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林清家要去，小贱人，天天勾得咱家的日子不得安生，我呸！”

任凭赖金宝怎么吵闹，赖婆子就是不给，家里的糖就只剩一点，这糖还是她闺女出嫁的时候姑爷家送了一些呢，她都不舍得吃，也就馋得不行了打开泡点水喝，赖金宝也给一碗，家里其他人就没得喝了。

赖金宝知道他家有糖，他奶奶肯定是藏了起来不给他喝，赖金宝从地上爬了起来，哼了一声跑了出去了，他奶奶不给，他自己找去！

赖金宝搬了个凳子跑厨屋去了，他奶奶藏起来了，他之前偷偷看见过，就藏在柜子上面那，赖金宝踩着凳子颠着脚尖在上面摸，凳子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

赖金宝使出吃奶的劲够，他指尖摸到了一个纸包着的东西，他很是高兴，接着伸手往上够，他好不容易够到了凳子一晃他朝后倒去，赖金宝摔在了地上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赖婆子听见厨房东西倒了的声音赶紧跑了过去，这厨房还有猪油什么的，要是被打翻了她得心疼死！

赖婆子进厨屋一看，就看见赖金宝躺在地上哭，手里还抓着个烂掉的纸包，砂糖撒了一地。

赖金宝刚好不容易够到了木柜子上面的糖，凳子一倒手上的纸包刚好被木柜上面露出的钉子给划破了，他往后一倒，一包糖全撒了出来。

赖婆子看得两眼一黑，气得只拍大腿，“你个小鳖孙，挨千刀的！我的糖啊，我的糖！”

赖金宝摔疼了，哭了两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手上还抓着装糖的纸包的，里面还有一些没撒出来，他拿着想倒在手上吃，赖婆子一看赶紧过去抢，“给我，给我！”

“不给，不给！”

赖金宝见自己吃不成了，挥着手把里面还剩的糖全给撒了出去，赖婆子气得差点昏过去，这会儿也忘了这是她的宝贝大孙子，脱了鞋就一手拎着赖金宝，一手朝着他屁股狠狠打了上去。

“我让你偷糖吃，让你偷糖吃！这多金贵的东西啊，你全给弄洒了！”

赖金宝被打得嗷嗷哭了起来，在屋里的赖大媳妇儿出来了，看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打，赶紧下手把人给抢了过来，“娘，你还不赶紧把糖给搓起来，你打他有什么用啊！”

赖婆子这半包糖是砂糖，掉在了地上和土混在了一起，她赶紧趴在地上捡了起来，连糖带土给捧了起来，然后心疼得吹着里面的土。

她边捡边骂，“挨千刀的，这好好的糖都掉了！一会儿打死你个小鳖孙！”

赖金宝被打得屁股都肿了起来，他嗷嗷哭了起来，谁让他奶奶不给他糖吃的，赖金宝早就被赖家给惯坏了，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一个人吃，赖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全家都宝贝得不行。

赖金宝被打了很是不服气，见他奶奶还在骂他，看见案板上放着一盆水，气得他伸手给扫到了地上，“不让我吃，那都不要吃了！”

一盆子水全泼在了地上，本就砂糖混着土不好捡，这下好了砂糖一沾上水捡都捡不起来，赖婆子气得没有反应过来，她手上捧着的那些也被木盆给撞到了地上。

赖大媳妇儿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这糖多金贵啊，一斤的砂糖能换上半石子粮食了，虽然家里这些糖没多少了，但那也精贵啊，这下想捡都捡不起来了。

赖大媳妇儿赶紧拉着赖金宝要走，赖婆子抖着手看着手上只剩下了泥水，“小，小鳖孙，老娘打死你！”

赖婆子气狠了，从厨屋抽了条棍子就追着赖金宝打，赖金宝被棍子打了一下，哭嚎着赶紧往外跑了，赖婆子上了年纪跑不快，在后面举着棍子追着跑，“小鳖孙，你给我站住！”

赖大媳妇儿也追了上来，“金宝，快点跑！”

赖金宝吃的好跑得也快，边哭边跑，竹哥儿一帮子小孩在空地那玩呢，就看见赖婆子追着赖金宝打，一群小孩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

赖婆子一听这群小孩还敢笑她，她举着棍子过来了，几个小孩四散逃开了，竹哥儿也赶紧拉着秦小花跑了，“小花快跑，赖婆子她疯了！”

赖婆子不追赖金宝了举着棍子追竹哥儿和秦小花，“都是你家惹出来的事，看老娘不打死你们！”

竹哥儿扯着秦小花赶紧朝着家跑去，“小嬷，有人要打我们！”

林清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秦钊则拿着锄头把剩下的一小块地给翻出来，林清悠哉地喝了碗水，臭崽子不和他对着干的话，这日子过起来还不错。

林清还没悠哉多久呢，就听见了竹哥儿的声音，他赶紧起来看看咋回事，刚不是才收买了那群小孩，怎么又有人欺负他大闺女了！

林清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去，就看见竹哥儿拉着秦小花往他家跑，后面还跟着个拿棍子的疯婆子，林清一看，嘿，谁家疯婆子敢撵他家小孩，林清喊了一声，“秦钊，出来，有人打你妹妹！”

秦钊一听拎着锄头就出来了，竹哥儿和秦小花也跑了过来，秦小花躲在他哥哥身后，竹哥儿也满头汗得拉着林清的衣裳，“啊，吓死我了！”

赖婆子举着棍子还想打秦小花，秦钊举着锄头给挡了上去，“你在打一下试试。”

林清也冷下了脸色，他家这大人都在呢，这赖婆子还敢打他家小孩，当他是死的呢，“竹哥儿，去厨屋给我拿棍子去！”

“哎！”

竹哥儿赶紧跑院子里给林清拿棍子去了，秦钊护着秦小花不让赖婆子打到他妹妹身上，赖婆子这会儿跑得直喘气，弯着个腰没有说话。

竹哥儿在厨屋捡了个最粗的棍子出来，“小嬷，给！”

林清给接了过来，“竹哥儿，咋回事？”

“不知道，刚我和小花在玩呢，赖婆子在打赖金宝呢，看见我们在玩，就拎着棍子追着我们跑。”

刚被赖婆子吓跑的几个小孩也都跑了过来看热闹，“林小嬷，是呀，赖婆子要打我们，幸亏我们跑的快，小红的胳膊都被打了一下呢。”

那个叫小红的吸了吸鼻子要哭不哭的。

刚林清在院子里的时候也听见了赖家院子里的动静，赖婆子在骂赖金宝，还有赖金宝哭嚎声，她赖婆子打自己家小孩不关他林清的事，但凭什么打他家小孩啊！

林清拎了棍子上前，“秦钊，后面去。”

这秦钊拎着个锄头一脸的狠劲，林清真怕他一锄头把赖婆子给打死了。

林清撸起了袖子，前两天煮肉的时候这赖婆子就在她家院子骂他，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今天还拿着棍子打他家小孩，刚好这帐一起给算了！

“赖婆子，你个大人，凭什么打我家孩子，你谁呀你！”

赖婆子喘过了气，指着林清的鼻子就开始骂，“小骚狐狸，贱蹄子，勾得我家的日子不得安生，就显着你家银子多，给其他小孩喝糖水，不给我家金宝喝，害得金宝弄洒了一包的糖！”

林清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肯定是赖金宝要吃糖，赖婆子不给，赖金宝这才弄洒了糖，林清在镇上买过糖，这糖多贵他是知道的，难怪赖婆子会拿着棍子追着赖金宝打。

“我家的糖，我爱给谁吃，给谁吃，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打我家孩子！”

林清拎着棍子一点都不带怕的，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这次你要是被欺负了去，下次她更欺负你。

赖婆子敢追着他家小孩打，还敢骂他，以前秦老三在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过来骂呀，无非就是欺负他是个寡夫郎，秦小花又没人护着，这才敢的。

两人吵了起来，这会儿地里没啥活，村子里到处都是闲人，听见有人吵架大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一看，呦，竟然是林清在吵架，林清的热闹大家都喜欢看，平日里嚼舌根也喜欢嚼他的，纷纷围了上来。

这林清和赖婆子骂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乐意看个热闹。

李桂枝家离林清家只有百十来米，听见动静也过来了。

竹哥儿一看他娘过来了赶紧跑到了他娘身后，“娘，赖婆子刚打我。”

“有你啥事。”李桂枝扯了自家小哥儿，但听赖婆子打她家小哥儿心里也不高兴，先看看再说。

竹哥儿还在嘟囔，“她就是要打我，幸亏我跑得快。”

赖婆子一看村里人过来了就大声嚷嚷，“这小贱人欺负我家金宝，给其他人喝糖水，偏偏不给我家金宝喝，小蹄子！”

林清就算是脾气再好，被人骂到了脸上了他也不会忍着，“老虔婆！我家的糖我爱给谁吃谁吃！你家赖金宝说我要卖小花，谁给他说的，要不是大人说，小孩子怎么会学嘴，欺负得我家小花直哭，你还有脸说呢！”

李桂枝有些稀奇，还以为又是因为林清不给赖金宝肉吃呢，没想到这次林清竟然是因为护着秦小花吵架的。

林清指着赖婆子的鼻子一顿骂，说她哄着赖金宝来他家要肉吃，这些年了不念着他家的好就不说了，不给了还骂他，今天还敢追着秦小花打人。

林清抹着眼角又哭又骂，“大家都看看呀，还有没有天理呀，老刁婆子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秦老三呀，你看看你，都怨你死的早，留我们被人家欺负，你要是泉下有知的话，把这老婆子一起给带走吧。”

林清又哭又骂，赖婆子被骂得还不上嘴，以前林清都是直骂人，今天怎么还哭上了！看起来真跟她欺负人似的。

一个妇人说了句，“两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一个小哥儿仰头看这个妇人，“娘，林小嬷也给我喝糖水了。”

妇人讪讪地闭上了嘴，林清今天给她家小孩也喝了糖水呀！

林清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花花绿绿的衣裳不穿了，也不涂脂抹粉了，就穿着身半旧的短褐，这一哭更显得楚楚可怜的。

刚还说林清长短的妇人夫郎闭上了嘴。

这个妇人说道：“行了赖婆子，人家家的东西，爱给谁吃给谁吃，没见过不给吃的，还打上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