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并未察觉，仍旧看书看得着迷。

赫连瑾坐到他身边，目光从那双赤足上移开，落在少年刚刚沐浴过后微微泛红的脸上，“绍安？”

“嗯？”沈绍安不明所以，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书上，“怎么了？”

赫连瑾将手中的腰牌递到沈绍安眼前，“这是今日胜者一方的奖品。你现在是一名禁卫军、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了。”

沈绍安伸出去接腰牌的手一下子顿住：虽然顺序变了，又多了一些有的没的人和事，但是事情的走向，在兜兜转转之后，最终还是会再回到原点。

所以古木堡之战，还是不可避免，是吗？

“绍安？”赫连瑾抬手，将他的头发轻轻拨到脑后，“在想什么？”

沈绍安回神，接过腰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那以后，我就可以不用去太学了？”

赫连瑾笑，“嗯。”

“太好了！”沈绍安低头想把腰牌系上，发现自己穿得是寝衣。

赫连瑾从他手里拿过腰牌，放到案几上，手轻轻落在少年足上，顺着宽松的裤脚慢慢上移，“绍安？”

沈绍安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忍不住心跳加速，“什，什么？”

赫连瑾凑上前去，吻住他，含混不清地道：“击鞠赛已经结束了。”

所以，他来了。

沈绍安这才想起之前，他为了应付赫连瑾，曾经答应他击鞠赛后会与他那啥的事。

如果今天不是齐瑞横插一脚，他这会子应该在去往北关的路上了。

大意了！

那只温热的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抚过他的足，顺着脚踝一路往上，宽松轻薄的寝裤挡不住上行的手。

沈绍安受不住蜷了腿，那只手便直接落在了他的腿根处。

他伸出手，握住赫连瑾的手腕，哑着嗓子说了句，“别……”

赫连瑾贴着他的唇轻笑一声，收回手落在他的腰带上，轻轻一拉，裤带松了，那只手顺势探了进去。

沈绍安心里一颤，情不自禁一蹬腿，只听“噼哩啪啦”一声响，安放在短榻上的案几被蹬到了地上。案几上的茶盏、烛台等物滚了一地，烛火也熄了。

沈绍安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笑了起来。

室内别处的烛光柔和了少年过于浓丽的容颜，像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纱，美得像雾中的仙子。

赫连瑾看着少年，突然一把将他抱起，跳下短榻，几个跨步进了内室，将他轻轻放在那张巨大的拔步床上。

男人膝步前行，少年不断后退。洒金帐子轻轻落了下来，遮住里面的旖旎，传出几声惊呼……

沈绍安疼得想骂娘。

他用力挣了几下，赫连瑾的臂弯像上了锁，死死将他卡在怀里。

他哭，“你说过不会伤我的，你说的……”

赫连瑾简直要疯了，吻着沈绍安眼角沁出的泪水，胀红着脸紧着嗓子道：“听话，你放松一点……放松一点就不疼了。”

沈绍安听话地照他说得做了。

然后，他觉得自己被凌迟了……

昏昏沉沉中，沈绍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躺在摇摇摆摆的荷叶上、四脚朝天呱呱乱叫的蛤蟆。

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

还有，他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

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风停雨歇，一切归于平静。

沈绍安感觉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根软叽叽的废柴，腰部以下都没了知觉。

赫连瑾扶着他的脸吻他，他连手指都懒怠动。

赫连瑾问他，“我们去沐浴？”

沈绍安闭着眼睛“嗯”了声，声音懒懒的，带着沙哑，像是干柴滑过青石地面。

沈绍安记起来了:他这次穿书而来，是为了改变原著沈绍安的命运。

自己好像给人搞砸了，不止没改变沈绍安被赫连瑾压的命运，还把这命运给提前了。

这也算……改变了吧？

算是吧？

赫连瑾抱着沈绍安从捎间后门出去，顺着一条幽暗的长廊，走到一扇雕刻着青竹怪石的门前。

侍从躬身开门，赫连瑾抱着沈绍安走了进去。

门随即在身后关上，偌大的室内只剩两人。

沈绍安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沐浴池，更绝的是沐浴池四个角上各蹲着一只石雕蟾蜍，水从蟾蜍嘴里源源不断注入沐浴池。

水中热气从池中徐徐升空，在半空中缓缓浮动。室内温度刚刚好，又不会让人觉得气闷。

沐浴池中的水位一直保持不变，沈绍安就知道这池水是循环流动的。

摄政王府果然比大将军府富贵奢华。

沐浴的时候，赫连瑾将沈绍安按在池边又亲又摸，沈绍安彻底摆烂，由着他摸了个遍。

收拾干净重新回到榻上，赫连瑾一脸餍足将沈绍安拥在怀里，看着他绯红的脸：那弯翘的眼睫还湿着，眼角像是染上了一抹桃花红，为那张绝美的脸平添几分妖媚之色，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口含在嘴里、吞进肚里。

赫连瑾轻轻捏着沈绍安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在他唇上亲一口，笑眯眯地问，“绍安在数什么呢？”

他都已经掰着手指嘀咕半天了，都没有跟自己说句话，哪怕亲他一下也行啊？

沈绍安“啪”地打掉赫连瑾的手，吸吸鼻子在赫连瑾怀里转了个身，背对着赫连瑾，沮丧说道:“没数什么。”

他在数他才来了几天，就被赫连瑾给……那啥了？

进程，多少有点快。

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想到自己之前雄心勃勃的拆and逆，沈绍安深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鸡，看着头顶不高的栅栏，努力扑棱着翅膀，却总也飞不出去。

果然是：一切皆是命数，老天自有安排。

那古木堡之战……

身后赫连瑾又挤挤挨挨靠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满是胡茬子的下巴落在他的颈窝，哑着嗓子唤道:“绍安？”

沈绍安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吓得连忙往一边躲，“干啥？！”

赫连瑾扶住他的脸，探过身子来亲他。

沈绍安抬手用力撑住赫连瑾的下巴，急红了脸，“地主家的驴还得过个夜吃把夜草呢，你怎么能跟周扒皮学半夜鸡叫？”

赫连瑾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乱摸乱动的手在沈绍安身上四处煽风点火。他咬着沈绍安的耳尖，含糊不清问道:“绍安，你想不想去北关？”

沈绍安捏着赫连瑾手腕的手一下子萎了。

心虚加期盼的结果，就是被赫连瑾按在榻上，像热鏊子上的那张大饼，煎了一面儿翻个个儿、又再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