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再续缘分,也要等春闱之后了。”谢谦看得很透彻,“从前是你儿子强些,现在是你儿子差些。”
“去!”谢夫人拍了他一记,“我儿子哪里差了?”
“是差啊,他除了是我儿子,他还是什么?”
谢谦笑了笑,隔了片刻才道,“等他春闱下场,考过我了,从此朝中提到他,不再是我谢谦的儿子,我就去向陛下提。”
“真的?”谢夫人高兴起来。
然后又觉得不够庄重,于是又压下了嘴角,继续给夫君按摩头上的穴位。
后宫,消停了一段时间的六公主又闹了起来:
“让开!我要出去!”
“殿下,你病才刚好,太医说让你好好休息……”
“我根本就没病!我要见母妃!我要见父皇!”
她身边的大宫女已经累了,先前公主在地动的时候受了惊吓,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很安分,怎么现在一下床就又变成了这样?
六公主情绪大变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本在地动的时候,她是想要装病,这样就能避过嫁去草原的危机。
可结果地动之后,草原人被抓了起来,她心头的大石顿时去了。
大齐不可能跟他们议和,自己自然也不用去和亲,也不用再装病了。
谁知她“恢复健康”没两天,就听到了父皇封陈松意为永安亭侯的消息。
这是大齐第一个女性侯爵,是靠实打实的功劳当上的,比她这样的公主还要稀罕。
陈松意这样得宠,跟从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要是她开口让父皇赐婚,或者谢老夫人进宫来求指婚,那自己不是永远也别想得偿所愿了?
在她大闹的时候,贤妃终于来了。
“母妃!”六公主一看到她,就立刻扑了过去。
“不是病刚好,又闹什么?”
贤妃看着长不大的女儿,觉得自己真是前世欠了她。
“母妃……”六公主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道,“母妃你去跟父皇说吧,把我指给谢长卿吧……等春闱一结束,就给我们赐婚。不然现在陈松意已经是亭侯了,她要是重提婚事,那……”
“她是永安亭侯,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这样直呼名讳。”
听她一说,贤妃的神情就冷淡下来,越过了女儿,朝着她的寝宫里走去。
“是,永安侯永安侯!”六公主连忙跟了上去抱住她的手臂,撒娇道,“母妃你也知道她是永安侯了,她现在跟谢家不再是竹门对朱门了,她——”
贤妃在桌前坐下,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你大可放心,她不是像你一样的人。如果她不是永安亭侯,而是永安县主,我早就去找你父皇了。”
“什么叫不是像我一样的人……”
六公主踢了一下凳子,不高兴地坐了下来。
“因为她比起你这样只想嫁一个如意郎君的女子,更像男子。”贤妃没好气地道,叹息自己如此聪明,却没有遗传给这一儿一女,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看不清,轻重缓急他们也分不对。
六公主听自己的母妃说道,“她既封亭侯,就不可能在这时候成亲,因为战事一起,她便要随你皇叔去边关。就算是谢家,也不可能让她改变心意。
“而现在后宫所有有品阶的、膝下有所出的妃嫔,都跟你皇祖母一样,想见她一面,想将心中疑惑问询于她,就你——”贤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不想着拉拢,还把她当成假想敌。”
六公主哀叫一声,只听到了陈松意不可能成亲,完全没注意其他。
她心花怒放起来,看到母妃的表情,这才连忙找补地问道:“母妃也想见她吗?母妃想问她什么?”
贤妃没说话。
她跟淑妃她们一样,现在所有人在意的都是她给帝王的那只锦囊。
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第225章
周太后拿着手中的灵符,这样的符她一共有两张。
一张是小儿子刚回来不久之后送的,另一张则是长子刚送的。
余震的那几日,她是体验过这灵符神妙的。
虽然他们的帐篷已经搭在空旷的地方,离建筑极远,但那场余震剧烈,建筑崩塌,还是有一块不小的石头朝着她的帐篷砸了过来。
当时,帐篷里除了她还有几个宫人。
变故来得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声音的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
结果,这个帐篷里伤了两人。
周太后安然无恙,固然有被忠心的宫人护在身下的缘故。
但是在帐篷压下来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怀中放灵符的位置生出了一股暖流。
最后,她毫发无伤,连惊吓都没怎么有。
从那日之后,她便知道这灵符特殊。
而长子如今又送了她一张,告诉她这是大齐的准国师——永安侯的师父所赠。
永安侯的师父只有阿离见过,可永安亭侯就在眼前啊,周太后就非常想见一见她。
“永安侯师从高人,据说她的推演术出神入化。哀家就是想见一见她,问问她厉王的姻缘究竟落在哪里。”周太后说着,把手放在了桌上,手中仍旧捏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灵符。
现在长子已经同从前截然不同,意气风发,朝堂顺遂,已生明君之相,再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幼子。
大齐与草原的战事必定是会再开的。
景帝有战胜的决心,也有这个底气。
“等哀家的寿辰一过去,阿离就要动身回边关了。这场仗一打,不知要多久才能结束,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再见他……要是他成了亲,身边有知冷知热的人,哀家也就放心了。”
周太后身边的徐嬷嬷听着她的话,拿起桌上的香囊,帮她将手上拿着的灵符装回其中。
她知道太后为何这么受刺激,又提起这事来。
因为在地动过去之后,京城勋贵中有好几家子弟相看上了。
他们的祖母进宫来请旨,想让太后赐个婚。
眼见着那些小子都成了,太后能不急吗?
徐嬷嬷蹲下来,把这护身灵符挂回了太后身上。
她是看着太后那日被砸下来的帐篷压倒,然后毫发无伤地被救出来的。
事后,她又听了太后对自己的悄声感慨,也觉得这灵符珍贵。
“你说,永安侯能不能解哀家的困惑?”
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周太后拉住了她的手,期盼地道。
徐嬷嬷于是停在了原地,就着半蹲的姿势,同关心则乱的太后娘娘说道:“奴婢相信,永安侯一定能解娘娘的困惑,让厉王殿下的姻缘有着落。”
周太后一听,脸上先展露了笑容。
徐嬷嬷又道:“只是永安侯刚刚受封,又得了陛下赐宅邸,侯府中少不得有一番热闹。”
她说着,这才直起身来,“奴婢听说,永安侯是跟她兄长的先生和同窗们一起来京城的,而且京中又有不少受过她恩惠的人家。这几日啊,怕是不得空,连陛下都没要她进宫,娘娘不妨再等等。”
周太后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左右阿离也还要一阵才回来。”
她盘算着,新年宫中要举行宫宴,永安侯有爵位在身,也是要进宫来的。
到时候,不如把自己看好的人选都召集到一起,让她看一看。
这样看得真切,而且一劳永逸,有合适的当场便能赐婚了。
周太后有了主意,心定了下来:“那就再等等。”
永安侯府。
在陈松意又带了两个人飞上高处看全景之后,众人就发现,先前在门口担忧完全不必要。
她还是原本那个她,没有因为封侯就跟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在私下里也不用叫她永安侯,从前怎么叫她,现在还怎么叫她。
陆掌柜代表江南会馆送上了乔迁礼。
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一大目的。
“多谢陆掌柜。”陈松意让况管家收下了,对陆掌柜说道,“初来京城,我和两位先生还有诸位兄长都受陆掌柜照顾了。以后我不在京城,陆掌柜有什么事,可以找况管家。”
况管家在旁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陆掌柜则喜出望外,永安侯府的分量,现在在京城不输于其他老牌勋贵。
当初他接下副会长那封信,迎赵山长一行入住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今天?
就算是副会长自己,在写这封信与赵山长方便时,也没想到之后会有这般造化吧。
这一下,自己在江南商会里的地位也要跟着水涨船高了,因为永安侯府认的是自己。
陆掌柜笑容满面,一改先前的忐忑,在正厅里坐得背脊都直了起来。
陈松意这才再次看向两位先生,提了正事:“这宅子在地动中损坏的地方已经修缮好了,很多院子都空着,两位先生跟诸位学兄可以搬过来,跟我和兄长一起住了。”
江南会馆虽然受损不严重,但他们住的院子是损坏了不少的。
现在大家是还住在横渠书院,等回来之后不妨就直接搬到侯府来。
“这……”
侯府的院子多,这他们刚才已经看过了。
要是凭双脚走,走上大半个时辰也走不完。
能搬到安康坊来住,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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