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真疯假疯

本以为是人情，本以为是好心。

可转头崔大可就又向着他跪下了。

“许主任，我对不住您，您现在杀了我都行，可那个罪我是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那个罪，我对不起您……”

就这一会，崔大可已经是涕泪横流。

来来回回的就是这两句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站起来说清楚。”

“我不怪你，不是所有人都有大无畏的勇气，你先把事情说清楚，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可崔大可就好像听不到许大茂说话一样，依旧重复那两句话。

“对不起，我错了……”

像是一个精神病一样。

或者说是被折磨疯的精神病。

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许大茂看到趴在地上磕头的崔大可，手指一直在指向门口。

他们现在的交流，门口都有人在偷听。

屋里没条件配备监听设备，那就站在门口听。

许大茂知道是从崔大可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家伙就趴在地上磕头，额头磕的红肿，一直到工作人员把许大茂带回到后面的二层楼房，崔大可才站起了身。

心里难过，但是他不能说。

许大茂还能住二楼，衣食住行随时都能喊人过来，起居可以说都有人照顾。

可他不一样。

最开始他也想坚贞不屈，可是只是浅尝了一下手段，当即就服了。

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为理想，为朋友，为信仰，能做到‘我自横刀向天笑’，大丈夫舍我其谁。

结果稍微尝试一下，当即就服从了，顶不住，受不了。

有个后来出来的人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知道我被捕了，第一天我什么都不会说，为了理想，为了正义，为了朋友，第一天是让他们知道我被捕了，给予他们逃跑的时间，第二天问什么说什么，因为不想受虐，那就不是人能遭受的玩意。”

“所以我进去之后，就和他们打商量，那抓我的人和我之前也认识，方方面面也有过往来，商量一下，缓一天，大家都是上班工作，没有必要玩命，也没有必要把人得罪死了，身在局中，谁输谁赢谁能说的清楚呢”

许大茂回去也在想，今天有异议，那明天是不是还要再来问一遍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人肯定能做出来这种事，因为前面就是这样。

古代有些文臣想要让皇帝同意一件事，皇帝不同意，不肯批红，还要一直往上递折子呢，摆明了就是耗着，你不批，就一直递，恶心也要恶心你。

许大茂果然又猜对了，第二天还是同样的时间，同样被带去见到了崔大可。

相似的流程，相似的问话。

最后又问许大茂是否有异议

当然是有异议。

然后就是崔大可在趴在地上表演十分钟。

心理素质低的，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种低压力。

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

第三天也是同样的流程，而且原本在他小楼客厅的问询，也又重新出现了。

许大茂这是知道了，这些人不达目的根本不罢休。

一直拖着也不是個办法，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不想弄你，有也是……。

于是再问有没有异议的时候，许大茂没有任何异议。

表示崔大可说的完全正确。

这时候因为崔大可每天趴在地上表演额头碰地，已经是出现了伤口。

看着有些狰狞，明显是包扎过后，又拆除了卫生纱布。

着实可怜。

许大茂也是真不怪崔大可把他拉下水，因为他们两个都很无辜。

“许主任，您是完全没有异议吗”

“没有。”

“那您之前的回答记录，就要全部作废，这一点您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异议，需要我签字吗拿过来，我现在就签字。”

“许大茂，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您要是签字之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今天这俩工作人员，多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劝许大茂继续头铁下去，不想让他签字一样。

“我还有的选吗再不签字，崔大可表演的这惨样真等到他的表演成了绝唱，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事情是找我的，那我希望我签字之后，能把崔大可放了。”

崔大趴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

“事情是由他到你，您是否签字，不会影响到崔大可本身，放不放还要开会讨论。”

“拿纸笔过来，我要签字，我不想看到他继续在这里表演了，没甚意思，放不放你们去开会讨论，我签字之后，他就不用这样每天这样了吧”

“这个是崔大可的自发行为，我们无权干涉，不过他要是见不到伱的话，应该就不会这样了。”

随着几张记录纸摆放到许大茂面前，上面记载的内容和崔大可说的差不多，还有他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总之就是按照崔大可的说法，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签字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工作人员盯着许大茂又提醒了最后一句。

“大丈夫应当一往无前，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不走回头路。”

许大茂提笔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按上了手印。

这个可以说是口供，和他最开始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那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了，等之后开会讨论后续怎么出来，等商议出来一个结果，无论是什么结果，也都到了您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好，我等你们的结果。”

许大茂又住进了那个二层楼房。

到现在许大茂都觉得他不会出问题，虽然签字按手印了，但就是认为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这里的待遇标准太高了，除了问询，就好像是疗养院一样。

搞了这么多天，差不多是让他换个清闲地方开始沉淀，坐上冷板凳。

更严重一点是让他离开四九城，永远不回来的那种。

最严重应该就是把他开除出队伍。

这些他都能接受，况且现在还有李组长和刘老是他的靠山，上面这个几个结果还是有点太悲观了。

应该更乐观一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