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瞎子没有理会方楠从兴高采烈到厌恶嫌弃的变化，直勾勾地看着沈霖，表情从疑惑到震惊，然后昂着头对沈霖说：“小兄弟，能让我看看的你手掌吗？”

“真正的高手看面相就可以了，还看什么手掌啊！”沈霖拍拍方楠的肩膀，她从小摊前站了起来，感觉自己亏大了，前前后花了二十块，居然是个骗子。

沈霖没有着急走，因为瞎子的笑意里好像有内容，眼神在路灯下闪着异常的亮光，看的沈霖有些发毛。

卦师看了一会，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卦具：“女施主的贵人就是你了，可惜你们不能长久，哪里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哪里去，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罢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他看的准，现在方楠却是一脸不信：“钱都给你了，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啊！”

说完就要拽着沈霖的胳膊走，沈霖脚下却没动，而是俯下身子握住了他的卦桶：“哪里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哪里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清楚。”卦师从沈霖手里抢过他的卦桶放在自己脚边，忽然抓住沈霖的右手：“万物皆有定数，你却是那个变数，你改变了太多东西，今后必遭反噬。”

沈霖身体有些僵硬，面无表情地楞在那里。

“哎呀，你要说点好听的，我还能多给你点钱。”方楠拽着沈霖，不让他继续听下去：“走吧，他们还等你喝酒呢。”

沈霖压低了声音问道：“有解救的办法吗？”

卦师笑着摇了摇头：“万物有天命，你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行了，再多说就是泄露天机。”

“你就扯犊子吧！”沈霖心虚地笑着。

卦师就在他眼前匆忙地收起摊子，嘎子窝夹着那根竹竿深深地看了沈霖一眼：“我扯没扯犊子，你心里最清楚，你改变了太多事情，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要走，沈霖心里不免一慌，上前堵住他的去路：“你再跟我扯两句呗，这没头没尾的，我心里不踏实啊。”

“你从远方而来，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霖出手抓住了他的竹竿：“我还能回去吗？”

卦师干脆扔掉了竹竿，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你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并不属于这里。”

看着他逃也似的躲开，沈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看穿了的瘟神一样，这卦师看起来有些奸猾，满身的市井之气，如果不说话，跟平时走江湖混饭吃的手艺人差不多了多少。

可是他居然一眼看穿了沈霖的来历，这特么就有点让人不踏实了。

方楠看沈霖有些走神，拽着他的胳膊问道：“你们刚才聊的是什么意思，回哪去？”

“回家！”沈霖转过神来，收起心里的担忧，搂住方楠的肩膀道：“我发现这几年就只顾闷头赚钱了，忽略了太多的事情，离家这么近这么方便，每年也回不了几次。”

方楠使劲的点点头：“嗯，你还忽略了我。”

沈霖搂着她继续往前走，此时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怪不得昨天会突然莫名的烦躁，梦里也是光怪陆离的，可能是某种征兆：“那我不赚钱了，以后你养我吧。”

“好啊，服务公司的收入就够我们花了，只要在努力一点，说不定会赚的更多一些。”

“呵呵，方老板现在口气不小嘛。”

两人亲密地勾肩搭背地往回走，这还是沈霖第一次这样，尽管内心已经乱如麻，沈霖也没表现出来。

方楠此时也藏着心底的小心思，刚才那个江湖骗子，说他们不能长久，其实她也很慌，坚决认为那家伙就是个骗子。

好在沈霖没往心里去。

两人回到夜市摊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11点多钟了，刚坐下没几分钟，顾晓雨接到苗静的求助电话，说是周远航动手打她了。

看到方楠过来，本来就心情不爽的万茜茹当即将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那货看起来是比较凶，可也不像动手打女生的人啊，沈霖，他是你朋友，苗静是我们的姐妹，这事儿你必须管。”

“苗静是你的姐妹，还是我的员工呢，让我问问怎么回事！”沈霖说着话掏出手机给周远航拨过去，电话了通了，半天也没人接。

晚上从安城回来，陆晚柠是要召集他们开工作会的，两人应该都参加了，怎么就这屁大点功夫还打起来了呢。

顾晓雨询问着秦放和沈霖：“苗静现在一个人在观澜书院，要不我和茜茹过去看看吧。”

“让我跟你们一块去，万一周远航耍混，我在场会好一点。”沈霖此时也没用心情喝酒，正好借机离开，先在吧台结了账：“你们先喝着，我们去去就来。”

在路边拦到出租车，沈霖和方楠一辆车，秦放担心顾晓雨便和他们一起也跟了过去。

老周在观澜书院买的房子，让周远航装修之后住了进去，他和苗静还没结婚就过起了同居生活，就在沈霖住的楼后面。

方楠在出租车的昏暗里看着沉思的沈霖：“你以后会不会打人？”

“怎么可能，我一向只有挨打的份！”

方楠满意地笑道：“嘿嘿，我可舍不得打你。”

出租车被保安拦在门口，沈霖摇下车窗，保安看到是沈霖坐出租车回来，立马跑过来打招呼放行，在周远航的楼下汇合，沈霖领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苗静出来开门，脸上猩红的五个指头印很是清晰，开门门之后话也不说，又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沈霖看着苗静脸上的五个指印，心想周远航这家伙下手确实有点重了，再怎么着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万茜茹和顾晓雨一左一右得坐在她身边，彰显着娘家人的气势：“他人呢，怎么下手这么狠。”

苗静不说话，也没像其他女生那样哭哭啼啼的。

沈霖走到茶几前踅摸了一圈，没有发现周远航的身影：“动手打人，确实有点过分了，他人呢……对了，你们因为什么。”

“我们跟陆总开完会他就没影了，结果我发现她跟门楼镇售楼处的那个销售在牡丹广场吃饭，回来我还没说他两句，他就动手打我。”

沈霖……果然是这样的原因，听完就要拿电话接着给周远航打电话。

万茜茹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沈霖这事你必须管，扣他工资，降他级，我们苗静跟着她落到什么好了，还动手打人。”

话音刚落，最里面卧室的门开了，周远航气呼呼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讲点良心好吧，谁先动手的？”

沈霖抬头一看，周远航额头肿起一块血斑，左眼的整个呈现出乌青乌青的眼色，在几个人错愕的眼神中指着自己的额头：“来，你们看看，她拿酒瓶子抡我，我扇她一巴掌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