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可。”琉璃拦在君墨殇的身前,劝道。
“你再拦着,信不信老子连你也打。”君墨殇这说话粗鲁的语气,怎么听都有种苏亦彤的口味夹杂其中。
“不是我想拦。”琉璃心累的道:“实是陛下还在他们的手中,鲁莽不得。”
“那该怎么办。”君墨殇闻言顿时向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还有三日吗?”风飞翼忽然道:“不急,我们慢慢来。”
“我……”君墨殇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冲风飞翼吼道:“有什么好的法子你倒是说啊,能不能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在我们面前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难不成我们两个加起来还比不上你一个?”
风飞翼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少说一句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不能。”君墨殇双手抱胸,又恢复了以往的雄赳赳气昂昂。
风飞翼见状头疼的扶额,“还有三日才是递交降书的日子,此事暂且不议,你们先退下罢。”
“这怎么能行。”君墨殇开口就要反驳,好在琉璃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君墨殇对琉璃横眉怒视。
琉璃装作没有看到,暗地里使劲拽着君墨殇往外走。
“你拽本将军出来做什么?”君墨殇不肯罢休,琉璃手刚松开,他转身就往回走。嘴里鼓鼓朗朗的说着什么,似今日在风飞翼那里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就不会作罢。
琉璃连忙拉住他。“大将军莫不是觉得陛下在摄政王心中的份量会比不过陛下在您心中的份量……”
不得不说,琉璃重伤人的时候确实是一把好手。
君墨殇听了他的话,抬起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动弹。
琉璃见自己的话在君墨殇那里起了作用,忙又道:“大将军与其有力气在这里同摄政王殿下起内讧,倒不如先回去想想,三日后,我们该如何应对敌军的刁难。”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以,现下的他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君墨殇终于听明白了琉璃的话,他转身盯着他看,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仿佛写满了探究,良久,只听他低低笑道:“琉璃,其实你也是喜欢她的罢?”
琉璃猛地抬头,泛着温润的眸子于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寒意。
“本将军知道你喜欢她。”君墨殇收回视线,自顾自的道:“只可惜,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琉璃身形一颤,唇角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罢了。”君墨殇苦笑着摇了摇头,终不再执着于非要与风飞翼争个高下。“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将军又何苦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
什么又叫“何苦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琉璃完全没听懂君墨殇话里得意思,然而,当他想起来询问时,君墨殇早就跑得没了影。
云清和云决是在他走后的第三日的晌午回来的,而彼时距离两军相约递交降书的日子也只剩下了一日。
也不知两人路上发生了什么,云清浑身是伤,好不容易撑着回到了军营,还不及见风飞翼向其禀明实情,就先昏迷了过去。
而与云清相比,云决明显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穆神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在月涟的催促下终于替云清诊完了脉。
“怎么样?穆神医?云清哥哥的伤可有大碍。”月涟守在云清的床前,刚见穆神医收回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吵什么吵,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受伤的人吗?”穆神医根本就不买月涟的帐,闻言伸手一把推开她走到云决的面前,板着脸道:“要我看你这小子是真不要命了,受这么严重的伤竟还敢往外跑,也不怕半道上出了什么事,一条小命就这么没了?”
云决知道穆神医是出于好心。于是只笑笑不说话。
倒是月涟有些耐不住性子。“喂!老头,我问你话呢?!”
“没大没小的死丫头。”穆神医跟月涟算是老相识了。闻言,冷眉一竖,喝道:“有本事你在叫一声试试。”
“叫就叫,谁怕谁。”月涟张口就来。
“你可想好了,今日只要你敢叫,老头子我就敢送你的小情郎上西天。”穆神医手拿银针直指云清的咽喉,威胁道。
“你……”月涟被气的顿时没了脾气。
“算你识相。”穆神医收回神针,随即从药箱中翻找出纸笔写了副药方递给月涟,月涟接过药方,仔细看了又看。生怕穆神医暗中给她使坏。
“放心,没毒。”穆神医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扭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医官吩咐。“你们几个,帮我把他送回他自己的营帐。”
“喂!你什么意思。”月涟双手叉腰,模样凶残道。
“眼不见为净。”穆神医淡淡开口。“顺便把旁边这只呱噪的蚊子也给请出去。”
“月涟郡主天生脾性使然,并无坏心。神医何必这般针对她?”待月涟和云清都被人请走了,云决才忍不住向穆神医问道。
穆神医将他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准备替他施针。闻言,不由啐了口口水,骂道:“你懂个屁,你也不想想,他们两个在这里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你个单身狗能看的过眼吗?”
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云决狐疑的看着穆神医。“神医,你同陛下在一起呆过?”
穆神医眉毛挑了挑。“何止呆过,想当初,她……”
“穆神医若觉得很闲,本王可替你安排为别的人诊治。”穆神医的话还没过完,便听风飞翼得声音适时传来。
穆神医见状连忙闭嘴,正儿八经的替云决施起了针。
云决这次出门并未动用武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经脉受堵的并不是很严重,只需施针调理即可。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穆神医将云决身上的银针逐一取下。
云决睁开眼,看到风飞翼就要向他行礼。
风飞翼道:“你伤还未好全,礼就先免了罢。”
云决点头,风飞翼问:“说罢,你是在哪找到云清的。”
“在回音谷。”云决之所以会知道回音谷这个地方,说来还得多亏月涟。要不是上次云清来看他,月涟一时嘴快在他面前说漏了嘴,他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云清,并将他安全的带回来。
“回音谷。”风飞翼皱眉。
云决点头。“爷,属下在那里除了见到了夫人,还见到了陛下。”
“什么?”风飞翼神色一变,连忙追问。“她怎么会在那里?”
“是夫人接过去的。”云决道:“而且,夫人还要属下向您转达一句话。”
“说。”风飞翼冷着脸,丝毫不愿在这件事上多浪费一个表情。
“夫人说……”
“你告诉他,他的人本宫会替他照顾好。但本宫的愿望,也希望他能够达成……”
云决将笙歌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她还说了什么?”风飞翼脸色沉郁,不相信自己那所谓的母亲什么时候连愿望都变得这般渺小了。
“没有了。”云决摇头。接着道:“倒是陛下让属下跟您转达说,希望您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难处。”
风飞翼冷哼一声。“她倒是很会体谅。”
云决闭嘴不说话。
风飞翼默了默,才道:“这两日,你与云清就且先好好休息罢。”
说完,风飞翼转身就走。云决目送着他离开,良久,悠悠叹息一声。
“被虐的又不是你,你叹息个什么劲。”穆神医一掌辟在云决的后脖颈上,云决晕晕乎乎间只听见了这么一句,便彻底昏了过去。
这夜,星月当空,万里无云。
徐徐燃烧着的更火与星月光辉相辅相成,风吹来,树影婆娑起舞,不时发出几声悦耳的沙沙声。
“都准备好了吗?”沉稳有力的嗓音在空阔的场地上响若擂鼓。在一阵风吹过的沙沙声中,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应好声更是如雷般响彻云霄,直叫人震耳欲聋。“准备好了。”
“出发。”君墨殇高坐马背,一声令下,齐整的脚步声便如地龙翻身,震的大地不断轰隆作响。
不多时,只见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场地上便已是空无一人,仿佛刚才所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琉璃和风飞翼站在距离军营不远的一处山头,从上往下看,还可借着星月的光辉看到地面上一些模糊的身影。
“王爷觉得,此次战役,我们的胜算有多大?”夜风清凉,卷起两人翩飞的衣摆。琉璃看着风飞翼,问道。
“十分。”风飞翼不看他,只轻轻从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来。
琉璃不解。
风飞翼解释。“不论我们在这场战役中的胜算有多大,结果都只能有一个。”
“哦?”琉璃蹙眉,表示不懂就问。
“只能赢不能输。”风飞翼丢下一句,便抬步缓缓朝山下走去,边走边道:“倒是军师你,此次战役过后,也该做出最后的决断了罢?”
“是吗?”琉璃跟在他的身后,大半容貌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色。
“是与不是,军师心中其实早就有答案了……”风飞翼走的很快,头也不回。“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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