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玄度还在悠闲地逛街,而此时銮卫司那边却是气氛紧张。
薛怀远看着一身狼狈的令天跟陆野两人,皱眉寒声道:“怎么回事?”
声音深寒中透露出严重的不满,令天跟陆野两人听了,同时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隐藏的一丝惧意。
片刻后,令天上前一步抱拳道:“回大人,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薛怀远一听,心中更是不满,斜眼冷哼一声道:“调虎离山?一个半大的孩子,能调动你们两只老虎?”
陆野一听,额头忍不住渗出冷汗,抓捕不力可以怪令天,但追踪掉了,还是被别人给耍弄的,这个责任就只有他这个追踪高手来抗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薛怀远听完,眉头不由皱得更深,沉吟好半响后才道:“那小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读书人,居然还有高手帮忙?这里面会不会只是巧合?”
陆野听了摇了摇头道:“那小子绝对不简单,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深更半夜的往野林子里钻?”
薛怀远听完这话,却是突然一笑道:“这下有意思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半大小子,后面还有高手暗中护卫,城南石塔那么大的位置,那么多人,别的人不找,偏偏他找上了岳福来,而且又还偏偏背了那句诗,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令天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薛怀远,嘴角张了张后又垂头闭上,这个小动作薛怀远却是看在眼中道:“有什么就说,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令天听了,应了一声,组织下语言后道:“大人,若这小子只是那孩子的探头兵,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我们收到那人会到城南石塔的消息,那孩子是他徒弟,自然更是清楚,只是他又不能露面,所以另安排他人过来查探,来爷是我们下的饵,那小子在城南石塔遇见了来爷,但又不敢确定来爷到底是不是那人,于是就用那句诗来试探,只是来爷不知道这句诗下句怎么接,漏出了破绽,那小子知道了真相后急于抽身,在城门口被我们的人拦截,只是城防军不知这里面的来由,又因跟我们积怨太深,无意间帮了那小子一把,不过这下却是打草惊了蛇,让他不敢走大道,而是选择往山林里逃脱,同时也让后面的高手好接应。”
薛怀远听完,皱眉想了想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完刚要转身,突然身子一震停了下来,赫然道:“那小子就是那孩子的化身,他们是同一个人。”
陆野跟令天听了,不由同时对望一眼,均是一脸的疑惑,薛怀远见了难得耐心解释道:“我们追捕那一大一小十多年了,好几次都是差点得手,他们要是后面真有高手相助,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那样的险境,毕竟那孩子的身份干系实在太大,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玩。”
令天听完,看向薛怀远道:“大人,那我们现在……。”
薛怀远闻言,毫不犹豫道:“你立即将事情的缘由写个详细的密函,同时将那小子的容貌做一个细致的画像。”
令天也是銮卫司的老人,后面的事不用薛怀远再说已经明白过来,立即一抱拳道:“是,大人,属下现在就去办。”
说完一顿,接着道:“能做出如此惟妙惟肖人-皮面具的只有三家,我们要不要……。”
薛怀远闻言一摆手道:“妙手堂跟造化阁是明买明卖,你就算查到是他们的东西,也不能说明什么,而凌霄门那边,就算是他们做的,但只要不上账,同样查不出什么,同时还会打草惊蛇,这事就不用再费力气了。”
令天一听,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应了一声,跟着与陆野告退离开。
张玄度沿着街道随意溜达,丐帮有什么规矩这个他并不是很清楚,师父也没教过这方面的东西,而且现在天色已黑,如此寒冬季节,就像他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靠自身硬抗这样的严寒都有点够呛,更何况是没有保暖衣物的乞丐。
能遇见当然更好,不能遇见也只能明日再来,这事急不来。
杨林镇在几百年前为军事重镇,到如今依旧保留了城墙跟壕沟,整个镇共有四道城门,现如今天下太平,同时又由军事转为商贸,所以城门也就是个象征,基本上没有关闭过。
四道城门分为东西南北,将城镇也划分为四个区域,因城北与帝都官道相连,因此最是繁华,城东次之,城南再次之,最后的城西,则是地势最低,是城镇内所有穷苦人聚集的地方。
张玄度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其中端倪,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晃悠,不过好在杨林镇主街道横平竖直,再怎么走也不至于找不到回来的路。
悠悠荡荡转了将近两个时辰,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张玄度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被四五个大汉围在中间,不知在争论什么。
张玄度闲着也没什么事,再加上被围住的是个女孩子,不由心中一动,遂上前看个究竟。
还没走到近前,远远的就听见其中一人邪笑道:“怎么,打破了东西就想要走?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女孩听了,愤然道:“我又没说不赔你钱,只是我今天没带钱,明日一早我就给你送过来,你们这样拦着我想要做什么?”
另外一个汉子听了,哈哈一笑道:“明日一早送过来?我们现在放你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跑了?”
那女孩闻言道:“你们怕我跑了也行,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取,这样总可以吧?”
先前那汉子听了,斜眼大量了那女孩子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们哥几个事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你去取钱?再说了,就你这个穷酸样,你说你有钱,谁相信啊?”
那女孩闻言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到底要怎样?”
这话一出,围着的五人顿时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道:“其实很简单,哥哥看你长得也算水灵,只要你跟哥哥们回去一趟,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说完正要上手去摸那女孩下巴,突然眼前人影一闪,那人慌忙往后一闪,定睛一看跟着大骂道:“他妈的,哪来的野小子,敢当大爷的道?”
此人正是张玄度,刚才他在旁冷眼旁观,一看就知道这是讹诈,不过周边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反而有所畏惧,就知道这五人估计是当地一霸。
那人骂完,张玄度却是不紧不慢一抖衣衫道:“有什么事说不清楚,非要当街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
张玄度在帝都待了这段时间,早已学会了一口地道的帝都方言,那人一见张玄度衣饰华贵,气定神闲,又操着一口帝都口音,一时不由迟疑起来。
杨林镇虽然离帝都一百来里路,但也算是天子脚下,就这镇上,来自帝都的达官贵人不知有多少,眼前这小子不会就是其中一个的公子少爷吧?
念到这里,那人再退一步,眼珠转了转,指着地上摔碎的花瓶道:“这是她撞坏的,应该赔吧?”
张玄度闻言,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点了点头道:“若是她撞坏的,那当然是要赔了,不知你们要多少?”
那人听了,跟左右同伙交换下眼神,右手一伸,五指张开道:“五十两。”
张玄度见了,弯腰捡起一块瓷片看了看道:“一个普通的花瓶,就算是在帝都也只怕卖不了这个价钱。”
说完双眼眼神一冷,笑着看着那人道:“看人家是个小姑娘,想要讹人?”
张玄度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这段时间随着修为的增长,杀气渐渐内敛,虽然还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但震慑这帮宵小已经是绰绰有余。
这五人虽然是当地一霸,但平日里也不过是仗着人多欺负一下老百姓而已,哪曾亲身经历过生死,那人被张玄度这眼神一看,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恐惧,身子忍不住再退一步,旁边一人见了,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是善茬,立即上前一步打个圆场道:“今日这事看在这位公子面上,就三十两算了。”
这几个也算是人精,一看对方气势反逼过来,马上选择先退一步,等后面搞清楚情况后再选择要不要动手。
张玄度听了一笑,斜眼看过去道:“我身上只有十两,你们看怎样?”
那两人闻言,不由对望一眼,其中一个挤出一丝笑意道:“五-湖-四-海皆朋友,今日我们兄弟几个就当跟这位公子交朋友了,十两就十两吧。”
张玄度听了,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伸手入怀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跟着转身看着那女孩道:“你没事吧?”
这一看,才发现这丫头一身红衣虽然干净,但确实是破破烂烂,不过容貌甚是俊俏,柳叶弯眉瓜子脸,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也怪不得这五人见了会心生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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