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内,太子刘衡坐在主位上,广平王任书远与广平王妃作陪,三人正自闲聊,任无忧带着花枕月与唐醉影已然到了,任无忧站在门外,双手一抬,高声言道:“广平王之子任无忧带花枕月,唐醉影,拜见太子殿下。”
“进来吧。”刘衡的声音传出。
任无忧三人这才迈步进入,来至厅中,三人并排站着,拱手又是一礼,任无忧与刘衡介绍,指着花枕月说:“这位便是花枕月。”又指着唐醉影说:“这位是唐醉影。”
刘衡的目光随着任无忧的指引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说:“早就听闻除妖人之名,花枕月姑娘的名字天下闻名,是所有除妖人当中的典范,本宫曾听得古驰说过,天下除妖人能见得花枕月一面,那是三生有幸,若是能的花枕月点拨,更胜十年修为,今日一见,果然人中之凤,不同凡响,如此能为,若是能为朝廷效命,是为百姓之福,国家的幸事。”
听了这话,任无忧愣了一下,刘衡这意思是想要花枕月入朝为官,还是想让花枕月入赤焰部供职,心中带着疑惑,任无忧也没有多言,垂目低首,默不出声。
花枕月面色不动,平静答道:“太子殿下心怀百姓,着眼天下,是百姓之福,国家之幸,”,但是,我乃一介草民,常年于江湖行走,身为除妖人,只与妖打交道,在哪里都是同样除妖,并不会因为地点,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懈怠,这一点,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这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既全了刘衡的面子,又委婉的拒绝了刘衡的提议,任无忧同唐醉影皆在心里赞了一声,原来,花枕月也能如此说话。
刘衡何等聪明之人,哪里会听不懂,面色略有尴尬,不过也是一瞬,便又堆满笑容,说:“除妖人所言甚是,心有正义,哪里都可伸张,倒是本宫着相了,这位便是唐醉影么,这样貌……”
看到唐醉影的相貌,刘衡整个人都愣住,站在他面前之人,身材修长,着一身白色儒衫,单手放于身前,另手负背,样貌如同美玉精雕,剑眉入鬓,凤眸含情,唇边微露笑意,观之如沐三月春风,当真叫人看了一眼,便喜在心头。
刘衡缓过神来,看向任书远,笑着说:“这等样貌,就是女子也自叹不如,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言,我是万万也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潘安之貌的。”
任书远也附和着笑了一笑,说:“殿下所言甚是,微臣初次见到之时,也是惊为天人,这几日看得多了,方才能淡定些。”
刘衡笑了一阵,说:“不知唐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可有功名在身?”
唐醉影别人盯着看的浑身不甚自在,但是这张脸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也,唐醉影将起伏的心情平缓下来,听得询问,便答了一句:“早年曾中了进士,但是后来诸多原因,未曾再继续求取功名,现跟随花枕月游走江湖,体民间疾苦,学济世之能。”
这话真的说的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刘衡除了夸奖以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尬笑了半晌,说:“不知唐先生可想要入朝为官,本宫可代为引荐。”
任无忧腹诽着,太子殿下今天来,该不会就是想着拉拢人才的吧,先是花枕月,现在又是唐醉影,等会是不是要轮到自己了,自己可不想入朝为官,在权力场上摸爬打滚,还不如当个神仙逍遥快活呢,虽然有点累罢了。
唐醉影微微摇了摇头,说:“草民已无意为官,且随同花枕月方才学了一点本事,不想要半途而废,太子殿下好意,草民心领。”
“那……好吧。”刘衡叹了口气,果然就将目光转向了任无忧。
任无忧慌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说:“太子殿下,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当官我真的是不行,我就是个闲散人,招猫逗狗,养鸟捉蛐蛐,我倒是挺在行的,可是,朝廷也不能养我这个闲人,是不是。”
任书远听得想揍他,王妃听得也想动手,不过,任无忧的话也成功的把刘衡要说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笑着指了指任无忧,说:“王爷,您瞧瞧,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削尖了脑袋的想要入朝为官,您家的这位世子爷,是生怕别人知道了他的本是,尽往坏处说,是死活也不想要当官的了,好在,有个世子爷的位置,倒也不怕饿着。”
“是是是。”任书远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一叠声的应着,说:“犬子无知,整日就想着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也是我这个父亲太过纵容,养成了如今模样。”
刘衡摇了摇头,说:“这样也很好,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样的神仙日子,本宫也是向往的很,奈何身上这副责任,尚无法卸除,只能暂时继续做下去了。”
任无忧说:“太子殿下是国家栋梁,岂是我们这些碌碌无为之辈可比的。”
刘衡抬手点了点他,说:“你啊,就别给本宫扣这大帽子了,帽子太大,会迷了眼睛,看不清事物的本质的,好了,本宫还有要事在身,今日见了除妖人,又见了唐先生,与王爷相谈甚欢,本宫也甚是高兴,等来日不忙了,再来寻王爷把酒言欢,这便走了。”
任书远连忙站起身,刘衡一摆手,说:“不必送了,王爷请留步。”
刘衡说不用送,任书远也是要送的,毕竟是太子殿下,没有意外,这就是未来的国军,纵使任书远位高权重,也是要恭恭敬敬的,这是为人臣子的基本。
刘衡偏过头看向花枕月,说:“花枕月姑娘不再考虑考虑了么?”
花枕月微一摇头,略点了点头,说:“恭送太子殿下。”
刘衡只得叹息一声,说:“人各有志,本宫也不好强求,希望日后还能有见面之时,那时,本宫再向除妖人请教。”
说了这一句之后,刘衡方在任书远等人的包围中从广平王府走了出去,看着刘衡的身影走远,任书远这才长出一口气,敲了一下任无忧的肩头,瞪了他一眼,说:“刚刚你说的是什么话,还吃喝玩乐,我看你是不是就只剩下吃喝玩乐了。”
任无忧揉着肩膀,委屈的说:“爹,我要不是不那么说,太子殿下能放过我么,他今天来是不是来招贤纳士的,看到谁都想笼络到部下,还把主意打到我那两个朋友的身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什么?”任书远吹了一下胡子,说:“我还没说你,那个花枕月是除妖人,你怎么没跟我说,而且,听太子殿下的意思,还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两天你们天天出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没说的事情多了,任无忧挠了挠头,说:“爹,太子殿下才刚刚走,您又来兴师问罪,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我才刚回来没几天……花枕月,你有事吗?”
话还没说完,任无忧就看到花枕月面色凝重的站在院中看着他,花枕月先冲着任书远点头行了个礼,说:“王爷,我与任无忧有些事情要说,可否行个方便。”
任书远刚要说话,任无忧便将任书远推到王妃的身边,说:“爹,晚上还要看花灯,娘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您二老先回院子,晚上我再来陪你们。”
王妃也拧着眉头看着任无忧,自打回来,除了当天晚上,也没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就天天的往外跑,带回来的这两位朋友也神神秘秘的,叫人心里不安生,不过,任书远与王妃两个人还是选择了尊重任无忧的决定,暂且放他去了,两人转身回了院子。
任无忧走到花枕月的面前,问了一句:“怎么了,我看你面色不太好,可是体内邪源又在躁动?”
花枕月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件事情,我很好,不好的事情是,太子身上有邪气流窜,且很浓烈,与东风城一般无二,我担心是有人在使用祭魂大法,而且太子殿下更有可能亲身参与。”
任无忧吓了一跳,说:“花枕月,这话不能乱说,你当知道,太子殿下是未来的皇帝,若是如你所说,这是要动摇国本的。”
花枕月看了任无忧一眼,目中凌冽神色,吓得任无忧打了个哆嗦,说:“若当真如此,你要如何?”
唐醉影连忙打了个圆场,说:“花枕月,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不可动用极端。”
“不是……”任无忧说:“你还没有说,若是真的,你当如何呢?”
花枕月没回他的话,迈步往大门外走,任无忧拉住要动作的唐醉影,问:“花枕月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场很不一样,她这是要做什么?”
唐醉影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说:“祭魂是大忌,天大的忌讳,参照安阳城大先生的结果,慢慢的想吧。”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任无忧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京城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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