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色的晚霞映上一缕红绸,飘飘荡荡,红艳似火的绸缎在风中摇曳,翩翩落下山谷。
争先恐后的妖怪们欢呼雀跃,蹦跳起来拼命争抢,好不容易才搭起的人梯宣告瓦解,滚下山地的妖怪狼狈不堪,看得百花山谷千娇百媚的草精花怪,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顾。
阿离紧盯着飘落的红绸,直到它消失在喧嚣中,脑中徒然传来一阵刺痛,痛苦的她忍不住尖叫。
“水,水,不要,不要……”
春风得意的牛精吓得脸色煞白,连回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仿佛有一桶冰寒刺骨的河水当头灌下,浇息了一切,浇的他如坠冰窖。
“怎么啦!阿离,不要吓我”徐子麟关心则乱冲了上去。
“水,好多的水,我好怕,怕”阿离语无伦次的叫着。
“水,哪里来的水?”子麟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水,好多的水,我,我。”
阿离徒然喘不过气,一种窒息的感觉压上心头,呼吸都变得困难十分,像是溺死的人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想探出头来大口呼吸,只可惜头上有只无形的大手不停的按着她,不让她呼吸到一丝空气。
“阿离、阿离。”
徐子麟手足无措的大叫,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好生活着,转眼变得都快死了,变化之疾匪夷所思,更何况是被溺死在看不见的水里。
“快,快叫醒她,否则她真会死。”
晏婆婆的话仿佛醍醐灌顶,徐子麟冲上去抱住柔若无骨的她,面无血色,身体冰凉,呼吸更是气若游丝,情况危急十分。
“阿离,阿离。”
徐子麟疯狂的叫着,可是怎么也叫不醒伊人,晏婆婆冲上去甩上几个耳掴子,情况依旧不见好转,囝裴掏出了珍藏的瓶瓶罐罐,施法医治也是收效甚微,用尽了一切手段也不见好转。
“阿离,阿离……”
徐子麟撕裂沙哑的呼唤,一声又一声敲击着耳膜,令人久久不能释怀。
晏婆婆心急火燎的在旁掐指衍算,徒然大叫一声:“不好,三命已过怕是回天乏力。”
阿离会死?
阿离真的会死?
徐子麟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甚至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只要阿离能活过来,他可以抛下所有,抛开一切。
只要阿离好好的活在阳世间。
“阿离,我不会让你死”
山顶爆发出惊天大喝,天地都为之震惊,狂风呼啸,天地色变,霞光映天,流云飞旋,上苍惊叹之余突显异像,天地仿佛化作一巨大的覆斗笼罩四野。
徐子麟缓缓闭合双眼,心中有种异样的平静,探下头去轻贴上她的红唇。
双唇紧贴一吻便是永恒。
时间再一次定格,空间仿佛发生了逆转,只不过她换作了他,而他换成了她。
璀璨的光芒在二人之间迸发,无尽的光芒包裹了一切,绝美的一幕好似永恒,时间仿佛永远被定格,空间停滞在了这一刻,唯有呼啸的狂风席卷着苍茫大地。
唯美的画面延续了许久,上苍仿佛不愿打扰这一对真心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牛精的心一步一步走向深渊,沉沦。
每一分,每一秒好似在煎熬,不停的煎熬。
害怕、恐惧、后悔占据着了每一寸空间,挤压着内心最后的底线。
“她会醒吗?”
“醒来后该当如何!”
“若她记起了一切,这么多的大妖王死都不知该怎么死。”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杀,杀了她,不,还是逃,逃又能逃到哪里?”
“杀,必须杀,不能再犹豫了。”
“杀了一了百了。”
牛精做了最后的决定恶向胆边生,然而在众妖王环伺的境地下杀人岂非难比登天,无意中看了一眼脚下的红衣女,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多么熟悉的眼神。
这种眼神在琉璃狸妖眼中不止出现一次,哪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嫉妒,他不光看到了嫉妒还有愤怒,一种如火山爆发般难以抑制的愤怒,足矣吞噬一切毁天灭地。
“我吃了你。”
牛精饥渴万分的扑向红衣女,一口咬上白皙的颈脖,然而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被晏婆婆封闭筋脉的红衣女突起发难,九截白骨鞭深深刺入牛精腹部,血流如注。
电光石火,红衣女的愤怒、红衣女的嫉妒燃烧到了极点,森寒的白骨鞭引燃火焰,火焰化作一道凄美的长虹,艳丽、璀璨的红光在空中化作一道彩虹,投了出去刺入徐子麟的腹部透胸而出。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哈哈哈……”
疯狂几近癫狂的红衣女疯狂大笑,她胜利了,她杀了徐子麟,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白衣。
牛精闻之惊骇莫名,他预料到红衣女会杀人,却不曾想到红衣女杀的不是阿离,而是仙府天地的主人,也是他的主人徐子麟。
料到了过程却没有想到结果,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结果。
“贱人,我吃了你。”
牛精疯狂的扑上去生生咬下块肉,岂料红衣女浑身着起汹汹烈焰,疯狂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火焰孙晓吞噬了牛精,他在火焰中拼命挣扎、他在火焰中凄厉嘶吼,直到被火焰化做灰烬。
结束了他可悲的一生。
“阿离,我永远不会放过你,记住是你杀了他。”
红衣女甩下一句狠话化作一团火焰扬长而去,晏婆婆等人想追却追不上,着了火的红衣女脚力成倍数增长,把众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只能是望着远去的背影后悔莫及。
低估敌人却高估自己,落得个惨淡收场。
“子麟,徐子麟。”
……
楚国,无徵村。
安宁的村落一如往昔,祠堂前几个顽童在嬉闹,古树下老人们惬意的押着黄汤,偶尔也会来上几颗花生,为一盘残局挣个面红耳赤,耐心等待从地里劳作归来的亲人,以此消磨时光。
外界的纷纷扰扰到此终结,无徵村延续着平静的日子,这里只有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家,最大的纷争也只不过是那一盘残局。
每天的日子如出一辙。
今天却不同。
村口跑进来一年轻后生,光头赤脚,浑身的疙瘩肉健步如飞,心急火燎的一路狂奔,直冲向村口那颗古老的银杏树。
年轻的后生冲跑的急,一脚踏翻老人赖以消磨时光的残局,老人火气十足的立起身子喝骂,后生却顾不得许多,取下封存许久不用的棒槌,敲响古银杏树下覆满灰尘的铜锣。
老人的嗓子一下子哑了火,怕是村落里有大事发生。
“火娃子,出啥子事了吗?”
火娃子双目通红悲从中来,哽咽的都快哭了。
老人们一看急了,叫道:“到底是啥子事吗?哭,哭有啥子屁用嘛?”
火娃子狠狠的鼻涕眼泪一把抹了去,抽泣不停,道:“村长死了。”
“啥子,村长,村长死了去?不可能,谁死他也不得死,他可是俺们的村长,混球,瞎说啥子嘛!”
“对,村长他不可能死,怎么可能会死。”
“瞎娃娃,讲得啥子怪话。”
没有人会信,当然也不会相信,徐老天师智计百出决胜在千里之外,怎会云游一趟死于非命,更何况早在十年前就作法卜卦,阳寿过百,寿终正寝。
而今村长已近鲐背之年,但是离阳寿之日尚早,更何况老天师一身本领神通广大,怎说死就死,任谁也不会信。
火娃子也顾不上跟前辈们理论,一个劲的敲起了鸣锣,震得整个无徵村都不得安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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