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发懵,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世界有夏商周秦汉晋这六个大一统王朝,也有三国的割据,还有五胡乱华的惨烈,然后就是大隋一统。
这段历史没问题,可之后就出现了严重问题,李渊、李世民竟没出现,而是赵乘龙一统天下建立大盛,他的继承人赵武则是大杀四方。
大盛没有玄武门兵变,也没有贞观之治,赵武以武为德打到了贝加尔湖和恒河,武德天下万邦来朝。
而历史上的熟悉名人却只有那么几个,军神李靖、智将徐绩、猛将秦琼在《盛书》上着墨很多,魏征却只有寥寥几笔,他的最高官职就是礼部左侍郎。
而他在史书有名的原因则和原来一样,直言敢谏,让盛太宗赵武难受了好多年。
这段历史与那个世界不同,但女皇帝却有一位,窦秀是大盛王朝的第七代皇后,当上太后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太窝囊,废掉第八代皇帝建立大夏王朝。
可她的结果与那位武皇帝如出一辙,最后还是还位于自己的儿子,大夏王朝又恢复为大盛王朝。
大盛王朝与大唐王朝很相似,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让历史高材生的他感觉头疼。
于是买下这本《盛书》,再买一本《诗文精选》走出书铺,沿着街路仔细观察京城的环境。
这条宽达一百余米的大街就是御街,中心御道不准人马通行,这是专为皇帝出行设置的。
而行人都在廊下朱杈子外来往,杈子里砖石铺道,外侧为御沟水道,种植桃、李、梨、杏等果树,果树间植被杂花。
御街两侧则楼观对耸、店铺林立、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不远处还有一座石桥,名为州桥,州桥夜市的美食小吃非常有名。
陈恪觉得这些名称都很熟悉,怎么看怎么想都是北宋汴京的景象。
可当今皇帝姓李而不姓赵,今天是太和五年六月五日而不是天圣六年六月五日。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上一个王朝的皇帝姓赵,于是历史大神发现弄错了,决定让这代的王朝姓李,反正姓赵姓李都是历史大神说了算。
可这位历史大神有点不讲究,人名换了地名也要换,什么定军山、清凉山、秦关城、安定城,没一个名字是他熟悉的,连京城的名都改了,让他这个历史生稀里糊涂的走进来。
“都是思虑不到惹的祸。”他做自我批评低头走路,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狗头军师。”
这道喊声让他的思路跑偏了,轻笑一声自语道:“竟有人被称为狗头军师?有意思。”
他也有八卦之心,站住双脚回头看去,准备看看热闹以解心中烦闷,却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往这边跑来,身后追着几个魁梧大汉,两侧行人纷纷避让。
这道娇小的身影让他眼熟,随即想起她是谁了。
然后想起狗头军师就是自己,婵儿就是这么叫他的。
这时他就知道婵儿想要干什么了,羁押时婵儿就敢对他横眉怒目,这时带着帮手肯定是要具体操作了。
瞬间的功夫他就想起一计,走为上策绝对是上策,钻进这条小巷撒脚狂奔。
可前面这几个青年却好像故意挡住他的去路,他们的四方步走得既稳又慢。
而婵儿竟提着裙子追了上来,这速度就应该去参加运动会,还能拿金牌。
而他却想争夺这块金牌,转身拐进这条小巷路。
这条小巷路是两个院落之间的夹道,宽度不到两米,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叉着腰挡住他的去路,嘴里嚷道:“此路不通。”
这个小姑娘他就不认识了,不知为何挡住他的去路?只能猜想她是婵儿的同伙,早在这里埋伏好了。
而这时婵儿也追了上来,嘴里嚷着,“狗头军师休走。”看这架势抓不到他绝不罢休。
陷入困局的他再想一计,惊叫一声:“毒蛇。”
挡在前面的小姑娘立刻尖叫一声跳到一边,逃路有了他就拔脚冲了过去,对前面那对男女喊道:“紧急救火、请速让道。”
这对男女刚才站在前面说着什么,听拦路小姑娘的喊声正往这边看来,再听他喊着“紧急救火”飞速往这边跑来,急忙让到一边。
这就是学习社会知识的必要性,“救火”的喊声让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让道,古今皆是这样。
他就利用了人们的自然反应成功突围而去。
而婵儿却被拦路的小姑娘挡住,嚷一声:“此路不通。”她还是这句话。
婵儿不得不紧急刹车大喊一声:“狗头军师、休走。”
然后对挡路的小姑娘叫道:“为何拦我?”
“此路不通。”拦路的小姑娘挺犟,坚持这句话。
而婵儿叫道:“狗头军师为何能跑过去?”
“他使诈。”拦路小姑娘说得理直气壮。
婵儿再叫:“你真笨,他就是阴险狡诈的狗头军师,告诉你了还上当?”
婵儿的叫声让拦路小姑娘大怒,怒喝道:“你说谁笨?你才笨。”
“当然是你笨...”
眼见陈恪跑没影了,婵儿的这股火全撒在拦路小姑娘身上,怒叫道:“明知他是狗头军师还被他骗了,没见你这么笨的。”
“我怎么知道他是狗头军师...”拦路小姑娘也怒叫:“你们这么多人都抓不着狗头军师,一个个笨死了。”
拦路小姑娘有扩大战火的趋势,将婵儿和他身后的四个大汉一齐囊括进去。
而在她俩不断扩大战火时陈恪却已跑出了小巷路,听后面的吵架声,站住双脚左右看看,整理一下剑服,夹着两本书慢条斯理地走向左边这条大街。
他决定不待在兴京了,婵儿发现他的踪迹,张出尘就会派出大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早晚会找到“王员外精舍”。
好在他还有点时间,今晚去林府将那个陈恪的婚事退了,明天一早辞别王谅、王韶父子奔向江宁府。
按照历史记录,江宁府应该有家着名的金山书院。
这家书院挺有名气,他可以去当一名老师。
如不行,以南方的教育热度,找个老师的工作应该可以,他有举人证,具备教学资格。
想到举人证他的思维又拓宽了,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王寅打出杨牧的旗号,不用半个时辰,安定府衙就给他补了一张举人证。
可有了这张举人证也是麻烦,不能去当店小二更不能去后厨刷盘子了,自谋职业也只有师爷或教师了。
想到这他就叹口气,就业渠道太窄了!
带着这个烦恼回到“王员外精舍”,却见王谅正在门口焦急地转圈,见他回来急忙迎上来,左右看看方才低声说道:“中午鹤翔书院来人,说王韶在书院与直讲发生争执,让先生和我去一趟。”
听王谅解释他知道出了什么事,王韶是个直性子,听直讲解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立刻指出直讲解释错了,还把陈恪所言搬了出来。
于是直讲大怒,还将此事闹到山长那里,以王韶藐视老师为由,要将他开除出去。
好在高适稳重,详细询问发生争执的情况,安排杂役前来“王员外精舍”,指名点姓的让王谅和陈恪前往书院解释一番,否则就将王韶开除出去。
听书院杂役传话,王谅吓得三魂出窍七魄飞天,躺不下坐不住,在门口转着圈圈,焦急地等他回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在车上解释一番,不断催促马车加快速度。
而陈恪也只能暗自叹气,收个学生也会出事,本想躲着张出尘,这时却要去鹤翔书院自投罗网。
鹤翔书院是张出尘出资建立的,他在那个地方就有可能会遇到她,也有可能会遇到婵儿,这是羊入虎口的节奏。
可他不去还不行,学生出事老师跑路,他不要脸吗?
这时他就深刻理解那句话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收个学生就给自己立个庙。
想到这苦笑一声,随即抛开思绪,掀起遮挡车窗的纱帘向外看去,发现马车正往州桥驶去。
驶过州桥看见一座很大的院子,听王谅介绍:“先生、这是国子监,旁边那座更大的院舍就是太学院。”
听他介绍,陈恪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大兴最高学府国子监和太学院竟然开设在红灯区的对面,两者之间隔着一条金水河。
这个布局让陈恪想到一种可能,“教育要从锻炼心性着手,不为红灯区所惑的学生才是好学生。”
他的思路跑偏了,却不知那些教育者也是无奈,兴京寸土寸金,对面虽是红灯区,但他们却没地方搬家,只能硬着头皮顶住,这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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