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海姑娘了吧,江某此番前来是厚着脸皮想请姑娘宽恕玉郎。”江别鹤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想必也是知道自己江南大侠的外皮,在外能得到几分面子。
可惜他的资料,早已暴露在神侯府众人眼前,招待他的人是无情和铁手。
名声果然是一层最好的伪装,在陆小凤还没有带回证据时,大家就只能和江别鹤虚与委蛇,海淼笑着还了江别鹤一礼,并不搭理他说的话。
走到无情身边坐下,和他交换一个眼神,便明白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把江别鹤留在神侯府,到时候好等着和江玉郎一起审理。
默契使他们省略言语,海淼理了理鬓发才又看向江别鹤,语气冷冷的说“江大侠的儿子,所言所行可是让我大开眼界,有什么等你儿子从神通候那里出来再说。”
江别鹤见她语气生硬,自是知道她心中有气,但好在她个人没有损失,唯一受伤的侍女也没有身亡,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他正想着该如何接她这句话,又看她蹙着眉叹了口气说“既然江大侠都上门道歉了,我也不好一点情面也不给,到时候您和令郎团聚后,我们再谈。”
“多谢海姑娘了,日后姜某一定会好好管教他。”江别鹤心内暗笑女流之辈就是心软,玉郎还是太年轻急切了。
海淼看他眉间的愧疚之情,再度加深几分,一副愧疚老父的模样,她便装作被他连三道歉软化态度似的,轻声说“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你们要赔偿我受伤活计的医药费,另外你父子二人还要在海岛上,静心忏悔几日。”
把他们留在神侯府也拖不了多久,完全由海淼操控的空间,是最佳的安全区,也是世上最牢固的监狱,把他们困在里面后,他们好等陆小凤把消息带来。
江别鹤像是无奈般点头答应。
这时,无情轻声说“江大侠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时常去看你,神侯府办案,向来公平公正。”
他的脸和语气一向是冷的,江别鹤也偶尔见过几次无情和别人谈话,到也不在意无情态度的冷漠,只笑道“该受的惩罚,我江家自会担当。”
海淼笑道“不愧是江大侠。”
道貌岸然的‘大侠’,她手在空气处一点,空气中荡开波纹,海淼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别鹤看见这神异的一幕,瞳孔一紧,他没想到江湖传言中的鲛人海姑娘,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他袖子里的手指相互捻动一下后,脸上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走进海淼的空间里。
见江别鹤进去后,铁手对无情和海淼二人颔首示意后,自己也走进了空间。
铁手的身影刚在会客厅消失,就有仆人前来告诉无情,神通候来访。
海淼笑道“来者不善啊,怕是早就约好的。”
无情看见她蓝色裙子带了一点绿色,去掉海淼裙子上粘着的一片松叶,细细的针一样的叶片,他随手丢在一边后才说“他们来了又能如何,纵使他们翻遍神侯府也找不到江别鹤。”
海淼见自己裙子沾上其他的东西,就站起来抖抖裙子,看见无情笑着看他,不由屈指刮了无情的鼻梁一下,笑着说“待会儿,就看你的了。”
正好让海淼见识一下,无情凶人是什么模样。
无情抓住海淼屈起食指的右手,亲昵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说“好。”
两人再度坐下,仆人快速地收走茶盏,然后推到一边,等着新客人的到来。
方应看带着江玉郎走了过来,远远地穿过风雪走来,若忽略这两人漆黑的灵魂,这景是极好看的。
才一段时间不见,海淼便发现江玉郎又长高了,青涩的少年郎开始慢慢向青年转变,脸上的神色还带着一点天真,看得海淼反胃,他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就早已熟知男女之事,并且能够在其中计算谋划,这实在太怪异了。
方应看察言观色是极其厉害的,尽管海淼有所掩饰,她厌恶的眼神还是被他看得清楚,是了,哪怕是他和江玉郎接触久了,也不喜欢他。
江玉郎这名和卑鄙小人的含义等同,谁都不喜欢卑鄙小人。
他立刻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江玉郎,总的来说自己也没有许诺这小子什么,昨夜狄飞惊和连城璧的对决,他也在今早收到消息,有桥集团,他们是暂时动不得,因为他们利益链条覆盖广阔。方应看决定只需要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一切,推到争权夺利上不就得了,海姑娘也清楚他的抱负,不说八成,五六成总得相信。
江别鹤与江玉郎都是小角色,推他们出去,也不影响自己的布局。
方应看走进会客厅,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江别鹤哪里去了?莫非。。。。。他看向海淼,得到一个微笑和无辜的眼神后,她就不再看自己,只吃着新上的红豆糕和芝麻糖,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依着无情。
无情淡淡的说“劳烦小侯爷送来人犯江玉郎了。”他穿着雪青色的衣物,称得他肤色越发的白,身上的冷意越发透彻,一双星目注视着方应看,映射出的光像是刀锋上闪烁的一样冷,让人不寒而栗。
方应看观察着无情的脸色,倒也不能瞧出什么不同,越看越觉得他这眼里似是浮着的冰一样,一股寒气从后脊梁上窜上去。
他笑道“无妨,我也只是看他可怜,要是早知道他欺负弱质女流,我也不会理他。”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清自己的无辜,撇开和江玉郎的关系,方应看脸上的表情谦和有礼,配上他惯常装出的无辜少年感,倒是极容易让人相信的。
无情并不吃他这一套,他们彼此行走的道路本就不一样,更别提有桥集团的利欲熏心,海淼给他看的书籍中清晰地披露出方应看的深沉与残忍,这样的他又如何骗得过无情,无情只点头说了句“辛苦。”
海淼则低头不再看方应看,现在不能收拾他,以后也会收拾,朝堂上风云莫测,她不是政客也就不再插手其中,免得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综武侠的江湖上可藏着不少老怪物和变态呢。
江玉郎不是傻的,此刻他也看出了方应看放弃他的打算,身上的骨头像是顷刻间被人抽掉,跪倒在地,对着无情与海淼磕头。
会客厅里响起他‘实诚’地磕头声,‘嘭嘭嘭’的额头撞击地砖的声音,不多时江玉郎的额头上就鲜血淋漓,红色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滴过他漆黑的眉毛,最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从鼻尖落下。
看着凄惨又可怜,海淼瞧了两眼把头扭开去看无情,笑话,都有一张好脸,她为什么不去看心地善良的自家恋人,再说恶人不配怜惜。
江玉郎楚楚可怜的玉面,得不到在场任何人的心软,海淼不好恶人的容色,无情和方应看都不好男色,自然都只沉闷的喝茶。
他不蠢又够毒,唯一失败的就是高估自己,搅进江湖最强的两个帮派争斗中,小聪明向来是玩不过大智慧。
“姐姐。。。。”
“住口,我可没有人类的弟弟。”
海淼立刻喝止住江玉郎的喏怯的声音,怒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小人也配与我说话,求情你是不要想,若你识时务,现在坦白从宽,我倒是可以让盛捕头安排你一间干净点的牢饭。”
江玉郎咽下未说完的剩下的话语,想到父亲现在肯定是被扣在妖界的海岛上,他必须向这妖女低头,她现在可是开了杀戒手段残忍的妖女,威慑力自是强过以往许多,她就算现在杀了自己,也没有人会护着他。
他想活,不想死,江玉郎咬紧牙关,双颊的脸肉也跟着抽搐几下,他的肩膀现在是彻底塌陷下来,咽了咽口水说“是和六分半堂合谋。。。。”
随着江玉郎的合盘脱出,大家都听到了事情的一半真相,白愁飞在离开汴京城前,被雷纯笼络,之后他藏身在六分半堂,同时装作腿脚不便的卖柴郎勾搭上石小妹,期间联系上江玉郎,白愁飞装作自己残疾配不上石小妹,把她引到无聊的江玉郎怀中,由更擅长玩弄女人的江玉郎出手,慈幼院的下雨天接走海淼的正是六分半堂的大堂主狄飞惊。
江玉郎说道这处时,故意语气模糊,好像海淼和狄飞惊独处时发生什么,侧重说海淼是被狄飞惊抱走的,听得无情嗤笑出声,小人果然是小人。
海淼也不在意江玉郎的污蔑,无情若是腐朽酸儒,他这套还管用,狄飞惊也不是无耻的酒色之徒,他这话骗得了谁,名节这东西不过,是男人强行加在女人身上,伤害女人的枷锁,谁把它当真谁是疯子。
“唉,你这心思婉转的心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海淼说完这一句话,又接着嘲讽道“小小年纪深明事故,善于隐忍,身份性格都可以随时转变,阴、毒、忍、狠,四害齐全,到现在你也说真话,还往我和狄飞惊身上泼脏水,也对以你的眼界,自然不懂什么叫胸襟什么叫君子,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种!”
无情接着说“你到现在也不说实话,五句话里只有半句真,你说的话不可信,出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句话也不要再说,否则我让你以后再也说不出话。”
江玉郎的脸立刻变得惨白,他抹掉脸上的鲜血不再说话,心上更是恨上几人,恨海淼的心狠,恨方应看的说话不算数,恨无情的瞧不起。
方应看见气氛不对,也不想再沾染上江家父子的任何事情,便放下茶盏和两人告辞。
他一走客厅便只剩下另外三人。
海淼见外人离开,又再次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压下火气,这江玉郎讲的什么话,她怎么会和狄飞惊一夜情?当她是雷纯啊!现代女性都知道靠身体留住男人的是煞笔,她怎么可能用身体和人做交换?!
正好方应看离开,她的手上裹上一层水膜,显然是想过去给这信口雌黄的小子几耳光时,无情已经先她一步出手,他手快速又精准地在江玉郎身上走过,海淼就看见江玉郎倒在地上。
这下,江玉郎到真像是一条被人抽走骨头的流浪狗。
海淼奇道“你这是对他做了什么?”
无情没有回答,瘫在地上江玉郎语带怨气的说“他废了我的武功和经脉。”
江玉郎惨白的脸上,双眼中闪现的是怨毒的光芒,他狠狠地骂道“宋律没有判我的罪,你还是个捕头,做什么事情都要依照律法,现在你居然对我动用私刑!”
无情不动气,他平静地说“律法是审判人的,对你这种从小就没有被当做人教育的东西,没有任何用,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废了你是应该的,再说审判你的可不止刑律,剩下的你去问你父亲吧。”
他说完话后,脸上已经遍布寒气,看着是动了气的,海淼急忙撤去手上裹着的水膜,前去给他顺气,嗔道“你少和不是人的东西动气,他气死了左不过是一滩烂泥,别拿你这块美玉去和烂泥较量。”
无情握住海淼的手,脸上的寒气散去几分,他直视着海淼的双眼笑了一下,双眸中是满满的信任,海淼轻轻点头回应,无情拎上瘫倒在地的江玉郎,和海淼一起进入到空间的海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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