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看吗？”

见克莱尔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卡片，司辰的手往前一伸。

“不用了。”

回过神来的克莱尔忙是一个战术后仰，连连摆手，手里的半杯咖啡在她慌乱的动作下不慎被打翻，淋了她一身。

“擦擦吧。”

司辰递过去一包纸巾。

草草地擦拭了一番之后，克莱尔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又看向了司辰手里的卡片：“如果说这是死神给我下的死亡诅咒，那是不是代表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回去以后的你应该是不会再遇到死神安排的‘巧合’了。”

司辰点头道。

克莱尔的面色一喜，紧接着，就因司辰的话而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来到这里之后见识到的诸多神奇，已经基本让她相信了司辰口中“这里是世界之外”的说法。

那么，自己要怎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抬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那颗星星了么？”

司辰为她指明了关联着《死神来了》世界的那颗星辰的方位。

不过，就在克莱尔谢过司辰替她驱除诅咒的恩情，准备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时，司辰却又开口叫停了她的动作。

“克莱尔小姐，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交易？”

“对，交易。”

放下封存着死亡诅咒的那张卡片，司辰抬手一拂。

一堆金灿灿的、每一根都是标准一千克规格的金条，就在卡片旁堆出来了一座金山。

“在正式讲述我们交易的内容之前，请容我先问几个问题。”

司辰开口道：“你就读的阿拉伯罕山中学，是公立的中学还是私立的中学？”

“公立中学。”

不清楚司辰怎么忽然对自己的学校起了兴趣的克莱尔如实答道。

“公立啊……据我所知，你那边公立中学的名牌大学升学率似乎普遍不如私校？”

见克莱尔点头默认，司辰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有能够一封推荐信把你送到常春藤之类名校的长辈或别的愿意这么做的熟人吗？”

“……没有。”

克莱尔摇了摇头。

“那么在摆脱了死神的诅咒以后，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明确的计划吗？是先上大学拿个文凭，还是直接进入社会大学开始找工作？”

司辰继续问道。

克莱尔：“……”

她能说即使没有遭遇被死神盯上并追杀的这档子事儿，自己也不是那种在高中阶段就已经做好人生规划、并能在之后几十年里按部就班地将之实现的人吗？

“如果没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不如就考虑一下和我合作？”

司辰开口道：“我记得你前面在说到你们的故事的时候，曾有过‘你们不是唯一一波逃脱死亡的幸运儿’的猜测，对吧？

“就我从你体内收取的那道诅咒的情况来看，你们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

“如无意外，每一位像你们这样避开了原定死亡的存在，死神都会一视同仁地送上死亡的诅咒，静待你们在一系列的巧合之下奔向丧命的终局……

“恰好，我对这诅咒有点兴趣。

“所以，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你每从你们的世界给我带来一个被死神诅咒的‘幸运儿’，作为回报，取得了那个‘幸运儿’身上的诅咒之后，我就会给你……嗯，一年的寿命，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养？”

“一年的寿命？”克莱尔复读道。

“这个很难理解吗？虽然咱们的语言、文化并不一致，但按照我对这个地方的‘设定’，你我之间应该不存在沟通障碍才对。”

司辰向她解释了一下寿命的概念：“就比如一个癌症晚期的病患，死神收割的镰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有了这一年寿命，死神镰刀也要等一年之后才会落下……当然，我这里说的是神话里面那个负责收割亡魂的死神，而不是在你们死里逃生之后用诅咒追杀你们的那个死神。”

虽然都叫死神，但《死神来了》世界观下的死神明显只是诅咒，和神话层面的死神不是一回事。

否则，此前摄取克莱尔体内的死亡诅咒的时候，他也不会在诅咒之外还看到另外一个“寿命”的可操作条目。

“不是，我能理解寿命的意思，只是……”

克莱尔深呼吸了两下，定了定神。

只是连“寿命”这样抽象的概念都能用来交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

司辰的提议，最后不出意外的是被克莱尔接受了。

原剧情里，即使没有司辰这个“场外因素”。

在安全屋里蹲了小半年的克莱尔，也能因为第二部电影女主的一通嘴炮，主动走出安全屋，尝试帮助新人逃脱被死神安排的厄运。

无论她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离开的安全屋，总之在好友接二连三地去世、自己也是险死还生之后，在“对抗死神”这一点上，她的立场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又有了司辰的助力，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带回来一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她这辈就算是有了——

开始与交易有关的会谈前，司辰之所以会在死亡诅咒封存卡片的边上变出来那一小堆金条，就是因为“寿命”只是可选的“兑换项目”之一。

如果觉得一年的寿命暂时无用，还可以选择用那一年的寿命向司辰兑换一百千克黄金或者别的什么“等价物”。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甚至若不是司辰在说起这点时，也表示茶几上的那堆金条，就当做是两人达成合作关系以后、他拿出来的作为此前从她身上收走了那道诅咒以后的补偿。

她都能有种直接用自己那还剩几十年的寿命先换一年份的黄金用着的冲动。

克莱尔离开后。

自她出现起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在整个司辰和克莱尔的交流过程中都乖巧地在他边上做着人形摆件的古薰儿，看着司辰合掌一搓，将卡片内封存的死神诅咒搓成一团混沌之气，好奇道：“这道死亡诅咒的‘价值’应该不止一年寿命吧？”

“嘿，这话说的，真要是一年兑一年，那我不是变成做慈善的了吗？”

司辰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确有在这个过程中赚差价的事实。

接着，他开口问道：“现在既然已经坐实了这片永夜大地的特殊性，以及咱们头顶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世界的事实……薰儿，你觉得我在这里开一家面向那一个个世界的商店怎么样？多了不说，光是一个‘寿命’，我就感觉有很大的市场。”

“确实。”

古薰儿点了点头。

斗气大陆的七品丹药里有一种青冥寿丹，一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枚，服下之后可以提升将近十年的寿命。

即使是在远古八族内部，掌握着这种丹方的炼药师也有着特殊的地位，一枚成品的青冥寿丹，在外界更是能被争抢出天价。

“也是一百公斤的黄金就能换取一年吗？”

她开口问道。

如果是这个价的话，她感觉自己可以回去准备准备，让守护者帮忙找几条矿脉，先囤个千八百万年。

“怎么可能？都说了我不是搞慈善的。”

司辰果断否决。

用一年寿命找他换一百公斤黄金这种生意他当然欢迎，但区区一百公斤的黄金就想买一年寿命……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古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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