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宇智波斑是一个好攻略、又不好攻略的对象，旧时代的陋习和新时代的风气在他身上得到了非常奇妙的融合。

简而言之就是，他又喜欢妻子全心全意地侍奉他，又希望妻子是一个有智慧、有头脑的聪明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

睦月雪枝又眯了一会儿，直到天光大亮才起身。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宇智波斑仍然不见踪影。

雨还没完全停，细密的雨丝在空中飞舞。睦月雪枝站在檐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宇智波斑开始不着家了。先是白天长时间地外出，然后慢慢的，晚上也越来越晚回家，最后干脆就是把家里当做一个落脚点，短暂地休息之后又离开。

如果不是对他的人品有着十足的信任，睦月雪枝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就怕是发生了比在外面有别人还要更加可怕的事情。

比如像泉奈那种，人力不可及。

只是移情别恋的话，反而好处理。

旁边的家忍上前，询问是要现在吃饭，还是等族长回来。明明就在前不久，他们两人一日三餐都还像是连体人一样黏在一起。

睦月雪枝没有忽略家忍语气中那溢于言表的同情，她勉强笑道：“斑大人工作繁忙，大概是被柱间大人留在火影大楼了。你让厨房打包一份午餐，我带去给斑大人吧。”

“是。”

家忍退下，没多久，一个打包好的饭盒被送了过来。睦月雪枝换了衣服，拎起饭盒，撑起伞走出宇智波族地。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宇智波的族人，他们看见睦月雪枝，都停下来打招呼。在族内，族长夫人看起来比族长更受欢迎。

但走出了宇智波族地，木叶村的人对她的态度就很暧昧了。或者说，是对她身上穿的衣服所代表的家族很暧昧。

千手柱间已经被确定为火影，同为创建者之一的宇智波斑却仍然没有在村中明晰自己的职位。一山不容二虎，有人猜测宇智波一族将要被火影打压了。

那些风言风语，连睦月雪枝都听说了一些，更何况宇智波斑。

走了一会儿功夫就抵达了目的地，火影大楼的一个门卫拦住了睦月雪枝，告诉她斑大人不在办公室。

睦月雪枝沉默几秒，微笑问道：“那请问柱间大人在吗？”

“在的。”

“我找柱间大人，请为我通传一下。”

能做火影大楼门卫的也不是普通忍者，至少对一些关键人物要熟悉。闻言，其中一个门卫点点头就进去找千手柱间了。几分钟后，千手柱间亲自来到了门口迎接睦月雪枝。他热情、友好的姿态在愈演愈烈的谣言上泼了一盆冷水。

进了火影办公室，千手柱间找了个椅子给她，两人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千手柱间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雪枝啊，我也不知道斑去哪里了。”

千手柱间同睦月雪枝的关系尚可，两人称得上是普通朋友。

“不，我不是来询问斑大人去处的。”睦月雪枝轻声说道，“我想问问柱间大人，您知道斑大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千手柱间的眼睛微微瞪大，随后又敛去了表情：“为什么这样问呢？”

睦月雪枝苦笑道：“斑大人近日越来越不对劲，但家中并无意外或是其他令人烦忧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猜测，大概是在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斑大人吧。”

千手柱间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是有一些事情……不过我相信斑。”

相信斑？

睦月雪枝揣摩了一下这几个字，确信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不仅让宇智波斑夜不归宿，也对千手柱间造成了影响。而且，这件事的主体就是宇智波斑。

难道这就是好感满值前最后也是最困难的剧情点吗？

“不能告诉我吗？”睦月雪枝恳切地问道。

千手柱间移开视线，摇摇头说道：“既然斑没有告诉你，那么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好吧。

睦月雪枝遗憾地起身告别：“打扰柱间大人了。”

就在她离开前，千手柱间开口道：“雪枝，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斑。你在这里，宇智波一族都在这里，斑不会离开的。”

睦月雪枝回头，对上了千手柱间祈求的目光。

他的这句话，到底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呢？

睦月雪枝弯腰行礼，离开了火影大楼。

大概是知道了她去找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了。他没有盘问睦月雪枝，两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气氛还算和谐。

吃完饭，他们在院子里散步。

宇智波斑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换了一年前，谁能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想知道什么，不需要去问柱间，问我就可以了。”他淡淡开口道。

睦月雪枝微微侧头去看他：“我问斑大人，斑大人就会回答我吗？”

“如果不能，我就不会。”宇智波斑说得很率直，“如果能，我就会全部告诉你。”

宇智波一族大多情感内敛，不善言辞。是睦月雪枝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告诉他，夫妻之间应当坦诚，应当心无愧疚，有话直说。慢慢地，宇智波斑也就不吝于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睦月雪枝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比起白天的，更加真切，也更加柔软。

她紧紧依偎着宇智波斑，抱着他的手臂说道：“斑大人的心事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

“那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不会。”

“会对斑大人造成伤害吗？”

“……不会。”

睦月雪枝点点头：“那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宇智波斑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自己的妻子，她弯着眼睛，扬着嘴角，她的喜悦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

夜里，他们相拥在一起入眠。

多余的被褥早就收了起来，感情颇深的夫妻不需要分床睡觉。

宇智波斑从身后抱着妻子，脑袋埋在她蓬松的发堆里，嗅着和自己身上相似的味道。

这里是他的归处吗？是他能栖息的巢穴吗？曾经许下的要将弟弟保护在木叶村里的愿望没能实现，如今发下的要把妻子保护在木叶村里的誓言能否成真呢？

他不知道。

“斑大人。”妻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宇智波斑声音闷闷地回应：“怎么了？睡不着？”

“嗯——如果有一天，斑大人要离开木叶，请把我一起带走吧。”

“啊……”忽然被妻子准确说中心中所想的宇智波斑身体一僵，“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柔软的、没有一点茧子的手指搭在他抱着她的手臂上，触感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布料。

“我在木叶里唯一的牵挂就是斑大人，斑大人离开了，我也不想留在木叶里了。”

妻子的话令宇智波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

——妾身仰慕斑大人许久，愿侍奉斑大人。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好。”宇智波斑应下，“你同我一起离开。”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宇智波斑提出要离开木叶，离开这个他和千手柱间一手打造起来的梦想之地。

宇智波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愿意同他一起离开。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只想停下来休息，而一旦停下来，就失去了再度启程的勇气。

只有那个年轻的、刚刚嫁进来还不到一年的女人，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朝着背离他们的族长跑去。

这个一直压在宇智波头顶上宛若魔神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抱着妻子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千手柱间没能留住自己的挚友，但他想，至少斑以后不会觉得寂寞。

不久，他收到了情报。

宇智波斑的妻子被暗杀而死。

【宇智波斑-豢养的金丝雀（BE）

——家养的鸟儿，经不住一点风雨。】

睦月雪枝：感觉自己被骂了，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