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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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到处都是胡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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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朱元璋动了怒,马皇后也自知劝不动,便也只好哀叹口气。

当初陪着朱天子一起打天下,她和陆仲亨等人也是熟人,如今看着这群人渐行渐远,她也不好受。

朱元璋仍沉浸在愤怒中:“以陆仲亨那些人的脑子,绝对想不出这样周全的计策,这件事幕后……另有人策划!”

马皇后连忙说道:“除了胡惟庸还有谁?”

朱元璋却摇了摇头道:“他们敢发动政变,显然早已想好后计,行刺之后,定有办法控制朝堂,而胡惟庸虽是宰相,却没那么大的权势,能稳住朝堂,因此,此次事件背后,该有更大的人。”他的目光愈发笃定,语气愈发坚决。

马皇后眉头一皱,低眸思忖片刻,霍然一惊道:“你的意思是……韩国公?”

韩国公李善长,胡惟庸的上一任宰相,也曾权倾朝野,即便卸任后,仍享有极高威望,若说整个朝堂,有谁比胡惟庸更有资格策划这一场政变,那非李善长莫属。

“不可能的,韩国公当初和咱们一起打天下,出谋划策,居功至伟,若没有他,我大明朝根本就没有今天,他若有反心早就反了,怎会等到现在?”

“哎!咱也不希望他参与此事……可自从咱告诉他要与百姓共天下后,他和咱就不是一路人了……”朱元璋一声长叹,他虽然和李善长几十年感情,但近些年已经间走间远了,他没理由不怀疑。

……

前一晚的叛乱,足以改变整个朝堂格局,改变历史,但太阳升起,黑夜里发生的一切都被统统揭过,又是崭新的一天。

清早的朝会,如期召开。

然较之往日,今日的朝会清冷了许多。

胡惟庸不在,陈宁、涂节等御史不在,陆仲亨等一众淮西勋贵也不在。

六部尚书一改昨日慌乱,此刻面无表情,站得笔挺,而其余官员,也都听说了此事,此刻噤若寒蝉,再不像以往那般喧嚣。

便在这般寂静中氛围里,朱元璋缓步走了上来,他一进场,大殿中立时弥漫着肃杀之气。

其面上神情冰冷可怖,叫人心里生寒。

这时候,谁也不敢站出来惹朱元璋生气。

朝臣出列,一番行礼后,朱元璋也没再磨蹭,直接说道:“诸位想必都已知晓,昨日我朝发生一场骇人听闻的叛逆大案,有人假借祥瑞之名,意图行刺咱,行逆反乾纲之举。”

冷声开口,三言两语将这件大事一笔代过。

朱元璋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胡惟庸。

众朝臣面面相觑,皆默不作声。

朱元璋接下来的话,就更直接了当了。

“咱对胡惟庸是何等倚重,提拔他为宰相,予他主政大权,可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思感恩,却还谋逆造反,此等行径,简直猪狗不如,如此贼逆,当五马分尸,剥皮囊草,碎尸万段!”

他怒声厉骂,就差将胡惟庸的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鞭尸。

如此震怒,自然叫满殿上下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一声。

便在这惊骇气氛下,朱元璋继续道:“这是我大明建立以来的第一桩谋逆大案,简直是触目惊心,此案就交由锦衣卫详加审查,务要将一应涉案人员统统抓获,绝不姑息!”

若换了平日,朝臣们或还要反对几句,争取让三法司主审此案,毕竟锦衣卫素来爱牵连攀扯,罪责连坐怕会引得人心惶惶。

但此刻,事关谋逆,天子暴怒,谁敢多说一个字,那就是找死。

胆战心惊中,众人当即拱手称是,接受这道诏命。

可所有人都很清楚,整个大明官场,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

一场纠查叛逆的行动,在应天府城展开。

锦衣卫尽其所能,将这案子无限扩大牵连。

短短数日,无数朝廷官员被捕,摊上了“党附胡惟庸”的罪名,一时间,整个应天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对此,朝臣们虽怨念颇多,却又无从辩驳。

毕竟锦衣卫抓人,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他们往往会纠察官员过往履历,是否与胡惟庸有直属关系,又是否曾与胡惟庸有过密切接触。

照这道理,这些人的确可算是涉案,当被视作叛乱嫌疑人。

可问题就出来了,胡惟庸是当朝宰相,统领百官,朝堂之上,是个官员都算是他的下属,大多数官员都常与他往来拜会。

照这抓法,怕是整个朝廷里,十有八九都可算作胡惟庸党羽了。

眼看涉案官员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母后,父皇为抓叛逆,已搅得朝堂不宁,事态越发扩大,再不遏制怕会惹来天怒人怨,此时只有您出面,方能劝住父皇了。”

朱标想要劝阻,但自上次占城来使案后,他就清楚朱元璋有意清洗朝堂,更清楚当下锦衣卫如此兴风作浪,也是朱元璋默认了,自己想要劝说是根本不可能劝动的,所以就只能去请整个大明唯一能制得朱天子的马皇后了。

“让我去劝重八……”

闻听朱标劝诫,马皇后好一番犹豫。

后宫不得干政,她此刻出面,无疑是僭权乱政,可若不出面制止,朝堂必将混乱。

思忖许久,马皇后终是点头应下:“标儿,你放心你,此事交给为娘!”

晚间,用过晚膳后,马皇后主动提及此事到:“重八,胡惟庸谋逆案,如今查得怎么样了?”

“是不是标儿找上了你,想让你劝咱收手?”知子莫若父,马皇后一出言,朱元璋就知道是朱标找了她,想让她劝阻自己。

“重八,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这案子牵涉太多,波及影响太广,如今整个朝堂中,所有官员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这案子就摊到自己头上来,这种紧张情绪中,官员如何能安心办好差事?重八你若想稳住朝堂,就得尽早结束这案子!”马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造反谋逆,事关国朝稳定,当然得严查,可当下锦衣卫的行为,显然已超出正常范畴。

马皇后善意提点,朱元璋实在不好拿假话搪塞于她,他只能道出内情道:“妹子,之所以让锦衣卫严加排查,不只是为查反叛,咱还另有深意。”

“什么深意?”马皇后有些好奇。

“宰辅之位,中书之权,对朝政干涉太大了,自咱登基之后,屡屡遭其掣肘……”朱元璋在华语中将中书分权的弊处渲染夸大一番,说得委屈巴巴。

“莫非你是想裁撤相位,取消中书?”马皇后惊骇异常,她旋即摇头道:“三省六部维系多年,自有其存在的道理,治理天下任务繁重,哪能只靠皇帝一人?再说天子权责过重,若无人掣肘限制,岂不滥权纵肆?”

朱元璋眉头直蹙道:“妹子的意思,咱是那等昏庸胡闹的君主?”

马皇后冷哼一声道:“你不是,难保子孙后代不是,若后人中出了个昏庸无能之辈,仗着天子专权恣漫胡闹,国家岂不就……”

“天子一人之害,岂能与百官之害相比?”朱元璋却狡辩道,对于权力,他一向都抓得很紧。

“哎!”看到朱元璋这样子,马皇后知道,朱元璋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没法改变,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心里该有数!”

“妹子放心吧!咱抓这些官员,只是权宜之计,等过阵子,咱自然会将他们放了。”朱元璋闹出这么大动静,终还是为了罢撤宰相中书,达到目的后,他自会收手。

马皇后虽然对朱元璋的想法不赞同,可一听终会放人,倒也不好再提意见。

点了点头,马皇后郑重道:“重八,此事你可莫要闹得朝堂大乱,难以收场。”

“放心吧,咱自有分寸!”朱元璋点头。

……

与胡惟庸有涉的官员实在太多,挨个抓捕,审讯问话,定罪量刑,整个流程耗时耗力,又忙活了三日,终于将案子查了个大概。

朱棡不敢怠慢,带着毛骧赶赴武英殿,将结果汇报上去。

“经锦衣卫查核,大多数朝臣与胡惟庸,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并无过密接触,参与谋反的主要案犯,都在那天晚上被拿下了,倒是周边周遭有几个邻国与胡惟庸暗有沟通,主要参与案犯业已抓获。”

听了他俩的汇报,朱元璋略有失望道:“他难道打算只靠那几个心腹手下,就颠覆朝堂?”

毛骧拱手:“兴许他是想等行刺成功,再挑唆朝堂,以行篡逆之事。”

朱元璋眉头一沉,低头思虑片刻,想了半天,没想通其中道理,他索性将这问题抛开。

抬头再望向朱棡道:“这案子背后,可还有其他同谋?”

“没有了。”朱棡摇头。

朱元璋仍不肯相信,索性将话问得更直接些:“韩国公没参与其中吗?”他一直怀疑是李善长在背后支持。

朱棡仍是摇头道:“经查核,韩国公近来都忙着修史,压根没与胡惟庸有过接触,想来他对胡惟庸谋逆之事,应该是不知情的。”

“哦?”朱元璋眉头微挑。

听到这消息,他心中既有失望又有开心。

失望的是自己的猜测出了偏差,喜的是自己这老兄弟终究没有背叛自己。

毕竟相交多年,虽因政见路线攒了不少矛盾,但他对李善长终还是有感情的。

汇报完案情,朱棡二人旋即离开。

朱元璋仍独坐殿中,蹙眉深思起来。

他脸上时阴时晴,一直带着半疑不解的困惑。

思量许久,他终是抬了抬手,云奇赶忙凑上来。

朱元璋缓缓开口,沉声道:“去,将胡惟庸带上来吧!”

云奇赶忙领命退下。

过了约末一顿饭的功夫,殿外响起叮铃铛啷的铁链声。

随即,只见一身囚服、蓬头垢面的胡惟庸,缓缓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刚一入殿这二人就挥动刀鞘,击打在胡惟庸后膝处。

“跪下!”

威声厉喝中,胡惟庸被一击打中腿窝,旋即跪倒在地。

许是这猛的一跪撞到膝盖,他疼得龇牙咧嘴,满面狰狞。

朱元璋看得心里暗爽,冷声嘲讽道:“怎么……造反叛乱都不怕,竟还怕疼?”

许是刻意争一口气,胡惟庸咬着牙平复表情,挺了挺胸膛道:“老夫做了半辈子狗了,临老想当一回英雄好汉,不行吗?”

“英雄?你也配?”朱元璋冷嗤一声,他站起身来,踱步到胡惟庸面前,居高临下威视着对方道:“咱待你恩重如山,赏你高官,予你厚禄,提拔你当上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宠,满朝堂能有几人?如此天恩,你不思回报,反要造反谋逆,像你这等恩将仇报之人,算什么英雄?”

面对天子威骂,胡惟庸面不改色道:“所谓的恩宠,便是数十年的打压挟制?所谓恩宠,便是将我唯一的儿子当众斩首,还令我亲自监斩?”

说起胡天赐之死,胡惟庸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直喘大气。

朱元璋冷笑起来:“敢情你造反叛乱,竟是为了你那窝囊废儿子?”

他嗤地冷哼一声,望向胡惟庸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屑:

“你那逆子连害数条人命,犯下多少罪孽,咱没将他拨皮实草,只判他斩刑,已是法外开恩!”

“再者说了,咱还在朝上当众问你,是否要法外开恩……结果呢?是你自己不愿领这恩情,焉能怪到别人头上!”

一说起这事,胡惟庸更气得面目狰狞,浑身颤抖。

他哪里是不愿法外开恩,只是另有内情,他被自己的计谋所蒙蔽,才铸成大错。

朱元璋笑着将他的计谋拆穿道:“是不是因为你错使那‘斩白鸭’之计,还误以为被斩首的不是你儿子,才不愿意?”

“身为宰相,知法犯法,试图以无辜之人取代你儿子受斩,咱没治你罪过已是天恩,杀了你儿子,也是你咎由自取!”

于情于理,朱元璋这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毫无反驳的余地。

但胡惟庸却仍是两眼通红,满目憎恨道:“我乃当朝宰相,公卿之首,我的儿子,理当享有特权,不过几条草民的贫贱之命,焉能治我儿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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