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你看出来了。”齐纪颇为心虚地小声说着。

而666也是“黑光病毒”的拥有者，能听不到齐纪的话？只是他脸色愈发阴沉，加上他眼睛那个空洞，愈发显得可怖，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齐纪，就这么看着，只是看不见的眼睛里，蕴含着都能明白他想表达的那种看智障的心情。

齐纪愈发心虚，只不过，这都是他的试探。

他的试探当然没有结束，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演技，那都是烟雾弹罢了，只是整场考验都不能算一场考验，因为不知道考验的是什么，所以他只能愈发小心，这种纯粹看运气的局势，他从来都不相信，至少，也要有些把握，再去赌。

并且这种方式，也是基于这个世界本身，这种真实与虚假之间。

就是自己一旦用了这最后的机会，万一结果还是徒劳，恐怕自己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话不说，齐纪突然下着狠心，在666的注视下，将手臂化成了刀锋，然后对着自己的大脑，飞速刺来。

“你想做什么？”666瞪大了眼睛，将手臂化成长鞭，挡在了齐纪眼前，同时出声大吼。

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齐纪到底是抽什么疯，这会儿，还想着自杀？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我都已经不计前嫌，你竟然还一意孤行？

“我想重来一遍，因为我还剩一次机会，还能多知道一些线索，毕竟之前，你也是打算利用a哥的信息不对等，将我杀了，重启时间线，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还在被影响！并且我并不知道这一切隐藏的事实，那个时候的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或者，将你干掉，彻底地取缔你！”

“但……”

“够了！”666怒吼一声，让齐纪彻底闭嘴，齐纪看得出来，666已经到了不耐烦的边缘，已经准备强行制止自己，“要么，你现在，赶紧给我选，要么……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666的长鞭松开齐纪的一瞬间，齐纪向后跳去的同时，一边继续用刀锋刺向自己，一边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你还是露出了马脚！666！”

这一次，齐纪没有等到666阻止自己，只是看着自己化成的刀锋刺向自己的脑子，暗暗叹息一句。

这么多的试探，是个人都疯了，结果，还是自己猜错了啊。

“啪！”清脆的响指响了起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你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幼稚，无脑且低劣。”666此时冷着脸，没有表情，只是那仿佛黑色空洞一般的眼睛位置，流淌出仿佛在燃烧的黑色物质，直至扩散到他整个人的身体之上。

齐纪只感觉自己身体都被固定住了，包括刺向自己的刀，但自己的大脑依旧能思考，动了下嘴，貌似也还能说话。

不过，齐纪心中这时，却没有在意自己被定住，而是抑制不住地狂喜，自己的确没有试探错，自己坚持的直觉，没有错误！666果真有问题，或者说，自己遇到666本身，就是另一场骗局！

“但……”齐纪掩饰不住言语中的笑意，“你还是出现了，让我死了不就好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出现，还要阻止我？”

“因为已经注定了赢不了，来不及了，你的愚蠢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666依旧那副神情，但齐纪却能听出，他言语中隐藏的些许黯然。

“是……”

“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666冷笑一声，“我何尝看不出你一直在试探，你真以为自己的演技就这么强？但只有你才能做出选择！只有该死的你！”

齐纪却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不明意义的一下吐气，似乎是觉得一切尘埃落定，有些心安。

“是啊，我出现了，你就已经赢了，其他的过程并不重要。”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你可以让我死啊。”

“……”666别有深意地看着齐纪，最后轻轻一叹，说道，“因为你太蠢了，为了更好的选择，我也只能将一切，放在你这个愚蠢且重要的人身上！”

“我……”一口郁气憋在胸口，齐纪就是吐不出来，有些愤恨，但莫名，心里觉得很爽，一时间齐纪甚至觉得自己觉醒了某种特别的癖好。

666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那烦躁的心思，道：“反正这一次你也会死，我只能短暂静止时间，也仅有这一次机会，死了之后，你进入轮回，就会遗忘很多记忆，因为‘黑光病毒’的遗传记忆效果，单单对你是无效的，所以……给你解释解释吧。”

“我需要你做出选择，而不是什么选择都不做，这是我给你的条件。”

“？？？”齐纪瞪大了眼睛，“那你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如果你做出了选择，无论是什么，都有其代表的意义，但你什么都不做，所有的世界就会开始出现这个，逼着你，去做出选择。”

666指了指自己那黑色空洞般的眼睛。

“这不是你吗？”齐纪有些奇怪。

“我只是一部分，仅仅为你而存在的一部分。”

要不是666的神情依旧，并且语气也很正常，齐纪真的怀疑这货，有看上自己的倾向。

“当这个考验结束，我就会消失，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想法其实差不多，我们只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至少，能活下去。”

“而你做出选择，无论是否能够脱离这个世界，我都有把握能够活下去。”

“不是……我不做出选择，一直将这个世界维持住，你就能一直活下去吗？就让我完全忘记，融入这个世界，不就好了？”齐纪有些听不懂，这不是矛盾吗？

“所以你蠢。”666没有在意齐纪再次变得幽怨的眼神，继续解释，“等到那个时候，你觉得，你还有价值吗？而且，这个世界为什么都是你熟悉的事物，因为这就是基于你的部分记忆构造出来的。”

“等到你忘记一切，那么这个世界，最终只会剩下一个，就是这里。”666指着周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

“所以这里真的是一开始我出现的333区域？”

“没错。但这都不重要了，你反正会忘记的。”

那你跟我解释这么多，整得我这么心痒难耐的？齐纪脸色有点儿扭曲，这个意识，看来也被666影响了，这个人的心是黑的！忒坏了！

“但我，并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意识，我只是被选中，因为666就是我那个世界的，之前将一些事情告诉你，也都是被要求，你听明白了吗？”

“这么说起来，你也挺惨的啊，工具人……啊不，工具意识说的就是你了吧，不过……”

齐纪的话并没有激怒意识，他自己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666，像是个说谎生怕被抓到的孩子：“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想活下去？还是让我做出选择？”

“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