声,说:“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唐醉影,你需要联系一下,来治治你这个毛病,任无忧,给他倒杯茶。”
任无忧便走过去倒了一盏茶,放到唐醉影的手上,说:“我觉得花枕月说的有道理未来路漫漫,你确实需要改一改这个毛病,不能每次都吐。”
唐醉影呕的胸腔都在翻滚,接过茶来,先漱了一下口,然后将剩下的半杯喝了下去,这才稍微好了些,面上惨然一笑,说:“有着毛病,也不是坏事,我都开始吐了,就说明附近有非人类存在。”
站在旁边的那三个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怎么还有用这种方法来辨别是人还是妖的,任无忧拍了拍唐醉影的背,说:“等你吐完了,妖都走了。”
任无忧说完,拿着唐醉影喝过的空茶盏,放到石桌之上,目光落在院子里的三个妖身上,说:“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猜了,这是三只狐狸,还是没修炼到火候的狐狸,不过,白狐狸很常见,黑狐狸和红狐狸,我倒是第一次见,现个原型来瞅瞅?”
白衣男子大怒,说:“区区人类,也敢口出轻薄之言,实属该死!”
“轻薄?”任无忧皱了皱眉,说:“你们出门之前是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就你们这样还轻薄,轻薄你个大头鬼,还有,这里什么地方,广平王府,跑到广平王府里面来作妖,我看你们才是不想活了,花枕月,说吧,怎么杀?”
“打打杀杀的,你跟谁学的。”唐醉影终于是缓了过来,走到石桌旁边坐下,花枕月还很贴心的给他又续了一盏茶,唐醉影道了谢,转向任无忧,说:“花枕月叫我们过来,应该不是让我们来除妖的。”
“不。”花枕月开了口,说:“我就是让你们来除妖的。”
唐醉影满脸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没听清一样,花枕月眨了一下眼睛,指了指站在一起的三只狐狸,唐醉影便有些头疼,说:“任无忧,你来吧,我不行了,吐得没力气。”
任无忧摩拳擦掌,早就想要动手了,面上带着笑,迈步上前,三只狐狸步步后退,脸色也变得极其的差,黑衣男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在任无忧准备出手之时,红衣男子忽然开口,说:“我说,我全部都告诉你!”
花枕月开口说:“任无忧,回来吧。”
任无忧身形一顿,说:“不杀了?”
花枕月说:“佳节将至,广平王府之内,不宜见血,众生有命,得饶人处且饶人。”
任无忧觉得花枕月在忽悠他,但是他找不到证据,因为花枕月说的大义凛然,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又退了回来,在花枕月的另外一边坐下,同唐醉影如同两个护卫一般,将花枕月围在当中。
花枕月目光看向红衣男子,说:“说吧。”
红衣男子抿了抿唇,犹豫半晌,这才开口:“我们是月前从山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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