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珝不应答。
“不行吗?”苏心瑜眨眨眼,“实在为难就算了,亦或者你何时出门带上我。”
“再议。”男子终于道。
“好哇,谢谢你。”
苏心瑜高兴起身,转眸看到陆炎策过来,冲他挥了挥手。
“心瑜,小舅说庆州景致不错,带我们去逛逛。”陆炎策快走几步,见她腰上没了铃铛,随口问,“你铃铛呢?”
“搁在房中。”
“挂着挺好看的。”
“那你等等我,我去取来,咱们一起去逛。”
比起在京城毫无自由,此地还能闲逛,也算意外收获了。
陆炎策颔了颔首,便在堂兄对面坐下,看堂兄用早膳:“老五,你这两日的早膳可真够早的。”
陆承珝眼风都不带扫他。
苏心瑜曾说陆炎策是小孩,此刻瞧来,确实是。
而苏心瑜亦是。
两人都认为腰上挂几只铃铛便是好看,这不是小屁孩的审美,又是什么?
委实令他无语。
不多时,苏心瑜回来。
腰封两侧各挂了两只铃铛,颜色隔开,作对称状。
走路一晃便作响。
就这时,裴行舟也过来:“我虽非庆州人士,但依照我在庆州住的时日,也该尽地主之谊。陆五,一起去外头走走。”
他发出邀请。
“不去。”陆承珝语声淡漠,“你带这两小的去,注意安全。”
“放心,我身旁有人。再则,你也该相信我的身手。”
说罢,裴行舟便带着陆炎策与苏心瑜走了。
他们走后,陆承珝复盘在刀县所见的两桩事件,结合高家的情况,他决定去一趟州府。
正巧惊雷闪电起来,他吩咐:“简单吃点,随我出门。”
两人应声称是,抓了几个包子就走。
到了庆州州府府衙,门口衙役将他们拦了。
“府衙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进,你们是有什么冤情?”
惊雷抬手介绍:“这位是大理寺陆少卿,今日过来是为案子。”
陆承珝亮出腰牌。
衙役一见,立时堆笑做请:“不知是陆少卿前来,快请快请。”
待他们入了府衙,刺史听闻是陆承珝到来,含笑相迎:“陆少卿。”
“戚刺史。”
两人彼此见礼。
“不知什么风把陆少卿吹来了?”
陆承珝开门见山:“庆州发生少年少女被残害事件,戚刺史可曾有什么相关举措?”
戚刺史一哽,坦言:“近几年事件才起,确实有越来越频繁的迹象,但苦在没有证据,也苦在当事人压根不敢来报案。”
这便棘手了。
“不敢报案?”闪电拧了眉头,“上回那妇人已同意报官。”
戚刺史道:“名声对女子来说尤其重要,特别是刚及笄的姑娘家,正到了说亲的年纪。倘若被人知晓她们失了清白,谁还会娶她们?这是少女被毁了清白后,无人敢报官的缘故。”
惊雷颔首:“这是少女,那少年呢?”
戚刺史又道:“少年也是一样道理,影响说亲,他们的家人又不想送他们去宫里,都想着瞒下来,今后好娶媳妇。”
“娶媳妇还有何用?”闪电摇首。
“只要旁人不知情,谁晓得他们夫妻如何,孩子的话过继便是。这些是我暗处查访得出,也是案子到如今毫无进展的缘故之一。”
说着,戚刺史看向陆承珝。
“陆少卿擅探案,手段高,此案确实威胁到庆州民众的安全,还请陆少卿帮忙!”
他深深作揖。
陆承珝抬手虚扶:“这些年来,不可能蛛丝马迹都没有,亦不可能一个受害者都不来报官。”
戚刺史尴尬一笑,额头冒出虚汗,只好老实地点了点头:“确实还是有人来报官的,但县衙与府衙都没能查到凶手。”
他们州府的名声也很重要啊。
最关键是在如今这个时候,到处都在说庆州不太平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将真实情况说与京官听?
而此刻,听陆承珝一言道出,他又不得不承认了。
“现有案卷。”陆承珝抬手。
“来报官的人不多,不过案卷也确实是有的。”
戚刺史说罢,命人去寻。
就在他们翻找案卷时,裴行舟身旁的人阿兴急急而来。
“陆五公子,大事不好!”
陆承珝:“发生何事?”
阿兴道:“我家爷带着表少爷与少夫人游玩时,掉入了机关。他被人从背后击了一闷棍,而表少爷与少夫人不见了踪影。爷命我急急来寻,便是怕出意外。”
陆承珝沉声:“混账,你们没跟着他们?”
阿兴急道:“跟着了,没跟紧。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人影。等我们寻到的时候,只我家爷昏在地上。掐了好一会人中,我家爷才慢慢醒来。他像是中了麻药,此刻走不动道。”
闻言,陆承珝急步往外。
戚刺史在他身后喊:“我这边将案卷寻出来,恭候少卿过来。”
陆承珝脚步一顿。
事情不会那么巧。
如此之巧,只一个可能!
念及此,他转头道:“戚刺史最好带上衙役一道。”
“怎么回事?”
戚刺史一挥手,衙役便跟着上前来。
陆承珝道:“不见踪影的两人,一个刚及笄,另一个才十二,符合你州受害人的年纪。”
须臾,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府衙。
戚刺史茫然:“陆少卿,咱们上哪?”
“你派几人去高府,将高府中人一并控制。”陆承珝问向阿兴,“他们的失踪地大概在何处?”
“就在州府大街尽头的一处景点内。”阿兴快步走往前头,“我带路。”
陆承珝上了马车,命车子加速。
阿兴则坐在车头指路。
戚刺史翻身上了马背,吩咐衙役:“一队去高府,一队跟本官随陆少卿前去救人。”
马车内,陆承珝神情冷峻,与阿兴道:“他们若有意外,让你家爷提头来见。”
方才裴行舟还说自己身手好。
他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然,裴行舟的身手确实不亚于他,而今看来凶手的身手亦高。
怪不得能作案多起,还不被府衙擒获。
阿兴惴惴不安地转头看车内:“陆五公子,我家爷也不想出事的,提头来见您,我家爷不是没命了嘛?”
“他自诩是长辈,便是如此护着小辈的?”
陆承珝嗓音越来越沉。
周身凝起冷寒,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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