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水被她的笑刺激到,拿出张卡,拍到她面前。“我有钱,五十万!能继续合作了吗?”
年轻就是好啊,有冲劲。
莫晚看都没看她甩来的卡,歪着头,瞧着气势汹汹的白开水,想这种带刺人,她怎么就忘记在哪见过呢?
白开水对她轻挑的态度十分不满,可她也很清楚,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因为她。
甚至是,现在这个照顾她的男人,都是她的朋友。
而罗石见情况不对,出面讲:“向阳,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跟少爷交易的。”
向阳。
向阳而生。
原来是她啊。
莫晚听到这个特别的名字,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向阳在罗石的提醒下,以及他对这位少爷的恭敬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
她吸了口气,压下那些不好的情绪,诚恳的讲:“少爷,我跟马氏有不共戴天的仇,如果能看到他倒台,我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莫晚平静的反问她:“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公平吗?”
向阳一怔,下意识的问:“是什么?”
“死亡。”莫晚瞧着她刚甩来的银行卡。“钱能买到健全的肾脏,也能买到年轻的心脏,它能让生命活得更长久。但死亡是绝对的公平,无论这人生前佣有如何的成就。”
莫晚说着,抬帘看她。“向小姐,你只能死一次。”
向阳见她再次拒绝自己,着急的讲:“如果你知道我经历过的事,一定会……!”
莫晚直接打断她。“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她说完,不想再同她浪费时间,直接对罗石讲:“天亮之前,我不想再在扶南看到她。”
向阳见她要走,追上去讲:“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我还要等开庭,我还没有把马氏掰倒,我是不可能走的!”
罗石拦下她。“向小姐,早点休息吧,你还要赶最早班的飞机。”
向阳见男人这么听她的话,情绪蹭一下上头,转回去拿了包就要走。
罗石看脾气还挺大的向阳,没有管她,跟着少爷走了。
这地方,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莫晚下楼的时候,想到什么问:“她不会吵到屠爷吧?”
“不会。那房间就是用来处理事情的,她叫破喉咙也没用。”罗石说完,稀奇的看她。“少爷,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吗?”
莫晚瞧着大厅沙发上玩累的几个小孩。“只是不想让人觉得没礼貌。”
再不礼貌,这人也是罗石带回来的。
罗石想了想,猜测的问:“你认识她?”
以她的性格,能保证她活着离开扶南,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不会再跟她多废话半个字。
尤其是,这向阳还妄图拿钱砸她。
要换以前,即使身边没保镖,她也要抬脚亲自踹两下。
莫晚看了眼罗石,没回答。
她确实认识她。
也大概知道她糟遇了什么。
向程林,也就是向阳的父亲,是她爸爸帮助的无数普通人中的一员,也是受惠人员中最忠诚的人员之一。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向程林在红门旗下的科研公司当保安,一当就是十几年,尽管他只会开公司大门,修一下老旧的电线,却也是一路从小保安干到保安队长。
他送走了多病的妻子,养大了两个孩子,小日子算是过得和和美美。
莫晚之所以认识他们,完全是那段时间被保镖们看得紧,无聊的她就抱着她爸的腿,说要跟他去上班,这才认识的向程林,以及来找他拿钥匙的向阳。
她们也就远远的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过话。
是她爸在她耳边叨叨,说向叔的两个孩子读书都很厉害,大女儿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学校,想以此来激励她这个不学无术的。
莫晚当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是向阳这个特别又好记的名字,落在了她的记忆里。
但也仅此而已。
莫晚走出别墅,对罗石讲:“这届市长跟以往不同,他现上层的毒枭扫了个遍,开始扫下面的小商小贩了,你让下边的人注意点。”
新任市长上任的前夕,女儿被注射过量毒品而死,这可真是不共戴天的仇。
莫晚要没记错的话,自己死的时候,这届市长还没换人。
不是他同流合污,就是他真有两把刷子,总之还是小心为好。
罗石问特意提醒他的女孩。“是有事情要发生吗?”
莫晚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讲:“罗先生,我父亲的规矩就是我的规矩。如果让我知道你不按照规矩办事,那就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莫爷的规矩是,无论利润有多大,都绝不碰毒品。
当然,他也不会阻止别人赚钱。
罗石看着她坚毅而冷漠的眸子,诚然道:“少爷放心,我会按照规矩办事的。”
莫晚颔首,没再说什么的走了。
罗石让阿龙开车送她回去,就叫来吴跃青,对他讲:“立马带人去酒吧和娱乐城,要发现有人售卖或吸食毒品的马上处理。”
吴跃青疑惑。“老大,我们不都一直是这么做的吗?怎么突然要查这事了?”
罗石望着开远的车讲:“她不是个多话的人。现在既然提醒我,就说明最近会有事发生。”
吴跃青“切”了声:“老大,你不要被她给迷住了。她一个落魄的少爷,混得还没你好,说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她现在确实还没有他混的好。
可他能混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
罗石非常清楚,她能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她想,也能轻易让他在扶南混不下去。
罗石沉下脸色,对吴跃青讲:“让你去就去。给我查仔细了,一点违禁品都不可以有,就连吸食过的服务,也全给我开掉。”
不仅不能卖不能吸,还在其它地方吸的都不行?
他们这是做生意呢?还是做警察呢?
吴跃青想再说几句,但看老大那脸色,只好应下。
罗石在他要去办的时候,想到什么讲:“那些菜市场也让人注意下,一些交易能暂停的暂停,不能停的推后。”
吴跃青听到这话,担心的讲:老大,这得跟兴安堂的几个堂主商量吧?”
他们才接手没多久,就开始干涉堂主的事了?
不怕那些老人带头闹事,或是给他穿小鞋吗?
那些可都是陪着屠爷打天下的老人,哪是他一个干儿子可以相抵的?
到时他们一人跟屠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别说是接管兴安堂,怕是要被赶出家门了。
吴跃青考虑到的事,罗石当然也考虑了。
罗石仔细的想了片刻,决定的讲:“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先带人去办这事。”
吴跃青皱起眉头来。“我怕他们不准啊,那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这不是他们准不准的事,而是我一定要这么做。”罗石望着楼上讲:“冲突总要来的,早或晚的事。”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尤其是,在屠爷可能动摇继承人决定时,他必须拿出不同他人的魄力和远见,为兴安堂规划一个更长远的未来。
罗石没有多说,只讲:“放手去办吧。”
吴跃青刚才说是这么说,但他见老大决心这么干,也瞬间提起劲来。
他带着人离开别墅,就打电话摇人,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而吴跃青刚走。
一辆毫车就开进别墅大门。
罗石看到下来的美艳女人,转身回了屋。
他来到二楼,让手下开了房间的门。
在房间搞破坏,企图砸开窗户的向阳,听到门开的声音,迅速回头。
向阳扔下金属摆件,跑过去讲:“罗先生,你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能离开扶南,更不想窝囊的活着!”
不想窝囊的活着?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不是在窝囊中艰难的生存?
罗石看鲜活又热烈的向阳,把纸袋扔桌上。“这是少爷给你的。”
少爷,那个比她还小的女孩?
向阳看罗石,又看那个纸袋,疑惑的打开它。
罗石在她拆袋子的时候讲:“这是五万美金。离开扶南后,你可以去任何一座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向阳闻言,立即把袋子扔给他。“我不要,我不走!”
对她斩钉截铁的话。
罗石弯腰,捡起她摔地上的袋子。“向阳,我不是好人,少爷也不经常乐于助人。”他说着,把钱递给她。“毫无能力的逞能,是无知,不是英勇。”
是无知,不是英勇。
是啊。
她连这小小的别墅都逃不出去,怎么能对付得了若大的马氏?
向阳对视罗石许久,最后垂下肩膀,接过钱袋子。
莫晚回到住处的时候,战承锋已经回来了。
他穿着睡衣,独自坐在客厅,不知是在专程等她,还是在想事情。
客厅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昏暗的灯线下,使本就冷僻沉默的人,衬得愈加深邃神秘。
寂静得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却又莫名的叫人不可忽视。
就连莫晚看到他,也无法装做平常。
不是有事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晚进去大厅,没有开大灯,也没有出声。
两人对望了会。
战承锋问房中的女孩。“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说她今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吗?
她倒是想好了借口。
但——
少爷是不需要向谁解释的。
她想去哪就去哪,没必要向他这个保镖汇报。
战承锋看态度平和又倨傲的女孩。“少爷,说谎就算了,现在是连你自己答应过的事,也要反悔吗?”
说慌?
答应过的事?
莫晚瞬间想起自己在学校被叫家长的事。
她为了不让战承锋把事情告诉钟伯,答应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枪手的事。
莫晚脑子迅速转过来,反应却不疾不徐。
她去餐桌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回到大厅,拉椅子坐在战承锋对面。
每一步,从动作到眼神,都是从容镇定的,没有半分慌乱。
强大的内核与气场,丝毫不输战承锋,甚至还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拉到她这边。
莫晚瞧着战承锋,反问式的讲:“战少校,你被人追杀过吗?”
战承锋看了她半会,还是回答:“不陌生。”
“人在陷入绝境时,总能爆发出未知的潜能。”
“肾上腺素能让你跑得更快,能让你死的更舒服,但不能让你百步穿杨。”
“你们教过的,不止一次。”
“你一次也未完成训练。”
“以前完成不了,不代表以后也完成不了。”
“你努力学习两个月,也只勉强考上大学。”
莫晚每句话都是感性的,她企图解释自己是如何在逆境中,靠着以前他们教的知识,成为一个优秀的枪手。
战承锋的回答都是理性的,最后甚至用事实告诉她,人不可能一蹴而就。
是有天才在短暂的努力后,取得不错的成绩。
但要想取得惊人的成就,还需要更专业更系统的训练。
战承锋有些失望。“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莫晚扬眉。“实话说出来,你也未必会信。”
“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断。”
“最后那枪,是我运气好。”
确实是运气好。
莫晚就是干这行的,要不会玩枪就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要玩,那就要玩好。
做为从底爬上来的军火商,她不仅对商品了如指掌,还都会使用它们,甚至必要时还能在客户面前秀下枪法,装把大的。
所以她极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开枪,毕竟她有顶级的保镖团队,不用真让自己去拼命。
莫晚跟菲尔德提出蒙眼比拼,只有一半的把握。
她是想,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要时间快过菲尔德就赢了,至于打不打得中那不重要。
因此,没把握能打中的莫晚,决定拼一把。
她没有保守的射击面积大的身体,而是选择对方的脑袋。
结局很显然,她那天的远气超好。
战承锋沉默半会问:“为什么不跟郑教官解释?”
莫晚反问他。“为什么要解释?”
她说完,轻嘲的讲:“战少校,在战场上,不要轻易让敌人看到你的底牌。”
学校不是战场,但有菲尔德和马格那些自以高贵的当地人。
如果不能一次震住他们,她就会一直处在不断的麻烦中。
所以她为什么要说,那天她是意外爆了菲尔德的头,实际她枪法没那么神吗?
战承锋看说得平静淡然的女孩,坐了会,起身开了灯。
客厅大灯一下亮起,让已经适应昏暗的眼睛,感到些微不适。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总算是过去了。
莫晚暗松口气。
战承锋转身看她。“现在来说说,你今晚去哪了吧。”
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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