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一定是暴民又杀了过来!”梦中惊醒,李灿若不过是刚闭眼休息一阵子,就听到了高墙外巨大的响声。
“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们祈祷了。”宋卉岚走近其身旁,冷冷道。
“究竟还要多久!”李灿若如坐针毡,恨不得扒开墙,赶回审判广场援助。
“有点耐心,李团长。你能随我来,就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宋卉岚手背身后,淡若道。
“国卫大人!你不是守卫兵团的人!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失去每一个伙计!就如同失去了家人!”
“我懂的,我失去过家人,我清楚那种滋味。”
“只是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有时候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宋卉岚蹙眉,似想起了不好的经历。
“拜托了...”望着一个接着一个赶到此高墙前的富人庭城民,李灿若低声念叨着,神情焦灼。
——
“他们杀来了!大家快快打起精神!!!”冯祁笃早已与一干卫兵们镇守在审判广场中央处前不远的地方。
当地平线上出现第一个暴民的身影,紧随前至的便是响遏行云的嘈声。
“冯队长!!”谢锋随刘强伟与麦辉赶到此处,随他们来的还有在营地余下所有的卫兵。
“营地的医师,有留人在那里保护他们吗?”冯祁笃侧过头,焦急的问去谢锋。
“没有!守卫兵团的所有人现在全部都在这里!”
“为何不留人!!”冯祁笃怒斥,来镇守前他分明已经和谢锋说过,要留一部分的卫兵保护营地里的医师们。
“我们一旦被暴民们突破了前线!那么营地同样也危在旦夕!何不背水一战!!!”谢锋大喊。
谢锋的话语足以说服了冯祁笃,后者回过脸,望着愈来愈近的南区城民。
他瞅见到南区城民身上的行装未改,仍是白天时的模样。
唯是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医治,其它并无二异。
“上!”
冯祁笃迈开步子,手握镀银圆盾,当头一砸,使赶来的一个暴民顷刻昏死在地。
谢锋亦举起重盾,另一手持着柄捶。
暴民涌上,朝谢锋的头上劈下一斧,重盾骤起一阵闷响,而又有数斧劈其之上,闷响接连不断。
只一会,谢锋的周旁尽是暴民,皆手持利斧。
这在之前可没有见过暴民身上携有这种武器,谢锋心惊。
他双手秉着重盾,扫荡周身,还望驱赶身旁暴民。
另一旁,刘强伟同麦辉并肩作战,两人使剑发狠,不知砍倒了多少暴民。
只见满地哀嚎,断肢残臂,鲜血染红了二者袍衣。
“人是越来越多!怎么办啊阿伟!”麦辉渐显挫气,心生退意。
“回到营地!再在这里战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刘强伟对其语,随后同麦辉且战且退,又霎那瞥见到了被群起攻击的谢锋。
“那个是谢锋?!救下他!”彼日曾与谢锋有过交情的二人当即杀去,将谢锋与水火中救出,三人合力将周旁的暴民一一掀翻在地。
“多谢!!!”谢锋一膝软,半跪在地,有气无力的朝二者谢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退回到营地去!!”刘强伟望着前方无休无止,从南区路上直奔而来的暴民,心急火燎道。
“不!回到营地去我们会让营地的医师受到伤害!这些暴民不会停下脚步!”谢锋大惊,赶忙制止。
“那要我们怎么做?!就算我们能一个顶俩!可这些人就像疯了似的涌上来!根本杀不完!我们就算活活累死!!也没办法镇守得了这里!!”麦辉在旁插语,斥去。
“相信自己!!!只要我们守到一定时机!团长会派人前来救下我们!!!”谢锋使力起身,秉着重盾,另一只手上前拽住了麦辉的衣领,眼瞪如牛,大喊。
谈话间隙,暴民纷至沓来。
三人随即进入战斗,重复着一式三板眼的戏码。
另一处,冯祁笃沿路拍晕了数不胜数的暴民,多是让他们不得动弹便好,他依旧是不愿起杀心。
而跟随着他的卫兵亦同样如此。
“冯队!我看到有一些暴民往身后的营地跑去了!”一名卫兵瞥见,朝冯祁笃叫喊。
“你快去救下他们!!!”
“是!”
卫兵尽力奔跑,赶在他所瞥见的暴民将要进入营内时,盾砸其脸,暴民蓦地倒下。
“没事吧?!”卫兵探身入帐。
“小心!!!”
怎料在帐口旁埋伏已久的一名暴民秉斧跺下,将卫兵持盾之手斩落地,掀尘起。
“啊!”卫兵捂臂痛嚎。
卫兵欲趁势再上,被赶到的李朵颐捡起地上圆盾,拍落其手斧。
“你找死!”暴民涨红着脸,见手里无器,便想作拳,欲击到李朵颐的脸上。
李朵颐双手握盾,挡住了一拳。
随即高举过头,狠狠砸下,使得暴民脑袋好似开了花,昏晕倒地。
“谢谢...”那名断臂的卫兵颤着白唇,道去。
“快!止住你的伤口!”李朵颐放下圆盾,着手于包扎卫兵的伤处。
“这里...这里来过暴民了吗...”卫兵坐在椅上,身上仍因痛楚而颤抖。
他环顾帐里,发现角落及各处都躺着尸体。
这些尸体有南区城民的,亦有部分医师的。
“只是...只是这个营帐沦陷了...其余的还没有。”李朵颐看去那些地上的医师尸体,泪水于眶中打滚。
“抱歉...我们没能保护好...你们。”卫兵吞咽着,痛贯心膂。
“你现在已经没办法作战了!不能再出去了!随我到其它营帐吧!”李朵颐拿起在旁的圆盾,起身道。
“我宁愿死在战场,也不愿苟且在此...”卫兵痛苦不已。
“可是你现在失去了作战能力,没有办法再回到战场上了。一味的上前,只会让你的战友们陷入麻烦,他们会时刻想要救你于危难之际!”。
“你是西区皇室守卫兵团的副队长达游吧。”李朵颐俯下身,继而道。
卫兵黯然失神的点了点头。
“我想冯队长不会错怪你,你留在这里也相当于是保护我们。”李朵颐柔声去。
达游抬起头,面色沉重。
“打起精神吧!否则我们没有办法赢下这场胜利!”冯祁笃踢开了倒在地上,仍紧缠其腿不放的暴民,朝身旁的卫兵怒喊。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冯队长!”刘强伟来到其旁,秉剑刺穿了正欲偷袭冯祁笃的暴民头颅,质问道。
“你不耐烦了?”冯祁笃挥盾,洒去盾上鲜血,辞色俱厉。
“这样下去死的人只会是我们!就算要等待援兵来我们也可以回去营地里!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刘强伟亦厉言去。
“因为我们是守卫兵团!!”
“所以我们不能置他们于险地里,你得给我明白这一点!”冯祁笃呵斥道。
“该死!!”刘强伟秉脚跺地,举剑正落到刚至的暴民头顶,顿然鲜血与浆液喷溅四处,些许落到刘强伟的唇上。
微露舌尖,轻舔去,刘强伟只觉涩味难言。
“别分心!”冯祁笃一声大叫,圆盾掷到了刘强伟斜旁,击昏了又一名暴民。
“谢谢...”刘强伟心有余悸,捡起了圆盾,将之抛以归还。
“尽管前路望不着光,我们也得寻找光,这是我们奋战下去的理由。”冯祁笃对其语去,继而抗敌。
刘强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苦笑着。
——
无休止的战斗,在之后的时间里,审判广场就这样被南区的城民进行了数十余次的冲击。
直到在天微亮,寻常的晨雾倾至。
冯祁笃的盾下不知昏厥了多少人,已数不清。
此刻的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圆盾,让其坠下。
前方白雾笼罩,望不见人。
“战...战斗。”冯祁笃还望再度拾起盾,被从雾中现身的暴民踢翻在地,仰躺不起。
“战斗...战斗!”冯祁笃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爬起,趁暴民洋洋得意之时,扫其下盘。
随即他踉跄着身子,颤巍的手举起圆盾,打算砸下。
蓦地,有处穿过白雾,探出一双玉手,冯祁笃自觉似被束缚了臂力,任他再怎么使劲也无法挣脱。
他瞥见到身前站着一婀娜身姿,凛若冰霜的女人。
是这女子束缚住我的?
冯祁笃看着女子纤细的手,感到不可置信。
“谁?”冯祁笃惊容道。
“神。”
耳旁传来了男人的嗓音,冯祁笃原以为是身前面色苍白的女子所言。
可转眼看去,他发现从旁经过了一名男子。
“你是谁?!”冯祁笃大叫道。
“我是乱局者,你们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男子穿着素色袍衣,以绳竖起发,仿若目空一切。
“乱局者...就是你这个恶魔弄得这一切!!!”冯祁笃破口大骂。
“是的,可即便我不是乱局者,也终究会有人成为乱局者。”他走到冯祁笃跟前,嘴角上扬。
“你没有办法成功的,就算让整个守卫兵团都命丧在此,也会竭力阻止你!”冯祁笃恶言去。
“嚯,我认得你了,你是那天在我向守卫兵团报案时的,来自皇室的守卫兵团队长冯祁笃,是吗?”乱局者皱眉道。
“你...你是那个南区酒馆的老板?!”
“是的,我是那个人。我还记得你那天不留余力的说服我,好让我回到南区,说什么也不给我述说东泛山的罪证是吗?”乱局者怒意骤起,言去。
“那天我急切的要找人,所以才应付你几句,你一样可以在之后来守卫兵团报案,我并不是有意如此。”在这件事情上,冯祁笃自知错在己身,可当时他并不是有意搅乱他的倾述,他是有急事找到李灿若,好商量对付宋卉岚与周红一事。
谁知道后面一样是没找成,自己也有一肚子的脾气,才在乱局者的二次询问里痛骂了他一顿,让其打道回府。
乱局者情绪激动起,说道:“说什么都晚了,不止一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南区的所有人你们都可以不当一回事,我知道大家渐渐的麻木了,可是终要有人燃起一把火!”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尚的人物了,就算你在富人庭,也一样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冯祁笃怒斥。
“是不是废物,不由你说了算。”冷冷言语后,乱局者转脸对女子使了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放开了冯祁笃。
“受死!”冯祁笃被挣脱开的一瞬间,欲要秉盾痛击去女子的身上。
可女子只是向后退去,便是在顷刻间走了好几步。
“好快!”对此,冯祁笃难以言表,只感震惊。
白雾仍蔓,没等冯祁笃反应过来,女子逐渐被白雾吞没,消失无影。
“人呢?”冯祁笃环顾一番四周,他发现乱局者同样失去了踪影。
继而,他后知后觉,想起了本应在自己周围的守卫兵团弟兄们。
“谢锋!刘强伟!麦辉!大家...你们在哪?!”冯祁笃发现在其周旁已无其余卫兵的身影,就像失踪了般。
“该死的!!!”似觉自己身处在遍布杀机的陷阱之中,冯祁笃蓦感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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