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醒不能抱?我每次抱你都醒了?”韩方驰睁开眼睛,明显气不顺。何乐知也不跟他说了,在韩方驰这侧重新躺下,把自己塞进韩方驰胳膊范围,笑着问:“这样可以吗?”韩方驰也不说话,收收胳膊,又把眼睛闭上了。以他们俩的性格和感情基底,加上对彼此的足够了解,想让他俩闹矛盾不太容易。既吵不起来架,也生不起闷气。但周沐尧折腾的这一趟,似乎还是在他俩之间留了痕迹,虽然接下来的几天彼此都表现得无事发生,可跟之前的那些天比起来,还是有点区别。不到有隔阂的程度,但显然也没能立刻从心里放下。比如睡醒了常常没在抱着,比如睡前他们会亲吻,但是这些天都没有做爱。韩方驰尽管已经把情绪隐藏得很好了,但对情绪感知细腻而敏感是何乐知的特点。他隐隐约约地感到韩方驰还是有气,可他又不知道怎么把它消除。听到耳朵里的话擦不掉,而他除了“我没跟别人说过”以外,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的话了。在前面那些年里,他和周沐尧才是最亲密的人,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才应该“没有秘密”。何乐知的情绪也有一点复杂,既有种挫败感,想到方驰当时的眼神就觉得非常心疼,在这些以外又不免有些无力,因为他本就是坦荡的,此刻却陷入了无法自证的处境。但无论如何,何乐知不能允许他们俩带着小疙瘩过日子,它必须解开。一天晚上,韩方驰有急诊手术,说不一定几点回来,何乐知就自己先回了家,之后出去跑步。看见韩方驰的消息说快到家了,何乐知才回去。他到家时韩方驰刚到,衣服还没换。何乐知刚跑完步,一身速干衣上都是汗,他也没像平时一样进门先洗澡,而是就带着那一身汗往韩方驰身上一扑。韩方驰没防备,差点没接住,往后退了一步,手一直搂着他腰,说他:“摔着你。”何乐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拖鞋也没穿,白袜子直接往韩方驰脚上踩。何乐知向来干干净净,总是带着点香味儿。像现在这样的时候少之又少,比平时愣多了。韩方驰刚开始怕他站不稳,抱着他怕他摔,后来托着他腰把他放料理台上,手拄在两边,沉声问他:“你要干吗?”何乐知也不说话,露在短裤外的两条长长的小腿抬起来夹着他腰。“跑兴奋了你?”韩方驰托着他的脸,擦掉他额角的一小层汗。何乐知“嗯”了声,笑着侧过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每当何乐知表现出跟平时有反差的特质,就格外吸引人,能让人发疯。他们甚至没回卧室,韩方驰不让他从料理台上下来。房间里所有灯都关掉,这样从外面看就完全是黑暗的。他们避开厨房的窗户,何乐知被困在方寸之间。当一切平息,何乐知腿后侧红了一片,在理石台边上硌得一条一条的。韩方驰手垫在台面边沿,以免他硌,呼吸还没喘匀,静静地和他接吻。“今天怎么了?”韩方驰眉眼间还有没平息掉的温度,问他。“哄哄你,”何乐知腰要断了,手向后拄着借力,腿无力地垂着,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笑了下说,“怕你不愿意跟我好了。”“我怎么了?”韩方驰不承认。何乐知抬起一只手,摸摸他的眉心,又顺着眼眉摸到额角。他的眼神认真下来,跟韩方驰说:“我从来、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何其也好,周沐尧也好。”韩方驰“嗯”了声,垂着视线,“我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不是……”何乐知的话没有说完,被打断了。“——不想说这个。”韩方驰说。在极度亲密后最温情的时刻,韩方驰还是拒绝这个话题。何乐知的话被堵了回去,小疙瘩依然没解开。两人沉默半晌,韩方驰手动了动,想把他抱下来。何乐知歪着头,轻声问他:“方驰,你是不相信我吗?”“我相信。”韩方驰皱了下眉,又说,“但它不重要。”“那为什么皱眉?”何乐知紧接着问。皱眉就代表这里还是有让他产生烦躁情绪的东西,既然它不重要,韩方驰不应该皱眉。韩方驰说:“我就是不想聊这个。”“我不想攒个小疙瘩在这儿,咱俩才在一起多久,现在就开始攒吗?”何乐知说。“没有疙瘩。”韩方驰看着他说。“你感觉不到吗?”何乐知也皱了下眉,“我们别这样,方驰。”韩方驰沉默了几秒,亲了亲他的嘴唇,说:“对不起。”“不用对不起,”何乐知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不是想跟你吵架。”何乐知摸摸他的背,和他说:“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告诉我,像平时那样说我两句也行,你别自己消化。这几天咱俩稍微有点别扭,你感觉到了吗?”韩方驰说:“对不起,本来再过两天就好了,是我的问题。”“不用道歉。”何乐知仍抱着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说,“告诉我你怎么了?生气了?”韩方驰把脸埋下去,“嗯”了声。何乐知在心里松了口气,问他:“因为周沐尧?你觉得我跟他聊过你的事?”韩方驰摇了摇头,只说:“你不可能。”何乐知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它真不重要,”韩方驰语气完全不在意,“知道就知道了,无所谓。”何乐知放开他,看着他问:“那你气什么呢?”韩方驰又把他抱回去,声音闷在他肩膀上,“你当着我面跟他说喜不喜欢的,我心里不舒服。我本来不介意,但这几天我就是拧着劲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何乐知都傻了,这几天里思维被另一个角度困住,完全没想到这个。韩方驰接着说:“我知道都过去了,以前再喜欢都没有意义,因为这个生气不应该,也没必要。过几天我自己能消化完,你还非得问我。”他说话时把嘴唇抵在何乐知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何乐知心都被他攥紧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何乐知想给自己两下,他抱着韩方驰,亲亲头发亲亲耳朵,“对不起方驰,我当时气急了,我没考虑到。”韩方驰“嗯”了声,说:“原谅你。”“对不起对不起。”何乐知心都被搓得稀巴烂了,后悔没再早点问出来,也庆幸没真让韩方驰自己把情绪消化下去,“是我欠考虑了,我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第61章 何乐知当局者迷,这几天只想着不知道该怎么让方驰相信他,其实韩方驰最初一瞬间的茫然过后,很快就想明白了,也没当个事。根本从来没涉及关于信不信任、怀不怀疑这些。在韩方驰心里,何乐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能在他还和周沐尧恋爱的时候,周沐尧哪怕明着跟他说,我知道方驰的事,何乐知也会说:“方驰什么事?我不知道。”接着如果对方继续说下去,何乐知会平静地摇摇头说:“我们别说这个了吧。”周沐尧知道这事并不稀奇,他清楚何乐知也知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两个人守着同一个小秘密,如果这个秘密本来就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他们俩之间那些“默契”,第三个人自然也看得清。比如每一次聊到相关话题,聊到谁不是亲生的,韩方驰跟何乐知哪怕隔着一张桌也会下意识地视线一碰。比如喝酒闹起来,每次要拿欢阳姓刘、他爸姓陈的事开玩笑,只要一有人提到“你是不是捡的啊”类似的话,何乐知必定会把话往别处带,不许他们继续在这上面闹。或者周围但凡有人在聊这些,何乐知总会不动声色地走到韩方驰旁边坐着,可能也不说什么话,但是他俩会离得很近。外人看不出来,但如果周沐尧本就清楚韩方驰的事,这些就十分明显。这些一想就能明白的事,何乐知把自己困了好几天,其实是把它看得太重了。并且因此误判了韩方驰真正的情绪落点,导致此刻后悔和心疼交加,眼睛里写满了“我错了”,“对不起”在嘴上说了好几遍,之后还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内疚、自责、心疼、求原谅,等等情绪在他的眼睛里填满了,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韩方驰一下子就舒服极了。“你喜欢谁?”韩方驰盯着他问。“你!”何乐知毫不犹豫地马上回答,“只喜欢你,最喜欢你!”韩方驰又问:“还和别人聊这个吗?”“再也、再也、再也不了!”何乐知皱着眉说,“我真是有病,我跟他说那些。”韩方驰所有情绪都散了,眉目全都舒展开,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何乐知再坐这儿腰就真断了,韩方驰把他抱下来,何乐知没有拖鞋,韩方驰直接把他抱浴室去。何乐知175、176那样,一身薄肌,韩方驰却偏喜欢抱他。何乐知一向不拒绝,韩方驰爱干什么干什么,韩方驰喜欢抱他,他为了不掉下来就用腿往人腰上盘。韩方驰把他放浴室地上,手在他屁股、腿根儿揉揉,何乐知自己摸摸,笑了下说:“一棱一棱的能当搓衣板儿用了。”韩方驰说:“那我搓个袜子?”“来吧。”何乐知笑着说。韩方驰被哄顺了,何乐知自己先洗澡,韩方驰拿着包厨房湿巾和一条新抹布,去收拾料理台了。把他自己裤子跟何乐知的那些衣服都捡起来先搭椅子上,周围让他俩弄得到处黏糊糊的,韩方驰上身的衬衫还在,下面只穿了条内裤,在那儿收拾台面。想想刚才的何乐知,又觉得很心动。等到何乐知洗完了花洒一关,韩方驰把他拖鞋给他送进去,另一只手的抹布还没放下。何乐知拉开玻璃门,看着他笑,说:“你好像个人夫,人夫感遮不住了医生。”“好像?”韩方驰说,“我不本来就是吗?”“是是是。”何乐知抽了浴巾下来擦水,点头说。韩方驰从来不遮遮掩掩他的恋爱,只要他恋爱了,他会把恋人介绍给周围的人,哪怕现在他的恋爱对象是个男人。他虽然不发朋友圈,但是在任何场景里,有人问他是不是恋爱了,韩方驰都会直接承认。在他会去的非正式场合里,只要何乐知有空并且愿意去,韩方驰都想跟他一起去。并且从不会因为这些感到为难,他真心实意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踏实,非常幸福,也不觉得有任何拿不出手的。“给你一个,还挺好吃,哈哈哈。”“这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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