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圣女撑不住了,有些崩溃道:“丹药,没有解药。”
随着圣女的话说完,破庙陷入了死寂。
叶沅手中剑忽然坠地。
周解也抬头死死盯着圣女。
“没有解药?”
叶沅愤怒上前,一把揪住圣女的领口,怒声道:“什么叫做没有解药?你们做毒药,为什么不做解药?啊?为什么?”
叶沅揪着揪着领口又变成了掐住圣女的脖子。
圣女下意识的抬手推开叶沅,叶沅的身上很快便粘染上了圣女的鲜血。
“没有……咳咳咳……神主没有给……解药……”
圣女的脸逐渐变红。
“神主是谁?他在哪里?”
王八羔子!
白羽若是死在丹药之下,她一定要让他偿命!
“不……不知道……”
圣女的眼尾沁出泪,“没……没……咳咳咳……”
圣女被叶沅掐得说不出话来了。
“放开她。”
周解撑着站起来,双手抓住叶沅的肩道:“你会掐死她的!”
“她就该死!”
叶沅崩溃大吼道:“他们都该死!”
“白羽还等着我们救命!老爷!”
周解沉声劝到。
叶沅终于松开手。
圣女剧烈咳嗽起来,身上满是鲜血。
“你口中的神主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为什么你笃定的说丹药没有的解药?”
周解厉声道:“你最好全给我说实话,不然,我会挑断你的手脚经脉,将你的筋脉抽出来喂狗!”
圣女面上闪过屈辱之色,但周解随后拔出了顾寒衣的佩剑。
“唰”的一声,佩剑出鞘。
直接落在了圣女的脚踝位置。
铁器的寒冷令圣女下意识的回想起了叶沅割破她手腕时的感觉。
死亡的气息再次将她缠绕,宛若水鬼将她拉入了水底。
“我不知道谁是神,神主从来没有以真面目见过我。我们只能收到他给的密信,素日他需要什么都会写信给我们,丹药也是他放在了石岭村神像下面,让我们去拿的。”
“解药我真的不知道。”
神女双眸含泪,眸中泪水一颤一颤的。
她生得美艳,这般没人含泪的模样,应当是会令人心动心疼的。
可是她面对的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叶沅和周解。
此时,她的美貌没有丝毫作用。
“石岭村的村民本就是全部都要死的,神主又怎么会费心为他们研制解药?”
因为失血,神女越来越虚弱。
叶沅和周解如同石像一般愣愣站着没动。
没有解药。
白羽没救了。
叶沅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两句话。
白羽……
她费尽心思留下她,结果却害了她。
白羽……
“你们再不给她把伤口包扎一下,她就要死在你们面前了。”
顾寒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叶沅回头,“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从他拔出我的剑的时候我就醒了。”
如此说来,顾寒衣也听到了圣女说的没有解药的事。
“白羽她……”
“我知道。”
顾寒衣沉吟片刻后道:“我们该回去见她。”
他们已经尽力了。
想着抓住圣女,就能找到解药,给她一线生机。
于是他们不顾自身安危的以周解性命为诱饵,设局抓圣女。
可如今,结果却不尽人意。
最后一面,他们也该去见她。
一滴水色自从叶沅的下巴上凝结成水珠,滴落在圣女的鲜血中。
圣女手上的伤口被顾寒衣草草包扎了一下。
原本,依照顾寒衣的性子,他恨不得立刻手刃圣女为白羽报仇。
哪怕现在白羽还活着,她也得下去等着白羽。
但是,他现在要顾全大局。
圣女不能死。
她是教众们信服的圣女,他们为她塑神像跪拜,虔诚的供奉她。
她肯定知道很多梵净天的事,她不能死。
顾寒衣拽着的圣女出了破庙。
侏儒被周解提着。
外面山月照着入目所及的一片山林寒川。
这样的景色,该是很漂亮的。
但此时的三人谁也无心欣赏此等美景。
走出破庙,周解想说点儿什么暂且宽慰叶沅。
但,真正面临大事的时候,所有的油嘴滑舌都没用了。
周解想了半天也只是道:“白羽的医术虽然好,但也未必就是天下第一神医,我们回去便让叶知州……”
“我已经让他贴告示找大夫了。”
叶沅道:“从我昨夜发现白羽的药方无用之后,我便去托叶知州贴告示找神医。”
他们走的时候,白羽已经气若游丝了。
如果他们从神女的身上拿到解药,现在带回去或许才能救白羽性命。
但是现在……只怕是找到神医也无用了。
“其实白羽的药是有用的,否则,白羽应当同那些人一样已经毒发身亡了。但她现在还活着,或许只是需要改一下药房。”
顾寒衣大胆的提议道:“在神医来之前,我们想办法将白羽唤醒,让她改改药方试试。”
顾寒衣说完,叶沅提气,纵身一跃,消失在周解和顾寒衣面前。
冬天夜里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着叶沅的面颊。
如果速递慢一些,不纵越跳上树枝,借力山石,她能省点力,还能少受一些风。
但是现在,叶沅只恨自己的速度不能更快一些。
她要回去看白羽。
叶沅现在心乱如麻。
她自跟随疯道士学习武功和验尸术,还从未让身边人出过事。
白羽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寻常的身边人,而是她的同伴,她的至交好友。
叶沅脑子乱糟糟的,轻功速度竟比平常快了很多。
叶沅到衙门没有走大门,而是翻墙之后径直去白羽的院子。
已快天亮了。
屋内还亮着灯火。
院子里还萦绕着浓烈的药味儿。
这股浓烈的药味儿将叶沅拉回了昨天晚上。
到了这里,叶沅又害怕进去。
她站在门口,便流了两行眼泪。
白羽……
都是她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她坚持查案,如果她没有看中她的医术,诓她留下,她现在还是游历江湖的游医,根本不会命悬一线的躺在里面。
她若死了。
她便背着她的骨灰,去她家门口跪着向她的父母请罪。
眼泪越擦越多。
叶沅最后囫囵抹了一把眼泪,而后准备抬脚进屋的时候,她看到窗户上倒映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头发有些乱糟糟,身形瘦削,头上簪着一根束发簪。
有陌生人在白羽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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