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往日，武羽铁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掉头就走，绝不会继续就在这里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未知。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萌生了浓厚的兴趣。

自从与云沐晴结为连理，他各种荒诞不经的事儿经历了不少，甚至数次徘徊于生死边缘，对于修士界的种种规矩有了更为直观而深刻的认识，也明白了如果别人真想找自己麻烦，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解决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制造麻烦的源头给解决了，才能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心中主意已定，武羽便鼓起勇气，继续循声往里面走去。

转过几个弯，他看到了一幕荒而又滑稽的场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正对着一个蒙面女妓的屁股“啪啪啪”地使劲拍打着。

这一幕让武羽差点忍俊不禁，但他还是强行压下了笑意。

“啧啧，你这小子，浑身上下半点儿修为没有，竟敢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来见老子，倒是有些胆识！”

那糟老头子停下了拍打，伸手撩开了遮住脸面的乱发，露出了一张狰狞而又污秽的脸。

武羽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当即拱手见礼:“晚辈见过仙尊大人！”

“仙尊个屁！”

糟老头子的回答大大出人意料，只听他粗声粗气地说:“老子左淳罡，逍遥自在，才不屑去做那狗屁劳什子仙尊！”

武羽强压着心头的惊愕，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地道:“是，仙尊大人教训的是，晚辈见过左前辈！既然前辈并非仙尊，那他们为何会认为前辈便是那仙尊大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哈哈哈……”

左淳罡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那真正的仙尊已经被老子以阴阳合欢神功给炼化了，所以那帮无知的狗东西才误认为老子是狗屁仙尊大人！对了，你来得正好，老子的阴阳合欢神功正好缺一个传人，这就传了给你！不过该有的形式还是得有，来来来，乖乖给老子磕个头，拜个师！”

武羽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好家伙，这怕是个老疯批吧？

一上来就以“老子”自居，话还没说两句就要自己磕头拜师，关键要传的功法还是什么阴阳合欢神功，这不是明摆着的坑人吗？

好端端的谁学这种邪门功法？难不成铁匠铺不开了，转行去开青楼？

就离谱！

“晚辈多谢前辈美意！只是晚辈天生没有根骨，压根不是修仙的那块料，只怕辜负了前辈的期望，所以前辈的这番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这拜师一事……”

武羽尽量说得比较委婉，毕竟现在还搞不清眼前这糟老头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老疯批，万一发起疯来别连累了自己。

“没根骨好啊！老子这阴阳合欢神功就适合没有根骨的人修炼！哈哈哈，看来那丫头果然没有骗老子！”

左淳罡的回答，再一次惊呆了武羽。

而这一次，他从对方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信息，连忙追问道:“敢问前辈，您方才所说的那个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丫头？什么丫头？”

左淳罡一脸茫然地反问一句，旋即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住地点头:“对对对，就是你小子没错了！老子还没有传你神功，你小子便无师自通想丫头了！等学会了这阴阳合欢神功，这天底下的丫头，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统统随便你挑！哈哈哈……”

武羽忽然就有种直接拿鞋底子呼死这老疯批的冲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说漏了嘴，还在这里可劲儿地装疯卖傻，真有意思！

在恼火的同时，武羽心中也暗暗好奇起来:“这老疯批口中所说的丫头究竟是谁？我认识吗？这会不会又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那幕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让武羽有些摸不着头脑，稍稍沉默片刻，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来。

下一秒，武羽突然捂住肚子，佝偻着身子，脸上挤出痛苦的神情:“哎哟喂，怎么突然肚子这么疼？前辈，您该不会是暗中给晚辈下了什么药吧？”

“不对啊！”

左淳罡的笑声戛然而止，用那老鼠一样的小眼睛盯着武羽道:“中了老子的阴阳合欢散，你应该感到的是……怎么可能会肚子疼？这不应该啊！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奇怪……”

武羽一听，心中万马奔腾，差点直接破口大骂。

他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溜之大吉，谁知道这老疯批竟然真的使出了下毒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下的还是那臭名昭著的阴阳合欢散！

最让武羽心惊胆战的是，这老疯批如果真的下毒了，为什么自己事先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可以说，自从靠近此处，他便处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遭了他人暗算赔上性命。

谁知道到头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着了别人的道道？这他娘的也太邪乎了吧？

果真如此，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老疯批下毒手段出神入化，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要么便是这老疯批实力深不可测！

“前辈，你我无冤无仇，何故一见面就要下毒？再说了，晚辈这孑然一身，你给晚辈下这毒也没用啊！”

武羽尽可能地把语气控制得很低调，手却暗戳戳地摸向了储物袋，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老疯批果真要对自己不利，便毫不犹豫地动手！

就连武羽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曾几何时，他总是能躲就躲，能怂就怂，但自从卷入修士界的纷争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好斗起来，动不动就想用太荒爆器诀把敌人轰成渣。

大概……是真的有些飘了吧？

不过这种感觉，貌似要比一味忍让苟命刺激得多？

“你小子，还想着对老子动手？劝你别干傻事！”

左淳罡似乎再一次读懂了武羽的那点儿小九九，冷哼了一声，从裤裆里摸出一本带味儿的小册子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这是合欢神功的修炼功法，借你领悟一个时辰！到时候要是你还没入门，那就等着爆体而亡吧！”

说完哈哈一笑，疯疯癫癫地准备离开，在出门的瞬间又突然回过头来，再次用手拨开遮面的乱发，神秘兮兮地道:“忘了告诉你，此地有一道阵法，要是你体内之毒未解之前贸然离开，同样会爆体而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