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牧野闻言，不禁脸一黑地叫屈道：“我师父对我的评价，明明是说我有颗玲珑心啊！”

“那还不是说你擅算计吗！”魏晴冷着脸道。

牛牧野不由无奈苦笑了下，却也没有再跟魏晴争辨。对比这种古代世界大部分都很纯朴的古人而言，现代人确实普遍心眼更多。

用褒义的话来说，那就是普遍聪明，毕竟他那个时代已经普及了全民教育，识字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民智自然是大为提升。再加上网络的普及，信息大爆发，也让普通民众有机会接触更多东西、更多知识，对整个世界也都有所了解。

而在这种古代世界，大部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出生地，再加上又不识字，自然不可能对外面有所了解。甚至还有那种特别封闭的地方，前一个朝代都已被灭了，他们却毫不知情，仍称自己为前朝人。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再加上识字率又不高，没有对外了解的渠道，自然也就容易民风纯朴。

而在现代社会，用贬义而言，确实称得上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再加上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笑贫不笑娼，自然大部分人都精于算计，甚至有人会为了一两块乃至几毛而斤斤计较。

这是整体社会的影响，而在牛牧野的工作环境中，大家都普遍内卷，再加上各种办公室政治之类，充满勾心斗角，他不精明也不行。

精明爱算计，这一点牛牧野无可否认，而且他也不认为这是件坏事。对比能够得到老实纯朴的评价，他还是更希望做一个聪明人。

三人休息过来后，便又重新启程上路。接下来他们没再休息，一直赶路到天明时分。

这一晚上，他们大概赶出了一百多里路，甚至将近两百里，已经出了后世的山东范围，进入河南境内。

他们此时抵达的地方是雍丘县境内，据说这里很早的时候有一个杞国，而雍丘正是杞国的都城。

不过杞国的体量却是很小，不值一提，早在春秋时便已经被楚国所灭。值得一提的是，杞国虽小，但国祚却很长，传承了一千多年，早在夏朝时便已经存在。

据说杞国国君是大禹的后裔，姒姓。所以在夏时便已被封国，后面的商、周二朝也一直延续了其封国。

说到这点，杞国与吴越争霸中的越国也有关联，因为越国同样是大禹的后裔所建。从最早建国时算起，也同样传承了一千多年。只不过是之前的越国一直都很弱小，所以没什么人提起。

直到吴越争霸的时期，越国方才崛起。

事实上，吴越争霸算是晋楚争霸的延续。因为吴国最初就是晋国扶植起来用以在后方牵制楚国的，后来吴国强大，给楚国造成了威胁后，楚国便也学习晋国，同样在吴国后方扶植起了一个越国以制吴。

后来晋楚两国争霸打了一百多年，双方都有点干不动了，选择了议和谈判，各自罢兵。

但这时候吴越两国的矛盾却不断积累延续了下来，于是便开启了春秋末期的吴越争霸。

而当时的中原诸国中，因为晋楚这两个大国选择了议和，秦齐等也都各有自己的问题，确实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全都没有向外动兵，开启战争。所以那段时间的热点事件，确实便是吴越争霸。

而吴越两国经过晋楚两国的先后扶持与发展，当时也都成长为了区域性大国，不再是偏安东南一隅的小国。

牛牧野对于雍丘及杞国的历史，自然不可能了解，唯一知道跟杞国有联系的，也就是那个“杞人忧天”的成语了。

而敖娇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却是魏晴刚好知道，所以在进入雍丘县境内后，向两人稍微讲了下这杞国的历史，并且也有提到与越国之间的联系。

雍丘距离鲁阳的直线距离，已经只剩下了三百多里地。所以魏晴对附近的地理便也开始熟悉了起来，不用问人，便能直接辨认出他们是到了哪里。

而且据魏晴所说，雍丘城隍生前也是名楚人。而因为同是楚人的关系，所以魏寿便也与这位雍丘城隍颇为交好，私下多有联系。

牛牧野在听完魏晴的介绍后，忍不住问道：“既然这雍丘曾是杞国的都城，那莫非这雍丘城隍也是名都城隍？”

魏晴闻言，立即摇头道：“非也，雍丘也只是县城隍。杞国早就已经被灭几百年了，而且杞国之前也只是个小国，没什么影响力。定陶被封都城隍，不止是因为那里曾是曹国的都城，还因为定陶本身就是座大城，曾被称为天下之中，能通联四渎，自然更加重要。”

牛牧野听罢，连连点头，认为魏晴说的在理。

随后则问道：“既然这雍丘城隍与府君交好，那魏小姐可要入阴间与其一叙，打个招呼。”

魏晴闻言后稍作一想，却是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直接回鲁阳吧！”

牛牧野对此自是毫无异议，他也不想这一路沿途都跟路过的各地城隍打招呼。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因为魏晴的这个决定，他们也刚好避过了嵩山大帝的巡视。

因为就在他们抵达雍丘境内的当日，中岳嵩山大帝也正好巡视到了阴间世界的雍丘。但因为阴阳相隔，双方却是没见着。

不过关于此事，牛牧野三人眼下自是不可能知道，而是到后来回到鲁阳后，听鲁阳城隍魏寿提起，方才知道，他们当时竟然差点儿跟嵩山大帝撞个正着。

接下来的这一路上，他们昼伏夜出，都再无出任何意外，于三日后按时回到了鲁阳。

回到鲁阳境内后，因为尧山还在鲁阳的更西边，却是鲁阳城距离更近，所以他们便先回阴间的鲁阳城，向鲁阳城隍魏寿报道，最主要也是报个平安，让这位老城隍安心。

其实在快接近到鲁阳时，魏晴手中所持的城隍符诏就已经能够跟魏寿手中的山神印建立联系。

甚至牛牧野此时的手中，也仍有鲁阳城隍府阴兵大营的那枚符诏在手，同样可以与魏寿建立联系。

所以他们还未入鲁阳，魏寿便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直接在鲁阳神域东边的边境处等着他们，带人迎接他们归来。

直到最终见到牛牧野后，魏寿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然后又对牛牧野好一番安慰与感激。

接着各述番别后之情，魏寿便把三人迎回阴间的鲁阳城中。对于自己这一路上的遭遇，牛牧野自然是略过了关于猴子、麻姑以及自己拜师之师都没提。

不过关于遇到碧霞元君之事自是有提，还有提到碧霞元君让他若是有遇到嵩山大帝的话，给嵩山大帝代为传话问个好。

魏寿听他提起此事，惊讶之余，便也说起了嵩山大帝的行程，让牛牧野三人方才知道。原来他们三日前抵达雍丘时，那时嵩山大帝也刚好巡视到阴间的雍丘神域，他们却是刚好错过了。

而且在此之前，嵩山大帝便已经巡视过了鲁阳，倒是并没有特地前往牛牧野的尧山，让牛牧野对此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已经错过，牛牧野却也不想再特意去找嵩山大帝。本来碧霞元君当时给他的交代就是刚好碰上了再代话问个好，碰不上就算了，他也不算违命。

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尧山去，不想再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