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初冬的雪花,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手边垂着输液的细管,自从她被推出重症监护室转为普通病房,已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她却依然沉浸在那场未醒的梦境之中,没有丝毫动静。
世军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将其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旁,感受着那份源自她生命的温度,轻柔地呢喃道:“雨烟,我恳求你,快快醒来吧。”
泪珠悄然滑落,轻触世军的唇边,随即温柔地滑落在雨烟细腻的手背上,仿佛传递着世军的哀伤。雨烟感受到这份沉重,眼帘微微颤动,她纤细的手指在世军的手中颤抖了一下。
\”雨烟,你醒了吗?\”世军心中涌动着颤抖的激动,紧紧地将雨烟揽入自己温暖的怀抱。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贵,仿佛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她。
雨烟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映入的是张邋遢的脸,这张脸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
好像一夜变老了好几岁。
“世军……”雨烟的声音异常虚弱,她颤抖着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世军深情地握起她的手,轻柔地在她手背印下一吻,声音颤抖地说:“雨烟,你可知晓,我的心几乎被恐惧吞噬,生怕会永远失去你。”
“我...我究竟怎么了?”雨烟的思绪猛然间飘回到了那天的惊心动魄,她无力地瘫倒在地,那触目惊心的殷红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她拼尽全力呼喊求救,然而,回应她的,唯有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孩子...我们的孩子……”她强忍着痛楚,从世军坚实的臂弯中缓缓坐起,眼眸深锁在他关切的脸庞上,声音里交织着焦虑与渴望,凝视着世军,问:\”世军,请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他究竟怎样了?\”
雨烟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片曾孕育希望的腹部,那里本该是她与世军爱情结晶的摇篮,而今却空空如也,只有一片冰冷与空虚。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濡湿了她的面颊,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却满含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我的孩子,在哪里?”
世军心怀疼惜地将雨烟紧紧揽入怀抱,柔声安抚道:“雨烟,别怕,孩子安然无恙。由于你失血严重,医生出于安全考虑,决定先行取出孩子。”世军并非有意欺骗雨烟,只是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身体虚弱至极,实在无法再承受任何关于失去孩子的痛楚。
“世军,你说的是真的?”雨烟苍白的面容上渐渐绽放出一抹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她紧紧抓着世军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盼,“我…我已经成为母亲了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喜悦,“世军,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她)为何不在我身边?我要去看看我的宝宝。”
泪水轻拂过世军的唇畔,他紧紧地将雨烟拥入怀中,声音中颤抖,哽咽地说:“雨烟,我们的孩子是个小公主,她如此娇小可爱,宛如你的翻版,只是她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身子还太过娇弱,现在正躺在保温箱里,需要更多的呵护……”
“若她真如你所言那般健康无虞,为何你的眼中满是泪光?”雨烟的声音颤抖,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急切地追问:“请你告诉我实话,我们的孩子,她现在究竟怎样了?”
\”雨烟,我们的孩子真的很好。请你相信我,好吗?\” 世军深情地凝视着雨烟,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瘦弱的肩头,那双手仿佛是他最珍贵的宝物,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丢。
\”不,我现在就要去见她。\” 雨烟的眼中闪烁着决绝,她艰难地在床边摸索着,意图起身。她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渴望和坚定的信念。
\”雨烟……\” 世军的心被深深刺痛,他猛地一把将雨烟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难以言喻的痛苦,\”我们的孩子,她,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我们,在还未降临这个世界时,就已化作了云烟。\”他的声音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痛着雨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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