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啊！”

伏羲堂的大门推开，小海见到毛小方后，喊道：“师父，师伯的脑袋不见了！”

不过很快小海就看见了雷罡的脑袋，虽然脱离了身体，却还活着，甚至猖狂的大笑。

“师伯的脑袋！”

毛小方问道：“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时，毛小方不自觉用上了敬语，庄颂生太过于神秘。

庄颂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土，摇了摇头。

“最近甘田镇出了个吸血的东西，不少牲畜都被吸血，恰巧我厂子里也有大批量的牲畜死了，小本生意嘛，我就多惦记些，没想到抓到这么个脑袋，看可能是伏羲堂的，就特地给你送过来。”

毛小方看了雷罡的脑袋一眼，眼皮耷拉下来。

“多谢，这是伏羲堂的事，我也一定会处理好，给先生个交代。”

庄颂生无所谓的转身，摆摆手，走远了。

雷罡的脑袋却还在哈哈大笑：“毛小方，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父，师伯这是？”小海喉咙动了动，他拿捏不清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毛小方阴沉着脸：“清理门户！”

宅子里，庄颂生一如往常，坐在院中晒月亮。

如果单纯的晒月光，千年时间也不知能不能成为飞僵，当然，若是来一个神仙让他吞了，或者找仙兽大妖吸血，说不定能成就飞僵。

灯神摇着扇子出现在庄颂生身边。

“以我看，毛小方未必会对雷罡动手。”

庄颂生没回头，冷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看的是院墙，眼睛却像看穿了墙壁，看到了极其遥远的位置。

“他们坐上船不久，我就刮了一阵大风，女记者手里的钱都被卷进了水里，你不是让她去香港做记者？没了启动资金，去了也是白去。”

庄颂生却嘲笑般问他：“你做灯神的，还有善念？”

“嘿”

灯神轻轻摇着折纸扇子：“只是心里好奇，善念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我真的不懂你的想法。”

他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摸不准庄颂生的想法。

实力上技不如人，灯神认了，但才智上有差距他才不愿承认。

庄颂生站起来，转身看着灯神。

“那个地方吃人的，有钱，没本事，被吃的更快。”

“没钱，岂不是叫人生吞活剥了？”灯神很显然不认同庄颂生这个说法。

庄颂生问：“人怎么才能听话？”

灯神说道：“高薪高酬。”

庄颂生摇头，完全不认同灯神的想法，灯神生前虽然是状元，但毫不了解普通人的疾苦。

“钱是赚不够的，给多少钱，人都不会满足，相反，越没钱越听话。”

看着恍然大悟的灯神，庄颂生后半句话咽下不说。

灯神“噢”一声，说道：“负债。”

没钱，只是穷，若是倒欠人一大笔钱呢。

欠债，而且是欠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一大笔债，人才会老老实实工作。

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庄颂生这样这是大忌，因为不赚钱，白操心，最后女记者饿死在路上，搭上时间经历。

但庄颂生不是生意人，他才不管赚多少钱，赔多少钱，他要个跑不了的人。

“伏羲堂的事结束了，雷罡没死，不过疯了。”

灯神摆着扇子：“这次事情之后，毛小方对你的话能信几分？”

“原来应该能信六分，现在估计三分。”

灯神诧异问：“怎么少了一半？”

庄颂生回道：“我太有人情味了。”

“这也是错？”

“你有人情味吗？”庄颂生反问灯神。

“谁拿了灯，谁便是我的主人。”

灯神摇头晃脑的模样，好像对这件事颇为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神仙都无情。”灯神恍然，又问：“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故意表现人情味？”

庄颂生一笑：“因为我本来就有人情味。”

“是吗？”

灯神摇头，化作雾气消失。

庄颂生却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怔怔出神。

……

雷罡消失了，伏羲堂没什么动静，甘田镇也依旧照常。

只是死了些牲畜，养牲畜的都怕是瘟疫，躲着在家自己烧，哪个敢拿这件事出来说话？

事藏着掖着，雷罡脑袋的事知道的便更少了。

不过毛小方还是出了次名，他去警察局解开了石鬼咒，把羊老六一家从石头里放出来。

重建的羊老六立即检举，是雷罡的脑袋来自己家吸血，而且把自己变成了石头。

得道高人，变成飞头怪物，在甘田镇又掀起大波澜。

闹得人尽皆知。

警察出动，但是伏羲堂里早就没了雷罡的身影。

等庄颂生出门，正看见雷罡的养女，雷秀被捆在木头上。

“杀了她！枪毙！”

“她和雷罡一起，不可能不知道雷罡作恶！”

群情激奋。

毛小方同两个徒弟想劝两句，但问题出在伏羲堂，若非早些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他们也难往外择。

雷秀抿着嘴唇，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

“警察局不枪毙她，我们就自己大火烧死她！”有人还拿着火把过来。

警察想拦也拦不住，本地警察局的警察，都是甘田镇本地人，在那里喊着要杀雷秀的都是这些警察的亲戚。

所以，没几个警察能拦住。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庄颂生走出来：“我在合兴楼喝茶的时候见过这个姑娘，很孝顺的。”

“庄先生，她是雷罡的女儿啊，雷罡那些坏事她肯定参与了。”

说话的人唾沫乱飞。

“雷罡害人，我能理解，不过这位姑娘肯定没害过人，我可以来担保。”

听庄颂生担保，有一小部分人停下来，他们也是认人的，自己家就有人在庄颂生厂里工作。

但还有一部分依旧大吵大闹。

雷罡只害了几只羊，坑了几个羊倌的生意，普通人也没遭殃。

“这样吧，阿秀姑娘就住在我那里，出了事我来负责。”

有庄颂生的各种保证，人群才算息怒，不过里头最管用的还是那句，第一个月鸡出栏后，请全镇人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