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麦从黑暗角落处走出,脸上的表情看着似有不悦。
他走到了王雨的尸体旁,瞧去。
王雨的眼睛布满着血丝,目眦欲裂,面上的肉拧成一团,死相可怖。
“真有些吓人,你觉得呢?”兆麦叉着腰,朝门口屏风旁的阿月打趣去。
“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话。”阿月语若冰霜。
兆麦走近阿月旁,质问道:“你放走了她,她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怎么办?”
“她不会这么做。”阿月转过脸,满脸怨气。
兆麦注意到他情绪的不对劲,见识过阿月实力的他想着自己此刻需要小心翼翼地面对了,如若不善,天晓得阿月会做出什么。
“或许吧,她可以不说出是你杀死了王雨,但是王雨的死她很有可能会告诉别人,这对我们同样不利。”兆麦一脸担忧。
“那是你的事,不关我事。”阿月冷峻道,随即打算离开此地。
“我们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虽然王雨的死必然会泄露出去,但是不能是从李朵颐口中说出的,因为只要是她说出口,这件事情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守卫兵团会掺一脚。”兆麦严肃着脸。
“所以你想怎么样?要我杀了她?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和我说这番话,我会先杀了你。”阿月从门帘布子那掉头走回,凑到兆麦跟前,狠狠斥道。
“别生气,杀死人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李朵颐她本就不该死。”兆麦吞咽着,当阿月那冷怒的双眸直视着他时,他感受到了对方施压的迫力。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揣测,我并不觉得李朵颐女士一定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况且她空口无凭...我们现在抓紧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离开这里吧。”兆麦清楚他已经没办法劝服阿月去解决掉李朵颐了,因此只好改口,避免接下来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阿月仍是冷冽的眼神,其向后退去,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不关我的事。”
兆麦没有挽回,眼睁睁看着阿月揭开门帘,离开了大幕院。
“该死的家伙...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阿月走后,兆麦几乎是暴跳如雷。
而后兆麦走到王雨尸体旁,蹲下身,注意到了王雨手上紧握着的卫剑。
他将卫剑从王雨的手指缝里抠出,捧在手里。
“真轻,就像是一团棉花般。”卫剑被兆麦把玩在手里,后者不亦乐乎。
“只可惜...不能为己所用。”兆麦站起身,十分渴望的看着手中的卫剑,好是不舍。
这时,从身后的舞台上有一天小跑而来,那人是起初大幕院外,带王雨进来观看演出的店家。
但他的真实身份,却并非如此。
“先...先生...你们真的动手了?!”店家来到兆麦面前时,看到了地上死去良久的王雨尸体,大惊失色。
“尸体就摆着你面前,你看国卫大人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吗?”兆麦问去。
“不...不像。”店家眼神惊恐的打量着王雨的尸体,吞咽着。
“那么多谢你帮我充当了店家的角色,顺利让王雨进入到了大幕院里。来,这是答应了给你的钱币。”兆麦从兜里拿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钱币,递去。
“多谢...”店家瞧到这袋子的钱币后,本来惊恐不已的表情顿时抛之脑后,伸手接去。
岂料兆麦突然秉剑挥去,跺下了他欲伸去接过钱币的那只手。
“啊!!!”店家惨叫一声,他完全没有料到兆麦竟会对他下此狠手,望着自己断裂的手腕处,血涌如泉,其失魂痛叫着向后退去。
“不愧是卫剑,轻而易举就能割断血肉之躯。”兆麦嘴角上扬,惊呼道。
“别杀我了求求你!大不了我不要钱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留一条命给我吧!”店家苦苦哀求着。
“抱歉,你瞧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兆麦回道。
“不...不会的!我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而且我日后也一样会帮你忙!”
“我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兆麦上扬的嘴角淡去,其面色冰冷的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店家的头颅就此堕地,滚落到了王雨的尸体边上。
兆麦擦拭去脸庞上被溅到鲜血,“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些了。”
随后他将卫剑重新放到了王雨手指缝中,还以原样。
蓦地,他注意到了地上躺有的另一把剑,那是一柄破红石剑,是不久前他丢给阿月的。
“正合我意。”兆麦计上心头,他将残破的红石剑放在了店家的手里。
这样便能伪造成王雨与店家老板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而爆发了争执,最后双方皆死于对方的剑下。
——
“审判长,阿月他没有来找你吗?”兆麦从大幕院离开,一路前往审判厅,他早就同周红约定好了在后半夜里会面。
“没有来,你们任务的收尾工作做得怎么样?”周红坐在椅上,面色肃然。
“王雨被确认当场死亡,且除了我和阿月外无人知晓,原来的店家早在王雨进入大幕院之前已经死了。最后,我已经成功伪造好了现场。”兆麦回道。
“关于伪造,你是怎么做的。”
“在阿月走后,我又弄来了一具尸体放置在王雨的身旁,伪造成是他们两人因为私人恩怨而引发矛盾,争执下两人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不错,现场有没有留下关于你和阿月的诸如有印记的物品?你知道如果被守卫兵团的人发现,我也很难解决的了。”周红皱眉问道。
“大可放心,我确认一遍,我和阿月都没有遗落物品。”兆麦继而道。
“那么便好,接下来只要阿月来找我确认一遍任务的完成顺利,你们两个人都可以得到各自应有的报酬。”周红站起,从桌后走出。
“关于我的报酬...审判长我可以更改吗?”兆麦犹豫着道。
“更改?你不想做回你的南区队长了?”周红感到疑惑。
“额...我觉得我自己在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在你的手下办事了。至于南区的守卫兵团队长一职...我想不必了吧...”
周红皱起眉,走到兆麦身边,“你想继续在我的手下做事?”
“是的。”兆麦当即道。
“但是你已经在守卫兵团里有一定的威望了,不好帮我做事。我还是奉劝你回去守卫兵团吧,一切正常进行。”
“我的口供出卖了李灿若和王森林...现在一个已经被送进了监狱,一个有机会继续坐任团长一职。我就算回去了守卫兵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即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们,但这是迟早的事情。”兆麦表现的颇为慌乱。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周红环手于胸,淡然道。
“是的。”兆麦作揖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但是我要提前知会你一句,你可能不仅要帮我做事,还要帮宋卉岚做事。”
“宋国卫大人?”兆麦虽然在早前,便隐隐觉得周红与宋卉岚两人在私底下相交颇深,可这只是猜测,毕竟他确实没有见过在任何场合下,这两人的谈话会超过三句以上。因此当他听到周红这么说道,心里不禁拣起涟漪。
“怎么?很惊讶吗?”周红见兆麦一副惊讶面孔,问去。
“这...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兆麦如实道。
周红嘴角微微翘起,背过身,“总之你明白就好,多的我就不说了。”
“那么...我先离开了审判长,有事的话务必命人唤我。”兆麦再次作揖。
周红点了点头。
——
在离开了大幕院后的阿月,马不停蹄的在夜色下奔跑着,想着李朵颐应该是返回到了家中。
当他来到了李朵颐楼下,借着一户人家门口外挂好的灯笼亮光,便就瞅到了在附近的一棵树下,李朵颐埋头入膝里,啜泣着。
“抱歉...朵颐。”阿月缓缓朝其走来,在离她较近时,李朵颐抬起了头,眼睛已泛红哭肿。
“我不想见到你。”李朵颐带着哭腔,说道。
“我说完就会离开了。”阿月走到其面前,怅然若失。
李朵颐没有回话,她将头继续埋入膝里。
“我过不久就要离开了,我之所以这几天没有继续找你,怕的是...我怕自己再多和你相处几天,我就真的不想离开了。我知道这样听起来显得我很绝情,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如果不是这样,我宁愿在离开你之前再多和你见上几面。”
“所以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你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李朵颐抬头斥道。
“那些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等闲之辈。”阿月肃然着脸。
“你的意思是你杀死了国卫大人?所以你就不是等闲之辈了?”
“只能说命运殊途,我和他本不应该牵扯到一起,一切都源于十几天前,那时候我刚刚来到匹亚国...如果我不来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阿月无奈道。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借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做什么事情都弥补不了!”李朵颐斥喊着。
阿月明白再这样争吵下去,也无济于事。他望了望周遭,发现这里也是有人生活的,如果再和李朵颐争论关于王雨的事情,那么又会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
“朵颐...不要将王国卫的死告诉给任何人,不要让这些事情牵扯到你。我们不会再见面的了...”将这些话说完后,阿月深深的看了李朵颐一眼,他想记住她的模样,他们很可能就再也不见了。
阿月长叹一声,转头离去,消失在夜色下。
——
前几天,瓯阳命尝试着去联系他的一个叫做阿浪的好朋友。
这家伙是个情报头子,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他都知道个便,很多时候瓯阳命能够得到那么多的情报告知给奥斯里简与恩泽里多,都是通过阿浪的嘴巴里说出的。
平日里,阿浪是阳山上摘果蔬的务农者,周围人都知道他很早前便接过了他父母的活,他父母早早就死了,因此他从年幼时就干起了务农,距今已经至壮年,比瓯阳命还要大上几岁。
“你要的酒我已经送来了!”夜晚,瓯阳命拉着装满着酒桶的推车,来到了阿浪住在阳山里的家附近。
阿浪家的木屋子已经有段年月了,瓯阳命敲门时都不敢大力敲去,惟好在门外叫喊他的名字。
“欸,这次终于在了啊!”好几天的尝试,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应,瓯阳命不免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笑。
“还是老一套,推着满满的酒桶,掩人耳目。”阿浪正用小刀子刮着脸上虬髯,坐于椅上,面前桌上放着一盆盛满的水。
“向来如此,你倒是每一次都吐槽两句。”瓯阳命放推车至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吗?”阿浪问去。
“对,我一直在找你。”
阿浪听后放下了刀子,擦拭脸,打了个哈欠后问道:“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
“我希望你能帮忙找一个人。”瓯阳命急切道。
“谁?”
“兆麦,南区守卫兵团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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