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飞星出青城

御剑飞星出青城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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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宇、青玉和李嵬月在山林中兜兜转转,四周密林如幔,层层叠叠,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青绿。章宇几次以头顶的太阳方位指路,却发现每回转过一片山坡,方向又仿佛被密林扰乱。三人渐渐心生焦躁。

日头渐渐偏西,章宇摘下腰间的水囊摇了摇,里头的水已所剩无几。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回头说道:“我们这样乱走不是办法。依我看,得找个高处瞭望一下,或许能找到下山的路。”

青玉一手拄着剑,眉头紧锁:“你说得轻松,这大山深得见不到尽头,谁知道哪边才是高处?”

李嵬月略显倦意,语气却依旧清冷:“你们别吵。刚才我们绕过一片石崖,那里应该有坡道可以攀爬。先过去看看再说。”

三人商议后,沿着李嵬月所指的方向前行。林间荆棘丛生,许多地方要用剑劈开才能通行。章宇走在前头,一边拨开树枝,一边说道:“真不知道这片山林为何如此古怪,走了大半天,竟像在原地打转。”

青玉冷哼一声:“不是这林子古怪,是某人方向感太差。”

章宇回头摊手,无奈的笑道:“我一个道士,又不是猎人,怎么能和山里人比?”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鸟雀扑翅而飞的声音。三人立刻警觉起来,各自拔剑戒备。章宇低声道:“小心,可能有野兽。”

走近一看,林中竟有一片残破的猎人陷阱——几根腐朽的木桩散落在地,旁边还有一道被填平的坑穴。李嵬月蹲下检查了一番,皱眉道:“这里不久前应该有人活动过。看这些痕迹,应该是猎户留下的,但时间不长,或许还能找到他们。”

章宇眼睛一亮:“那就说明这片山林还有人住着!我们跟着痕迹走,或许能找到猎人。”

三人沿着猎人留下的踪迹继续前行,终于在日头偏西时走到一条小溪旁。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动,岸边还能看到几串零散的脚印。章宇拍了拍腿,笑道:“有水有脚印,说明咱们离人烟不远了!”

青玉虽心里略松了口气,嘴上却不饶人:“就你爱乐观,若追兵也顺着这水找到我们,你还笑得出来?”

李嵬月看着溪流,忽然出声:“别争了,顺着这水走下去,多半能找到村落或者猎户的小屋。我们加快些步伐吧。”

三人一路顺着溪水走着,眼看天色渐渐暗沉,远处却隐隐能见到炊烟升起。章宇大喜:“果然有人家!这次总算走对了。”

青玉冷声提醒:“小心点,万一有伏兵怎么办?小心陷阱呢?”

李嵬月低头思索片刻,淡然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探一探。”

章宇见她要独自冒险,急忙拦住:“还是我去吧,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武功比你们厉害,而且单探路这种小事,还是男人比较合适。”

青玉一听,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凭什么?她一个外人,你这么关心她?再说,什么叫你武功比我们厉害?牛皮吹上天了吧。”

李嵬月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既然你们争不出个结果,那就一起去吧。若真是陷阱,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有你们两个碎嘴子在一旁吵架也不寂寞。”

最终三人一起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近炊烟升起的地方。等到靠近时,却发现是一座破旧的木屋,屋旁还有一片晾晒的兽皮。屋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似乎住着一位老人。

章宇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

李嵬月沉声道:“先别放松警惕,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相互点了点头,章宇敲响了木屋的门。屋里明显安静下来,不见动静。

章宇急忙朝门里说:“我们不是歹人,只是在这山中迷失了方向。”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老者站在门后。他须发斑白,满脸的皱纹如同山川褶皱,显得饱经风霜。身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长袍,腰间束着一根麻绳,脚上踩着草鞋,脚后跟还露出了一截干枯的皮肤。老者眼神浑浊,但目光中却隐隐透出一股警惕与精明。他的右手杵着一根木杖,木杖的顶端雕刻着一个粗糙的虎头,倒显得颇有些气势。

“这大山深处,你们三人是何来路?”老者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冷意。

章宇见状,连忙抱拳行礼,语气恭敬道:“老人家,我们是误入山中的行路人,迷失了方向。见这里有炊烟升起,便冒昧前来讨碗水喝。”

老者打量着他们,目光在青玉和李嵬月的身上稍作停留,似乎对李嵬月的西夏服饰有所疑惑,但终究没问出口。他收回目光,哼了一声,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进来吧,山中湿冷,莫要着凉了。”

三人鱼贯而入,发现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矮木桌上放着几个裂纹的陶碗,墙角堆着几张兽皮,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树枝和柴草。屋子中央的火炉上架着一口破旧的铁罐,罐中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草根的苦香。

老者走到火炉边,拿起一个粗瓷勺子,舀了三碗热汤出来:“这里只有些野菜和干蘑菇,用猎来的獾肉炖的,味道不怎么样,凑合着喝吧。”

三人接过碗,各自喝了一口。汤味浓稠,带着一丝腥膻,但入口后却让人觉得从胃里暖到了四肢百骸。

老者坐回火炉边,看着他们喝汤,缓缓开口道:“这山中荒凉,你们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章宇答道:“我们本是赶路去北地的行人,不料误入密林。老人家,这山里可有什么村庄或道路通往外界?”

老者捋了捋胡子,似笑非笑道:“你们若走正道,早该出山了。这密林深处,岂是寻常人该来的地方?莫不是惹了祸,才逃到这来?”

章宇一时语塞,青玉冷哼一声,答道:“老人家,我们不想连累您,若是您不欢迎,我们喝完这碗汤便走。”

老者摆摆手:“走?这林子里危机四伏,凭你们这点本事,怕是撑不过一夜。外头夜寒如刀,猛兽出没,还不如暂歇一晚再做打算。”

李嵬月始终没说话,低头慢慢喝汤,似在打量老者的言行举止。

三人边喝汤,边和老者断断续续地聊着。老者讲起这山中多年来的风云旧事,说这里原是蜀中山匪藏身之所,后来山匪被剿灭,但山中的密道和埋藏的物资却无人能寻到。偶尔还有探险之人进山寻找,但多半有去无回。

章宇正听得入神,忽然觉得一阵倦意袭来,脑袋仿佛被蒙上一层厚重的迷雾。他撑了撑眼皮,看了眼身旁,发现青玉已然闭上了眼,靠在木桌边睡着了。而李嵬月虽姿态端坐,手却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显然也支撑不住了。

“老人家,这汤……”章宇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昏倒在桌上。

老者站起身,走到章宇身边,用木杖轻轻拨了拨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年轻人,别怪老夫心狠,这山中,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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