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山之内,赤水之滨,封印着钟鼓的石壁被领主之力将其与赤水隔绝开来,本就光滑透明的石壁变得稀薄如同空气,本不能动的鹤鸟,羽翅开始挪动,片刻之后,唐醉影的灵珠之力再次催发,口中吐出一声:“破!”
随着这一声“破”字出口,石壁瞬间化为无形,内中所封印的鹤鸟钟鼓,终于是脱出牢笼,双翅展开,仰头长鸣,这声音与此前的哀戚之声又有不同,是获得自由的高歌,是终是脱开舒服的鸣叫,欢呼而又雀跃。
站在后面的钦在看到钟鼓颇丰而出的那一刻,面上终是露出喜色,大声呼唤:“鼓,你终于出来了!”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钟鼓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而他的双目在落在唐醉影的身上之时,又变得狠厉无比,阴厉的声音从口中说出:“女魃,千万年了,我被关在这里千万年了,我曾发誓,一旦让我破封而出,我必带来无穷无尽的报复,渺小的人类,承受我的怒火吧!”
巨大的鸟爪兜头盖脸而来,唐醉影仰头观看,眼见巨爪便要压在头顶,突地扔出手中玉骨扇,双手随之结了一个结印,流沙的银光,轰然一声打将出去,竟是硬生生的将钟鼓的巨爪从头顶推开,高声大喝:“钟鼓,解除封印,我便是你的救命恩人,破封而出,首先要做的便是杀死你的救命恩人,如此作为,天理不容!”
钟鼓呼扇着两只巨大的翅膀,眼中怒火熊熊燃起,咆哮的声音,震得山洞来回摇晃,沙石落下,顷刻之间,便要洞毁人亡一般,咆哮片刻,钟鼓便将唐醉影放下,转过身去,纵身飞起,便往洞口而去,口中说着:“今日便饶你性命,也免世人说我不讲恩情,下次见面,定要取你性命,小小人类,也敢在神的面前放肆,你之性命,我记下了,钦,我们走!”
呼朋唤友间,钟鼓已经飞到洞口,唐醉影在其后,大喊一声:“无忧,白灵娘娘,看你们的了,按照计划行事!”
“放心吧!”任无忧口中应声,神剑灭世早已在手,手腕一抖,数朵银花璨于剑尖之上,万年妖狐之力裹挟在长剑之上,一旁山神白灵,亦是祭起山神之力,两种力道汇于一处,任无忧纵身一跃,灭世之威,点在了钟鼓的额头之上,力量如同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将钟鼓的真个身躯都拍在了地上。
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山洞之内,不停的回荡,钦见了,慌忙上前,大声喝道:“你们做什么,放开鼓!”
任无忧立身在前,单手持剑,剑尖点在钟鼓的命门之处,双目凛冽:“谁敢上前一步,钟鼓立时毙命,我手中乃是上古神器灭世,可杀神屠魔,若不信,你大可一试!”
那柄剑,流转着耀目的光芒,冷寒的气息,一瞬间直击心肺,钟鼓受制于剑下,钦亦是停步不敢上前,眼中燃气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卑鄙的人类,果然不能信任。”
“是你们毁约在先。”唐醉影手中握着乾坤八卦扇,已将力道撤去,赤水重新流淌,只是,石壁已然消失,从水边绕过,唐醉影站在任无忧的旁边,双目看着钦:“我说过,我们来找钟鼓,目的便是要带钟鼓回章伟山见烛龙,而今钟鼓破封,却不思去到章伟山,而是要重临人间,不听恩人之言,不是毁约又是什么,你们字字句句都说人类卑鄙,无耻,那你们此种行为,又要如何解说,咳咳咳……”
说到这里,唐醉影躬身咳嗽起来,滴滴鲜红的血落在地上,而他的脸色更是惨白如雪,甚是怕人,山神白灵见状吓了一跳,单手抬起,一股温和的力道传入到唐醉影的体内,面上神情很是心疼,说:“你怎么样,方才施法破阵,以人力撼动神力,你之身体,怕是已承受不住。”
唐醉影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嘴边的血渍,说:“我没事,缓一缓就好,无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说罢,唐醉影抬起一只手,搭在任无忧的肩膀上,力道有些沉重,任无忧便知道唐醉影这一次是伤的不轻,想到这是因钟鼓而起,任无忧的怒气便又上升一层,手腕用力,点在钟鼓命门的长剑,便又进了一步,钟鼓的命门处几乎渗出血来,唐醉影只当没看见,双目低垂,看着钟鼓,先喘了口气,这才开口说话:“钟鼓,与你说实话,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寻你,不过是因为我们有求于烛龙,而烛龙的条件,便是将你带回,这才不顾危险,将你从封印当中放出,我不求你做其他的事情,只需要你去到章伟山见烛龙一面,可还有异议?”
钟鼓命门受制,仍旧是不肯低头,直至鲜血的味道进入鼻中,疼痛感传来,方才有所收敛,横眉立目侧过头看向说话之人,桀骜的神情,眼神凶狠,说:“区区一个人类,我为何要听你的话,章伟山上那条龙,又算是什么父亲,当初我被赐死于钟山,那是他的地方,他又做过什么,而今想要见我,那是不可能的!”
钟鼓的怨恨积怨了千万年,又被困在此地,导致它的怨恨不减反增,熊熊怒火,只望要杀遍天下,屠戮苍生,方才能解心中之恨。
唐醉影忽感胸腔之内,一阵翻腾,热血上涌,喉咙发咸,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身形摇晃如同风中残叶,片刻便要跌落在地,手指曲拢,紧紧的抓着任无忧的肩膀,方才不至于立时倒下,任无忧不敢回头去看,只感觉到肩上的力道越发加重,焦急问道:“唐醉影,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山神白灵将温和神力注入到唐醉影的身体里面,然而,这力道就如同进入到了一片大海之内,半点波澜也无,唐醉影的身体已经如同破败的风箱,接受不了任何的力量,他能坚持这不倒下,完全是靠着自身的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片刻之后,唐醉影方才将这口气缓了过来,声音低低的说:“无忧,不要担心,我暂时还能支撑……咳咳咳……”
几声咳嗽过后,唐醉影将呼吸调整的平稳了一些,目光再次落在钟鼓之上,说:“我也不与你讲什么大道理,你与烛龙的恩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没兴趣管,也没兴趣参与,我现在只需要拿到我需要的东西,你与我们去章伟山,皆大欢喜,你若不去,灭世之下,不介意多你一个亡魂,无忧,动手!”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书生,讲话之前,先抬手作揖,而一旦书生生气,那便是雷霆万钧,任无忧早就等不及,手腕用力,抬手便要了结钟鼓性命,而在这个时候,钦忽然大喊了一声:“请慢动手,我来与鼓说!”
这一下只不过是吓唬一下钟鼓罢了,并非真心想要取走钟鼓的性命,听得钦说话,任无忧也及时将手中的动作停下,唐醉影扶着任无忧的肩膀,侧目看去,说:“我拼尽全力将钟鼓从旱神的封印当中解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他出来为祸人间的,现在,它非但不去章伟山,更要去人间为祸,我又怎么能放任它离去,你若想要救你的朋友,我可以与你时间,你若不能,我今天便是担了这弑神的罪名,也要将钟鼓除去,请吧。”
说了这许多话,唐醉影的腹腔之内,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在这一次,他并未再吐血,只身体微微弓起,头抵着任无忧的后背,急促的喘息着。
钟鼓被压在地上,一双喷发着怒火的眼睛,看向钦,说:“钦,你不用再说,让我向两个人类低头,那将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宁愿死,也不可能听从两个人类的话,更不可能去章伟山见那不称职的父亲,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赤山千万年,钦也听了钟鼓千万年的哀戚之声,这怨恨一日比一日深,一年比一年强烈,直至今日,钟鼓的心灵已经完全被怨恨所包围,在它的严重只有杀,杀,杀,杀光天下人,包括已经转世重生的女魃,包括章伟山上的烛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可解开这怨恨,钦长叹了一声,半蹲下来,双目看着钟鼓,说:“鼓,我知你心中之恨,于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怨恨,我会同你一起,将这天下格杀,以解这怨恨,不过……”
“不过什么?”钟鼓发出一声狞笑,说:“好兄弟,这天下已然是烂的透彻,你我一起,将天下重组,重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天下,你我共同做这天下的主人,那不是最为逍遥快活的么,你还不过什么,难道,在这千万年的时间里,你还生了人的心,有了人的情感么,钦,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不要被人类侵蚀,他们是卑微,低贱的生灵,自来,便该被神踩在脚下,供神奴役的!”
即便被人指着命门,依然如此嚣张,钟鼓之名,当真要重新审视,钦目光沉静,始终都是落在钟鼓的身上的,待听得钟鼓的话后,接着往下说:“鼓,我说的可是,并非我心有迟疑,而是,在我们走上这条路的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找烛龙报仇,你恨烛龙,我亦是如此,而今烛龙身在章伟山,那我们便去章伟山,这个人类救你出封印,我们便要还他一个恩情,恩情不欠,方能自在,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被压着的钟鼓忽然大小起来,狂笑声震天撼地,笑了片刻,钟鼓方才缓缓停止,说:“钦,你好生聪明,为了骗我去章伟山,也是不遗余力,不过,没有关系,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过就是去章伟山,去便去了,我倒要看看,如今那条龙,又变作了何种模样,哈哈哈哈……!”
阵阵狂笑,也预示着,将会有一场解不开的恩怨,要在章伟山上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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