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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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瘟疫肆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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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滇黔的官道上,几位僧人昔昔走来。

中间一位,正是“靖难之变”后逃离南京,在大臣史彬府邸躲避一段时间,最后商议南下的应文和尚。

左手一位是应能和尚,右边一位是应贤和尚。

三人行走速度不是很快,走走停,停停走走的,显然不像逃难的样子,更加像及云游四海的游僧。

他们的行礼很是简单,一席僧袍,禅杖和化缘用的碗。

一路弘扬佛法,传授佛音。

在官道上,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往他们来的方向赶路。

有老人,孩子。

这些人都带着行李,有的拉着牛,推着手推车,他们脸上写满恐惧和无奈。

很明显,他们是赶着迁移的。

应文和尚不明白,这太平盛世,百姓应该安居乐业才对,他们怎么会迁移呢?

朝廷兵变,那只是在北方,南方没有受到波及呀。

应文和尚不解,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应能和应贤同样纳闷,他们的想法跟应文是一样的。

应能道:“我看他们是去投奔亲戚的,毕竟北方靠朝廷比较近,做买卖什么的都方便,加上北方地里广阔,生活要比南方优越得多。”

应贤和尚的想法跟应能不敢苟同。

南方虽然地块贫瘠,但是雨水充足,百姓淳朴,务实,能吃苦,靠自己的劳作生产,应该能生存下去。

应贤道:“我看应该有什么变故才对,大家小心些,免得行踪暴露,引来朝廷的兵马。”

应文和尚仰头长叹,自言自语道:“想想我太祖是那么的神武,一举兴兵建立大明,百姓无不佩服,这大明才交到我手里几年,就搞成今天的样子,难道真的是我们错了?难道我们施行仁政也有错?”

应能和尚感叹,安慰道:“大师不必自责,现在北方虽然在燕王手中,看起来燕王势大,但燕王明不正言不顺,根基不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见皇帝神态失落,应贤符合道:“是呀,我们南方还有几十万大军,加上太祖威严尚存,未必没有跟燕王较量的实力。”

应文和尚感叹道:“你们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确实没有叔叔的熊才伟略,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以后你们少提这个事情,免得连累你们。”

“大师……”

“大师……”

应文和尚扬手阻止,对他们道:“什么都不说了,保住性命在说吧。”

“去,你们去问问百姓们,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迁移吧。”

侧着脸能够看到,一位夕日的帝王,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青春焕发,朝气蓬勃的年龄,脸上竟然写满着苍伤,犹如一位古稀老人。

“好,我去问问。”

应能和尚走上前,拦住老百姓询问。

“阿弥佗佛,请问施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应能拦住一位中年男子问。

中年男子瞅他一眼,扭头继续往前走。

“欸……”应能和尚伸手欲阻止,但是人家已经走远。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们呢?”应能心里想不明白。

他不甘心,继续询问别人。他这次询问的是位中年妇女,他刚开口,那位妇女就小跑开了,显得非常人生。

“这……”应能和尚更加迷惑。

突然,他冷汗直冒,心想难道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老百姓后面有官兵?

他这样想着,这时从远处有三五成群的老百姓互相搀扶着,很慌乱的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在他身后的应文和尚和应贤和尚也发现这个现象,两人互换眼神,然后从互相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惊讶和不解。

应能和尚拦住一位慌乱跑过来的老人,问:“老人家,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老人家瞧一眼应能,道:“你们不是本地寺庙的僧人吧?”

“我们是从其他地方云游而来的和尚。”应能道。

老人家恍然,道:“这就难怪,你们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是前面王家屯的,俺叫王喜。最近我们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神灵,神灵要惩罚我们村。”

果然有事情发生,应能问:“怎么回事?”

应文和尚和应贤和尚围上来。

王喜道:“我们也不清楚,这几天连续有人无缘无故的就死了,早上还活波乱跳的,到了下午就……哎。”

王喜眼眶湿润,掩不住流泪。

应文和尚道:“老伯,不要伤心,你可以详细的说给我们听吗?我们一起给你们想办法。”

王喜半信半疑,问:“真的?”

“阿弥佗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应文和尚道。

“阿弥佗佛。”

“阿弥陀佛。”

王喜瞅一眼他们,心里拿定主意,道:“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阿弥陀佛。”

王喜见状,道:“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半个月前,我们村出现了一桩怪事,开始的时候,个别的小孩子身上长一些红红的疙瘩,大伙以为是平常的红肿,所以大伙都不是很在意,以为几天就好了。然而几天后,孩子身上的疙瘩越来越多,没多久,那些长有疙瘩的孩子都死了,都死了······”

说到死的时候,王喜老泪横秋,痛苦不堪。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慌乱,现在你们村的情况怎么样?”应文和尚问。

应能阻止应文道:“大师,莫非你要去那边?”

应文和尚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生为出家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王喜道:“我们村现在死的死,跑的跑,基本没有什么人了。”然后他指着身后的人,“这些人都是我们村的,能跑的,基本都跑了。”

应文道:“你们跑出来的这些人中,有人出现这样的现象吗?”

王喜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中,大部分的人都长了疙瘩了。”

王喜拉开自己的衣袖,在手臂上有很多疙瘩,疙瘩是红色的,有黄豆那么大一颗,有的开始发脓,还带着熏臭味。

应能瞅一眼,然后他拉应文到一边,道:“大师,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易暴露,否则引来官兵就不好了。”

“可是我们不管,那他们怎么办?他们会死的?”应文和尚不忍心这些老百姓死去。

应能和尚道:“他们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大的病状,这只是普通的感染,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瘟疫。只要他们平时注意卫生,用一点草约洗下身子,就没事了。”

“这么简单?”应文不信。

“就这么简单。”应能和尚道。

“那好,我让老百姓就地休息,你去寻找洗身子的草约。”应文道。

“这······哎,这样一来不是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如果出现意外这么办?”应能道。

“是呀。”应贤附和。

应文和尚一屁股坐到地上,把王喜也拉坐到自己的身边,做下,一副你们不去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哎······”

应能和尚无奈只好去找药去了,应贤和尚就帮助安排其他的老百姓找地方坐下,等待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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