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亦婈现在的修为，不需要借助外物就催眠了寒水、女史和贝珊三个人。

只不过，事情进行到这里，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圣水里的毒药，分明与珂蓝指使人下的致幻药物不一样。

如果珂蓝没有另外指使人下另一种毒药，那么，这件事，不止一个幕后主使。

而目前的证人说出的口供，却只针对一个人——珂蓝公主。

如果找不到其他证人，那就会让另一个幕后主使逃脱。

女王看着珂蓝，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她以为，今天的事，全部都是国师一个人的阴谋，没有想到，珂蓝对沈亦婈会有这样大的怨气，竟暗中给沈亦婈下毒，使得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沈亦婈看向女王，缓缓道:“陛下，根据目前这三个人的口供可以知道，国师和大公主都是谋害本公主的幕后主使。一个指使人在琼酒里下药，另一个指使人在圣水里下药。他们的歹毒心思，让本公主心惊。我请求陛下严惩所有人。”

女王微微蹙起眉头，提醒道:“二公主似乎忘了，本王喝下的那杯圣水，和你的那杯一样，里面也有剧烈的毒药，而不是普通的致幻药物，这与贝珊的口供不同。以此看来，指使人在圣水里下毒的人，除了大公主，应该还有另一个幕后主使，他的目的是毒死本王。如果今天不把那个人查出来，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陛下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我并非不打算查下去，我只是在花时间想，我应该查谁，能够最快得到真相。”沈亦婈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最终，她把目光停在曾是国师的徒弟的那个老妇身上。

就在前一刻，她看到国师和老妇在偷偷使眼色。

沈亦婈微笑着向老妇走去。

老妇悄悄变了脸色，眼神闪烁，想要闪避沈亦婈的目光。

沈亦婈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老妇:“是你吗？”

老妇心里一颤，猛抬头看向沈亦婈，脱口而出问道:“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偷偷调换了那两杯圣水，往里面加了有剧毒的毒药，想要毒死陛下和本公主。”沈亦婈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

老妇有些忌惮沈亦婈，害怕地低下头，眼神飘忽闪烁，否认道:“不是臣。”

“是吗？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心虚？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话？”沈亦婈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小，然后，贴着老妇的耳边低语: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怎么让贝珊她们乖乖开口说实话。你曾经是国师的徒弟，应该学到一些东西，多少能看出我的本事。你是要我也这样对你吗？”

威胁浅藏。

老妇把头压得更低，眼神控制不住地频频瞟向国师。

沈亦婈看得清楚，浅挑黛眉，肯定而非疑问地说道:“原来你真正效忠的主子是国师。”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不臣之心。二公主莫要冤枉微臣。”老妇还在嘴硬。

“是吗？那你敢不敢看着本公主的眼睛，把刚才这些话重新说一遍？”

“二公主威严，微臣怎么能做出直视二公主这样不敬的举动？”

“你还知道我是二公主。”沈亦婈蓦地沉下脸色，“本公主命令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老妇眼神躲闪，飞快看了眼沈亦婈，又迅速低下头。

女王在等着结果。

沈亦婈挑起老妇的下巴，强迫老妇和她对视。

老妇的修为比贝珊她们高，加上早些年跟着国师也学了一点东西，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被沈亦婈催眠控制住。

沈亦婈提高声音，用大家都能听到语调重新问一遍:

“本公主问你，那两杯圣水里的毒药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否有动过手脚？幕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老妇嘴巴一张一合，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回二公主话，臣在册封仪式开始前，偷偷把原来那两杯圣水拿走，换上下了毒药的两杯圣水，嫁祸给大公主。臣……”

老妇张着嘴巴，余下的话，想说又不想说，张着嘴巴许久说不出来。

沈亦婈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轻悠悠地问道: “告诉我，指使你做这些事的人是谁？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国师，是国师逼臣这么做的。臣也不想背叛陛下，但是，国师的话，臣不敢不从。”老妇身体轻轻颤抖，脸上现出害怕的神色。

她曾是国师的徒弟，但是因为资质一般，并不得国师的重用。

十几年前，国师作乱，老妇没有参与作乱，女王才会在将国师驱逐出朝廷之后，对她委以重任。

她虽然没有得到国师的真传，能力也一般，但是因为她忠心耿耿，女王一直很信任她，交给她的事，她每次都认真完成，事必躬亲。

这次，国师在册封仪式前找到她，要她在圣水里下毒，她极力拒绝，最后，却畏惧于国师的神通，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陛下，我审问完了。这次，意图下毒毒死陛下和本公主的人，从头至尾都只有国师一个人，而大公主则是想下毒害本公主出糗。这件事，没有第三个幕后主使。国师谋杀陛下，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沈亦婈对女王说完，转身面向国师，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国师，冷声喝道:

“国师，你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咯咯咯……”国师脸上不见一丝慌张，神情似笑非笑，不见起伏的声音里透着嘲讽:

“二公主，啊，不，册封仪式还未完成，应该叫你沈姑娘才合适。沈姑娘还真是‘好本事’，区区一个人类，那厢，哄得陛下开心，册封你做我们鲛人族的二公主；这厢，册封仪式还未结束，你就替陛下审问起罪人来，看起来是问出了真相，实则，是你在妖言惑众，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控制了这几个人，让她们说出你想让她们说的话。大家如果不信，可以问一下这几个人，她们是否还记得刚才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国师此举，意在引起众鲛人的恐慌，以此激怒群情，通过对付沈亦婈来打败女王。

果然，国师的话音才落下，下面，围看的鲛人立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沈亦婈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