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等人对武则天的安全仍然不放心,他们决定派李湛带领二千羽林军宿卫上阳宫,确保武则天的安全无虞。李湛领命,立即着手安排,羽林军在上阳宫周围布下了严密的防线。
武则天在上阳宫的寝宫内,对李显说:“今天我累了,很累了,明天再议事吧。”李显恭敬地回答:“遵命,陛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担忧和对未来的期待。
武三思、武懿宗、太平公主等人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上阳宫看望武则天。武则天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嘱咐他们李武两家要团结,支持太子。他们于是又去见李显,提前祝贺太子恢复皇位。
公元705年正月二十三,武则天颁下制书,决定由李显代行处理国政,大赦天下,并赦免了王皇后、萧淑妃、褚遂良等曾经敌对过的一干人。这一决定预示着李显即将正式接管国政。
同时,武则天任命袁恕已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由他负责带十位使者分别携带天子的玺书前往各州进行安抚工作,这一举措旨在稳定国家局势,确保政权的平稳过渡。
公元705年正月二十四,武则天将象征帝位的国玺传给李显,李显为其上尊号“则天大圣皇帝”。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标志着武则天时代的结束和李显时代的重新开始。同日,在神都天津桥南,帝国处决犯人的地方,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张景雄被斩首示众,他们的头颅与张易之、张昌宗的头颅并列在一起,仿佛是在向世人昭示着一段一言难尽的历史。
这一天,神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息,既有对旧时代的终结的哀思,也有对新时代的期待和憧憬。李显站在天津桥上,望着远方,他的心中充满了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知道,自已将肩负起带领大唐走向未来的重任。而武则天,则在上阳宫中静静地回忆着自已的一生,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但她也明白,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不可阻挡。
在上阳宫的仙居殿内,武则天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她的面容未施粉黛,显露出一个八十二岁岁老妪的真实模样。
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皮肤松弛,皱纹如细密的网覆盖着她的额头和眼角。她的发髻已不再梳理得精致,几缕银丝散落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她的手,曾经指点江山,如今却显得干枯,青筋暴露,静静地搁在膝上。
她的眼神中已没有了往日的锐利,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和沉思。她正在静静地望着窗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宫殿楼阁,如今却显得那么遥远和陌生。
李春晖在一旁陪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同情。他轻声说道:“陛下,您不必太过忧虑,太子殿下并不是在逼您退位,他只是……”
武则天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春晖,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李显这是在逼我退位。还好,她没有赶尽杀绝,没有杀我。我老了,无力回天,只能任他摆布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不杀我,是对的,说明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像我当初也没有杀他一样啊。李显肯定是受别人蛊惑了,否则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知儿莫如母啊。”
李春晖轻声安慰:“陛下,太子殿下对您一直尊敬有加,他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武则天微微一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春晖,你人很好,不像五郎、六郎他们那样拉帮结派,得罪了太多人,自寻死路。五郎、六郎死了,我也清净了不少。这些年,为了庇护他们俩,我也做过一些颠倒黑白的事,我心里不是糊涂,而是只能那么做,不然就是在自打嘴巴啊。”
李春晖握住了武则天的手,轻声说道:“陛下,您已经为大唐大周做了很多,您的智慧和勇气,将会被后人铭记。”
武则天轻声说道:“几十年来,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女皇,我树立新风,阅人无数,宠幸面首,享受着自古以来帝王享受的一切尊荣。”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和自嘲:“春晖,五郎、六郎、你,我宠幸你们,我享受到了和男皇同样的权力,同样的尊荣。”
武则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五郎、六郎当初还说会炼丹制药,我也相信了他们。其实,吃了都没有效果,我只是不说罢了。当年太宗也是特别相信丹药,他的死可能是与丹药中毒有关。”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我后来渐渐不吃他们俩做的药汤,他们俩并不知道。我只是享用他们的色身。自从你进宫来,按摩是有用的,但我已老矣,垂死的年岁,难道真的会有谁不死吗?我是没见过谁可以老而不死。”
李春晖轻声安慰:“陛下,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武则天微微一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春晖,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我不后悔,别人如何评论我,任由别人说罢。”
武则天接着问李春晖:“春晖,我宠幸面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春晖摇了摇头:“臣不知道。”
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齐民太医》上说,女采男阳气,性命万年长啊!朕相信这个,才有了那么多面首。”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和深意:“我知道这不过是古人的幻想,但我也希望,能够活得更久一些,看着这个国家,继续繁荣昌盛。所以啊,我宠幸了那么多面首。”
李春晖看着她,并没有接话。
武则天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春晖,这些年,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安心。现在,我只想静静地度过余生,看着这个国家,继续繁荣昌盛。”
仙居殿内,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温馨,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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