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在西山辟了一处院子,景色不错,让你阿耶带着一起去玩!”
“好啊。”
“那我就先回了。”张绍鼎转身与郑远持告辞,便上马扬长而去。
“张伯伯似乎心情不错?”
郑远持看着张绍鼎的背影:“黄河水患,淮南这一次立了大功,你张伯伯进位司徒,即将调任户部尚书了。”
他转过脸,看向郑来仪:“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郑来仪抿唇,黄河水患早有端倪,麒麟之乱后,大祈为巩固北部边防,在上游屯兵,中原百姓大量迁徙至北部边境,开垦荒地,铸堤建塞,武隆元年立秋后这场连绵一个月不停的暴雨,最终成为了导致黄河决堤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临行前提醒父亲,大祈眼下的表面繁华,实则经不起更多的天灾人祸,危机当前,只能早作准备。在郑远持的安排下,淮南为此次水患抗下了大部分的赋税压力,为西北提供了充足的赈灾粮款。
在诸多边镇节度等着张口向朝廷要饭的节骨眼,张绍鼎终究凭借其丰厚的岁贡获得了舜德帝的青眼。倘若没有房速崇冷淡地提醒一句,天灾尚未度过,此时不宜加封,张绍鼎就要被封为“淮南王”,与叔山寻比肩成为大祈第二个异性王。饶是如此,皇帝仍赏了他司徒之位。
郑远持与女儿并肩骑马,缓缓走在宽敞的大道上。
“除了张绍鼎,这一回叔山寻也出了不少力,你可曾听说?”
郑远持看向女儿,见她眉头微皱,看来并不知情,暗想着,也不知叔山梧那小子在陇右与她是否有过交集。
“青州新发现了一座金矿,叔山寻上旬向朝廷献金万两,圣人大喜,特为金矿赐名灵珑。”
“万两黄金?不足一个季度的时间?”郑来仪颇为惊讶,这样的产量,连剑南的老坑矿脉都望尘莫及。
郑远持点头,“剑南节度爨同光特地派人去青州支援叔山寻挖掘,进度颇为喜人,一下缓解了不少国库的压力。”
郑来仪敛眉,神色中毫不意外。叔山寻初入玉京,受封郡王的烧尾宴上,当时身为揆州刺史的爨同光便是为数不多出席恭贺的地方官员之一。因青州金矿一事得天子青眼,跃升为边镇藩将,看来也得益于叔山寻的幕后推动。
她数月不在家,京中局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叔山氏的势力正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逐渐蔓延。
“方才散朝时遇到伍思归,又提起她女儿和叔山柏的婚事,一定要我去观礼……”郑远持看似无心地提了一句。
父女二人并肩而行,穿过喧闹的坊市,郑来仪转头:“那父亲要去么?”
“伍思归亲自来请,不给他这个面子也不好——椒椒要不要和阿耶一起去?”
昨日李砚卿问及郑来仪此事,她一直沉默未曾表态。此时看向父亲,从他眼里读出了一些身在其位,不得不虚与委蛇的无奈,突然对他有种深深的同情。
“好啊,椒椒陪父亲去就是。就给他伍思归一个面子。”她一挑眉,神色倨傲。
郑远持看着女儿的神情,心中微松:“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们露个面就走。”
郑来仪一时沉默。踏足平野郡王府,对她而言不啻于一种折磨,上一次去参加叔山寻的烧尾宴的经历,因为与叔山梧的碰面并不算愉快。但这一回,心境却又不同了。
她想到一事,微觉奇怪:“伍尚书方才和父亲一起散的朝么?”
“是啊,怎么?”
“可方才他女儿比你们早些从宫里出来,马车刚走不远呢……”
郑远持轩眉微扬,半晌方道:“可能是皇后找她说话。”
看来伍氏与后宫关系也很亲厚,这在世家大族中倒也寻常。皇后膝下无女,偶尔会宣看得顺眼的贵女进宫,陪着说说话看看戏来解闷,郑来仪以前也曾在宣召的人选之列。她撇了撇嘴,终究没说什么。
就这么不急不缓回到了国公府门前,郑来仪跟在父亲身后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门口的小厮,抬眼却见三个身着红袍的黄门宦者侯在廊下,领头的正是内侍监总管裘顺。
“给国公爷请安。”裘顺迎上前来,一把拂尘搁在臂弯,向郑远持作揖。
“裘总管亲临,也不事先说一声。”郑远持伸手将他扶起。
裘顺看一眼郑远持身后的郑来仪,笑道:“无妨,咱家和国公爷也就是前后脚,早知道今日四姑娘亲去接您,咱们也晚些出宫便罢了。”
他一侧身,身后的两个小黄门提着一担一人高的红木箱子走上前来。
“陛下知道国公爷府上喜事将临,特意从大盈库中选了一尊康国进献的白玉送子观音,命咱家给国公爷送来,添添喜气。”
郑远持当即带着郑来仪肃容下拜:“多谢陛下恩典。”
裘顺等郑远持站起了身,吩咐两个小黄门将东西抬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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