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侧翻跃到院中,脚下刚刚站稳,只觉背后一股逼人的气势直扑而来。他来不及回头细看,眼角余光便瞥见一个人影凌空扑来,掌风裹挟着劲气,直冲后心。
“好快的身手!”章宇暗暗心惊,却毫不慌乱。他迅速调整姿势,双脚一分,扎了个稳如山岳的弓步,右手蓄力,气沉丹田,猛地转身运掌迎击。
“砰!”两人掌力交击,院中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竟激起了一圈微微的气浪。章宇只觉对方内力不弱,掌中力道隐含几分阴柔,而对方显然也感受到了章宇浑厚的劲力,目中寒光一闪,却没有恋战,身形一震,借着掌力的反震之势,硬生生在空中翻了个后空翻,轻盈地落在一丈开外。
见偷袭之人没有继续出手,章宇也稳住身形,目光警觉地扫向刚刚偷袭自己的人身上。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模样俊朗清秀,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他面如冠玉,眉若远山,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英气,眉宇间却隐隐含着几分桀骜不驯。那双深邃的眼睛尤其引人注目,目光如寒星般锐利,似能直透人心。
青年身上的白衣剪裁得体,衣领与袖口处绣有暗纹的云纹锦线,随着月光的照射,隐隐泛着银光,显得低调而华贵。腰间束着一根墨色的宽带,上面垂着一块白玉腰佩,雕刻着细致的流云纹路,玉质温润,显然出自名家之手。腰带左侧插着一柄短刀,刀鞘乌黑光滑,通体没有任何装饰,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长衣下摆微微拂动,衣料轻薄柔顺,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既便于行动,又不失飘逸潇洒。脚上一双素白的布靴,靴尖微翘,显得干净利落,且鞋底极为轻薄,看来是专为追踪、潜行所设计。
整个青年站在那里,气质凌然而不张扬,如清风拂山岗般自然随意。然而,他的周身隐隐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仿佛一柄刚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能在瞬间致人于死地。
章宇目光微微一凝,心中顿时生起一丝警惕与好奇,“这人看着不像普通的贼人,但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偷袭自己?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白衣青年见章宇上下打量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似乎对自己的突然出手毫无歉意,反而显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抬手拂了拂衣袖,指尖露出一缕干净整洁的指甲,显然是个对自身仪态极为讲究之人。
“兄台好身手,”白衣青年淡淡开口,声音清朗中透着一丝不羁,“可惜,为何却做这见不得光的勾当?”
“嗯?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章宇被白衣青年问的有些尴尬。
白衣青年又冷冷开口:“深夜偷摸潜入后院,还窥视洞房良久……阁下行径,倒叫我大开眼界。你若不是采花淫贼,这世上还有谁是?”
此言一出,章宇差点被呛住,连忙摆手解释:“哎哎哎,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是采花贼?我追的……就是采花贼!人刚翻进洞房,我才一路跟过来的,哪儿轮得到我作那种腌臜事?”
白衣青年闻言,目光一冷,语气愈发不屑:“追采花贼?有意思,按你的说法,采花贼在洞房内作恶,你倒躲在外头偷偷摸摸,捅窗户纸看得津津有味。说你不是采花贼的同伙谁信?”
章宇登时急了,连连摇头:“天地良心!我刚才那是……嗯,确实捅了窗户纸,但我不是为偷窥!我是确认里面情况,看看要不要上前阻止——”
“哦?”白衣青年打断了章宇的话,脸上的讥讽之意更浓,“确认情况?既然你追采花贼而来,见他进了洞房,你为何不立刻出手?偏偏要在外头磨蹭半天,还假惺惺说什么‘确认’。依我看,你不过是借机偷看新娘罢了!”
章宇一听,差点气得跳脚:“你别胡说八道!我这是谨慎行事,不贸然打草惊蛇!”
白衣青年冷哼一声:“谨慎?我看是胆怯吧。或者说,你是担心抢不过那采花贼,索性守株待兔,待他得手后再捡现成的便宜?”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章宇哭笑不得,连忙道,“兄台,话不能这么说。我本来是想等个时机出手的,结果就被你偷袭了!再说,我要真是采花贼,怎么可能站在这儿跟你争论?”
白衣青年目光一沉,似乎对章宇的辩解完全不感兴趣:“歪门邪说,不值一哂。依我看,你若不是贼,也是贼的同伙。既然敢行如此龌龊之事,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让你知晓好歹!”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竟再次逼近章宇,显然打算一言不合便动手。
章宇眼看对方不信自己,心里又急又怒,忙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要不是被你打断,我早把那采花贼抓住了!咱俩本来是同路,现在你却把我当对头——你到底明不明白理啊!”
白衣青年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你若真清白,就让你手上的本事证明吧。”随即气息一沉,抬手便是一掌朝章宇攻来。章宇无奈,只得再度硬接,暗骂一声:“这人不是来抓贼的,倒像是专门来找茬的!”
两人一来一往,掌风卷起院中枯叶飞舞,章宇一边应付白衣青年的招式,一边嘴上不肯服软:“喂!你这家伙,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都解释半天了,你怎么还不信?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手上招式越发凌厉,似乎压根没把章宇的辩解放在心上:“少费唇舌!世间采花贼哪个不狡辩?依我看,连那贼人如何潜入洞房,你都描述得头头是道,分明早有预谋,还妄想蒙混过关?”
章宇被他堵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一边跟白衣青年过招,一边分辨:“拜托!我是亲眼所见,当然描述得清楚!这说明我细心观察,才能抓住他啊!”
“细心观察?”白衣青年轻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你的细心可真是别具一格,怕是连新娘子的衣裙花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你倒是说说,采花贼穿的什么衣服?”
章宇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反驳:“我…我没事儿看采花贼穿什么衣服干嘛?”
白衣青年一抬眉,冷光在眼底一闪,“承认得痛快——原来你真是个老手。”
章宇差点没被这逻辑噎死,惊道:“什么就承认的快了?不是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白衣青年显然懒得听章宇继续狡辩,冷冷道:“不抓住你看来你是不会认了,既然如此,绑了你再说。”
章宇见白衣青年又打了过来,双手一平推出一掌,逼退白衣青年,满脸无辜地喊道:“喂,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这可是我家的院子!你连是谁家的地盘都没弄清楚,就敢在这儿动手动脚,明明是自己弄错了。”
白衣青年闻言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些迟疑,但仍不肯松口:“你家的院子?笑话!要真是你家,你用得着鬼鬼祟祟在窗外偷窥新房,又不敢大大方方进去,分明心里有鬼,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章宇翻了个白眼,指着洞房的方向喊道:“你懂个屁!今天可是我家妹子的喜事,要不是你半路冲出来胡搅蛮缠,我早就把那贼逮住了!你倒好,反而在这儿阴阳怪气,说不定才是那淫贼一会的,现在闹这么大动静,那淫贼肯定发现了。”
“妹子?”白衣青年一挑眉,目光上下扫了章宇一眼,似乎想把他看个通透。
“我们闻家乃是大户,我妹子今日起便是县令夫人,要是传出去她的被淫贼所辱,我妹夫和妹子还怎么见人!”章宇不等白衣青年理清楚思绪,又给他加了点码。
白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虽说章宇言辞颇为笃定,但他心中仍有几分不信:“你既说自己是来抓贼,那为何之前迟迟不出手?反倒在窗外偷看。”
章宇被怼得心里翻腾,干脆一拍手大声嚷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追着淫贼来的,抓贼当然需要动脑子啊,我怕贸然打进去那采花贼拿我妹子当人质伤害我妹子,才在外头守着想办法拿下贼人。你倒好,一口咬定我是贼,还不肯罢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叫人来评评理,看看是信我,还是信你这来路不明的外人!”
说罢,章宇作势要喊人:“来人啊!有贼闯入后院啦!抓贼啊。”
白衣青年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他本是追踪采花贼罗桑而来,这一路偷偷潜入县衙后院,原本不想声张,免得打草惊蛇。如今被章宇这么一嚷嚷,若真惊动了府衙的人,自己难免也会被误会成贼人。
他立刻抬手喝道:“住口!”
章宇见状,心里一喜,但脸上却故作愤然:“怎么?怕了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偷偷摸摸进别人家,还诬赖我是贼,八成是心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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