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艾诺释放“风界”后，洛让泽尼亚和壹回到遗迹空间，和莫里亚蒂、菲娅一起前往北方查看。

然而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洛想象，才离开新教廷地盘，天际边就肉眼可见一层灰蒙蒙在急速扩张。

洛看得清楚，天上飞鸟碰到那层灰色后立刻掉下，不知生死。

“主人，艾诺说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菲娅语气急切，一边汇报给洛，一边让艾诺赶紧撤退，如今情况不明，最好不要冒险。

突然，菲娅脸色大变，她居然失去了和艾诺的心灵感应！

“主人！艾诺她……”

“别急！我也失去与她的联系，但契约还在，她可能昏迷过去了，你先回遗迹，我和莫里亚蒂去看看！”

菲娅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听话回到遗迹空间内，洛也不耽搁，锁定艾诺的位置，让莫里亚蒂带自己过去。

此时莫里亚蒂眉头微皱，她从那层灰色中感到了灵魂的波动，但还夹带着其他陌生的力量，伸手一抹，一层灵魂屏障出现周围，她迅速飞往阿维卡森林。

眨眼间，灵魂屏障与灰色边界错过，洛突感灵魂一阵空白，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奇怪的力量，洛姐姐，小心点！”

莫里亚蒂受到影响更小，但能让她也有一瞬的失神，证明这股力量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圣阶的速度极快，洛都看不清周围景色，不出一会，便来到艾诺所在位置，一棵大树旁边倒下几只动物，艾诺在树下昏迷不醒，好在从微微起伏的胸膛来看没有生命之忧。

洛连忙扶起艾诺，仔细感知她的身体。

没有异样，十分健康，唯有灵魂陷入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中了灵魂魔法吗……”

洛脑海里闪过大量灵魂魔法，挑选几个针对灵魂沉睡症状的解除魔法，但无论是让沉睡灵魂苏醒的魔法，还是刺激灵魂体清醒的魔法，又或者是治疗灵魂创伤的魔法，都没有什么作用，艾诺的灵魂体有些许波动，可远远达不到清醒的程度！

“这个也无效，小亚蒂，你有办法吗？”

莫里亚蒂落到地面，她刚才起就在思索什么力量可以导致这种情况发生，但艾诺的情况和灵魂被封闭差不多，以洛的魔法造诣应该可以唤醒才对，可为什么……

她突然想到飞来的途中，所有在灰色边界内的生灵都陷入了沉睡，她和洛灵魂强大所以不惧，但一般生灵可承受不住。

大范围生灵昏迷，无法唤醒的灵魂，安逸的沉睡……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了。”

莫里亚蒂神色凝重，缓缓开口：

“传说十三位恶魔大君中，有一位特殊存在，其本体是一团怪诞的虚无，神秘而诡异，梦境是祂力量的延伸，梦魇是祂的念头所生，存在于亿万万梦境中，不可察觉，不可交流，不可理解，短暂接触过祂的幸运儿称其为无稽与梦境的大君，其伟名无人知晓，也不可呼唤，否则梦境将降临，吞没真实！”

关于无稽与梦境的大君的存在，莫里亚蒂自然没接触过，也没听闻过，不过她从某段不知从哪吞噬的记忆里查到了些许传闻，十分简短，且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

而眼下艾诺的症状跟陷入梦境十分相似。

“梦境？梦魇？”

洛眉头紧皱，她听说过梦魇，那是一种半亡灵半元素生命体，与幽灵本质类似，只不过数量极其稀少，哪怕在亡灵界也鲜有踪迹。

艾伯特老院长曾给她说过一段往事，三万多年前，生界出现一只半神级别的梦魇，将骑士殿的顶尖强者拖入梦境，导致骑士殿几近覆灭，最后是精灵族结合生命神树为众生施加生灵庇护才成功阻止梦境蔓延。

“有解决办法吗？”

莫里亚蒂摇摇头，“我对梦境了解甚少，明面上只是灵魂休息后的无规则波动，但梦魇能将某段特殊灵魂波动掺杂进去，让普通的梦变成囚困意识的牢笼，要在杂乱无章的波动中找出些许杂质的难度太大了。”

当年生界与冥界联合对抗亡灵界时确实有少量梦魇参加，但那时候已经到了大战中后期，莫里亚蒂不久后就被封印了，自然没有机会了解梦境的力量，毕竟这种力量在灵魂魔法中也十分罕见，有关记录少之又少。

不过莫里亚蒂提出了一个假设，“洛姐姐，如你所见，梦境的延伸存在一个根源，如果能把根源解决掉，梦境大概率能破解。”

“那我们赶紧过去！！”

莫里亚蒂知道洛内心的焦虑，得亏上次她们来过一次，所以她能直接锁定空间坐标，立刻撕开空间，每次闪现都在千米外，一点点排查根源位置。

但随着靠近梦境根源，洛就感觉灵魂频频出现雪花般的意识空白，即使下一刻就会消失，但无处不在的灰色好像在高频速度刷新，洛灵魂中的金焰能轻松抹除影响，然而会存在一两秒的空挡，那便是意识空白的来源。

莫里亚蒂从空间中飞出，却发现目标跟自己预设的偏移了十米，虽然微不足道，可这证明梦境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再度增强灵魂屏障，那种轻微的影响才消失。

“洛姐姐，你要小心了，梦境的力量还在加强，有可能现在只是起始阶段……洛姐姐？”

“啊？你说什么？”

洛回过神，微微摇头，“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跨越空间裂缝的刹那，洛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根通天彻地的浑圆触须，微微摇曳着，天空仿佛变成饼干与奶油的方块，大地长满了跳动的魔法书，耳边有奇怪的呢喃声，细听下又什么也没有。

一晃神，天空还是天空，大地还是大地，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是莫里亚蒂脸上多了点严肃。

“洛姐姐，你刚刚差点进入梦境了，看来常规灵魂防御对抵御梦境入侵效果不大，接下来我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也说了灵魂防御效果不好，万一你也陷进去怎么办！”

洛否定了莫里亚蒂的建议，下一刻，瞳孔被金色所取代，浑身附上一层微薄的金光，顿时感觉大脑清醒无比，再也没有意识空白的情况出现。

披上大图书馆法袍，手握银月灯，发尾红绳微微一亮，留下一处坐标印记，如此只要还有一丝意识尚存，她就能立刻返回此处。

“现在就可以了。”

见状，莫里亚蒂只好随了洛的意愿，继续朝梦境增强的方向前进。

有了神力的庇护，一路上没有再出现异常——除了下方所有生物尽数陷入沉睡。

再一次撕开空间，莫里亚蒂一下子发现了正在朝北方快速飞去的少女，而越来越强的梦境波动正从她身上散发！

“这不是那个孩子吗？！”

饶是莫里亚蒂经历过五千年大战，也很难将足以略微影响到她的力量和连超凡都没进的凡人联系起来，这简直比位面意志造神还令人难以置信！

——起码后者只是罕见，而非不合逻辑！

洛也发现了绷紧着脸一路朝北方飞去的塞丽娅，虽然内心有诸多疑惑，不过眼下解决艾诺沉睡的问题才更重要，立刻飞下去，拦在塞丽娅面前。

……

一天前，塞丽娅听从自称灵族的无脸少女的建议，飞往北方冰原，一路上见到任何人、任何动物悉数昏迷不醒，哪怕她拍打泼水，哪怕是光明魔法也丝毫不起作用，完全超出塞丽娅的认知范围。

她突然理解何为末日，艾丽莎白跟她说过战争根源来自邪恶的恶魔，然而在这无规则无缘由的力量下，想必所谓的恶魔也不过如此吧，真实的末日就是无法抵抗的代名词啊！

她不敢停下，生怕让梦境影响更大， 一天多的时间，她毫无阻碍飞行才飞越暗黑帝国边境，距离北方荒无人烟的冰原还有起码五天距离，而很不巧，她下方正是大片聚集地，少说也有十万人，梦境的扩张速度达到一个恐怖地步。

但她别无它法，只能加大精神力消耗让自己再飞快一点，沉寂许久的变强念头再度浮现脑海，如果她有艾丽莎白或者店长姐姐她们那么强大，那根本不用七天就能抵达冰原！

仿佛是神明听到了她的内心，就在她闷头往前飞时，身前突然出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容，塞丽娅速度微微一顿，下意识委屈大喊：

“店长姐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